顧九齡眉頭狠狠皺了起來,仿佛不信邪似的起身又來來回回在那水簾下竄了幾次,毫髮無損。
便是一邊擔心的看著她的蕭胤都驚詫萬分了。
凌風也眉頭皺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他推開身後跟著的幾個護衛,抬起胳膊朝著水簾探了過去,隨後悶哼了一聲捂著胳膊縮了回來。
卻看到那胳膊都差一點被切斷,水簾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凌風只是向外掃了那麼一下下,胳膊處就已經布滿了血痕,鮮血瞬間滲透了出來。
這下子所有人都可憐兮兮的看向了顧九齡,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處處透著古怪,即便是出口都讓人琢磨不透,他們這些人進來了怕是很難活著出去。
凌風低聲咒罵了一句,突然想到什麼,抽出腰間的配刀罩在了胳膊上,又再一次揮了出去。
不想那佩刀雖然沒有被水流侵蝕,可是那水滴濺落在他的胳膊上,依然刺出了幾個窟窿,疼的凌風捂著胳膊連連後退。
他再也不敢嘗試,這還是胳膊,若是腦袋穿過去估計得身首異處,連刀劍都擋不住的。
顧九齡眉頭狠狠皺了起來,他們當初從那麼高的懸崖上墜落下來,此番來的路早已經塌的不像樣子。
他們根本沒有辦法上去,只有這一個出口。
可此時這齣口像是活了似的,居然認人?
她能出去,她身後的這幾個都出不去。
她之所以能出去,那只有一個原因,估計她是慕容皇族的血脈占了些便宜。
其他不是慕容皇族血脈的人,可能要永遠留在這裡。
想到此,顧九齡突然回想起來時墓道里那些密密麻麻的屍體,不禁心頭犯怵。
怕是那些人根本不願意留在這裡陪葬,是被迫將自己留在這裡殉葬。
「當真是見了鬼了,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凌風憤怒道。
顧九齡站在水簾前抬起手,將那水滴接在了手中。
掌心裡的水看起來和平常的水沒什麼兩樣。
她背對著蕭胤他們,接了一些放進了自己空間裡的那些儀器里。
在蕭胤他們看來,顧九齡像是入定的老僧一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皇后娘娘總是這般神叨叨的,所以這些人都已經習慣了。
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在想什麼,他們也不敢出聲。
要知道皇后娘娘可是睿智的很,總能想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子。
顧九齡極快的檢測了水的成分,突然心頭微微一跳,發現水裡多了一些很奇怪的微生物。
她怎麼也想像不到這水裡居然還有大量類似透明皮蟲般的微生物。
這些微生物的殺傷力極其強大,若是滲入到人的皮膚中,很快就能產生極大的破壞力。
可慕容家的血脈對這種奇特的微生物居然有著天然的預防作用,所以微生物根本對顧九齡造不成絲毫的傷害,可是蕭胤他們就不一定了。
這個成果讓顧九齡氣得渾身微微發抖,她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顧九齡還未說什麼,身後傳來蕭胤淡淡的笑聲。
「果真是慕容家的作派。」
「將簡單的事情搞得如此複雜,自己最後也被兄弟背叛,眾叛親離。」
「那些人覬覦慕容家的財富,機緣巧合下到了這裡,即便是拿了那些財寶,卻未必能走得出去。」
蕭胤沖顧九齡招了招手:「九齡,過來。」
顧九齡被眼前的這個機關搞得心態有些崩了,緩緩走了回去,坐在了蕭胤的身邊。
之前他們爬了那麼長的陡坡,終於安安靜靜的坐在了這裡,蕭胤抬起手將顧九齡攬進了懷中。
「罷了,我蕭胤命該如此。」
「既然已經入了慕容家的局,也算替我蕭家的老祖宗償還了這一筆血債,就當是贖罪了。」
蕭胤談笑間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隨後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一枚玉章,塞到了顧九齡的手中。
顧九齡這才發現,關乎國運的玉章竟然被蕭胤隨身帶在身上。
蕭胤將玉章交到了顧九齡的手中:「你拿著,等你出去後送到福星當鋪,那邊的老闆會帶你找到一處地方。」
「裡面有南齊的傳國玉璽,還有玄鐵令,控制一切我曾經建立起來的勢力。」
「你再想辦法進入宮城,去湖心島找趙朗,他們夫妻兩個在湖心島住著。」
「不管是你那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便宜弟弟,還是其他不開眼的人,只要你兵權在手沒有人能把你怎麼樣。」
「趙朗那小子才不願意做皇帝呢,既然我們蕭家人從你們慕容家的手中將這帝王的位置搶走,如今借我的手再還給你。」
「九齡,」蕭胤的聲音里多了幾分繾綣溫柔還有一絲絲的疼惜:「不管怎麼樣,就算所有人都以為咱們的兩個孩子遭遇了不測,可冥冥之中我總感覺那兩個小傢伙還活著。」
「希望你從這裡出去後再去漠北闖一闖,一年找不到,十年,十年找不到二十年,總有一天能找到那兩個小傢伙。」
「要是可以的話,等你百年之後,將來的皇位傳給咱們的傻兒子,若是一直找不到,那你就……」
蕭胤說到這裡,難得眼神里多了幾分抹不開的悲傷,隨即苦笑了一聲:「你那麼年輕,終究也會遇到你心愛的人。」
「多找幾個皇夫,再生幾個孩子,這樣你老了也不會寂寞。」
顧九齡死死盯著身邊的蕭胤,恨不得將他的腦袋擰下來。
她咬了咬牙冷笑:「皇上還真是體貼臣妾,這短短時間內將臣妾的一生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怎麼就知道臣妾喜歡長得好看的男子,皇上當真是……」
當真是後面的幾個字,顧九齡愣是說不出來,眼眶都氣得發紅。
顧九齡起身一把將蕭胤推倒,轉身氣呼呼離開。
凌風也有些著急,他們自己倒也無所謂,反正是從小培養起來的死士,死在哪裡都沒什麼差別。
這些人將命綁在褲腰帶上,早已經看透了生死。
自家主子經歷了七殺谷一案,好不容易振作了精神,慢慢的從泥沼中爬了出來。
如今終於有了結果,卻不想竟是被困在這座墓葬里。
一時間墓道里的氣氛冷冷凝到極點,顧九齡抬起手摸向牆壁,好不容易才平復了心情,轉過身死死盯著蕭胤:「也不是沒有辦法走出去,還有一個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