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4章 黃昏的本能
黃昏傭兵還有那些破界者的消息傳遞的速度很快，哪怕集合體的世界很大，但他們現在都高度關注著一些事情，所以之間的聯繫還是很頻繁的。
新破界組織之間的聯繫更是如此，他們雖然分裂了，可用的都是同源的技術，就像是同型號的通訊器，只要想建立聯繫，很容易就能進行情報交流。
不想要建立聯繫單幹的，也會開啟收聽模式，儘可能的了解最新的情報，然後那些想要單幹的也坐不住了了。
他們同樣想活下去，黃昏傭兵組織之間的聯繫頻繁，破界者組織之間的聯繫更加頻繁。
甚至這些組織之間目前都放在了一切衝突了，資源收集什麼的，集合體世界內包含的世界太多了，根本不需要衝突，過多的衝突只會相互牽扯消耗彼此的精力。
「一次簡單的任務，真不如給我一千年的假期。」鄭逸塵打開了面前的門。
走在他身後的緹婭說道：「這不行。」
「唉，崩塌毀滅之後黃昏可以存留，但之後黃昏會如何？」
「黃昏之後是黎明。」走在鄭逸塵身後的緹婭停下了腳步。
「黎明到來之前是黑暗，黃昏希望現在的世界不復存在對吧？」
前破界組織的高層認為黃昏有問題，認為黃昏才是萬惡之源，這之前沒人認為黃昏有問題，鄭逸塵同樣如此。
雖然黃昏擺爛，但黃昏真的干實事啊，想要什麼都能通過黃昏製作出來，哪怕是能摧毀世界的東西，只要那東西不用來摧毀世界就行了。
「是。」
「？？你還真回答了？」鄭逸塵愣神的轉過身，難以置信的看著緹婭。
「因為你問了。」
「那以前就沒有人這麼問過？」
緹婭面帶笑容的搖了搖頭：「在黃昏之地內沒有。」
鄭逸塵想到的就是黃昏適應性了，有人會因為黃昏適應性不足而遠離黃昏，甚至在認知中忽略掉黃昏。
那麼在這裡的黃昏傭兵和代行者，是否也會從認知中忽略掉什麼？
鄭逸塵回憶了一下過去，卻沒有想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一切都很自然。
看著面帶微笑的緹婭，鄭逸塵稍微感覺到了點毛骨悚然，特別是在這麼顯得很不經意場合中知道了這件事後。
黃昏不在意別人是否能意識到這件事了，因為事已至此，一切都無所謂了，現在對於黃昏而言，真就是找一個觀景台來欣賞集合體世界最後的黃昏。
等待著最終的黑暗到來。
「你們還真是萬惡之源啊。」
「並不全是，黃昏一直以來都是被動反饋的，是有需求才會有你們這樣的存在。」
緹婭走到了鄭逸塵身邊，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輕笑著說道：「沒有破界組織就不會有黃昏傭兵，不會有代行者，問題的根源依然是在於你們。」
「……那均衡者呢？」
鄭逸塵沒有問吞噬者的事情，吞噬者雖然也擠入了三大勢力，可那個只是破界組織養的豬而已。
「均衡者是無意中接收到了黃昏的毀滅期望後的存在，而黃昏已經消除了這個問題。」
鄭逸塵首先想到的就是曾經看到的那個空間，裡面塞滿了成不了代行者，但是被凍結的倒霉蛋，那些人身上承載著不正常的黑氣。
感情那些東西不單單是世界毀滅之後的負面積累，還有黃昏本身存在的問題？
「這和均衡有什麼關係？」鄭逸塵還是不能將黃昏的毀滅期望和均衡關聯在一起。
緹婭很自然的給出來了答案：「黃昏是一個整體，卻因為集合體世界的結構而分裂。」
鄭逸塵瞭然，世界均衡了，那就意味著分裂的黃昏也能完全共通的關聯在一起。
而對於集合體世界來說，全面均衡同樣意味著毀滅。
「還說你們不是萬惡之源。」
「一直在引起毀滅的卻是你們，共振毀滅是最為延後的毀滅，吞併別的世界，企圖創造『洪荒』的破界組織則是將一切都提前了。
黃昏的被動反饋和你們的執行力，讓漫長的等待時間縮短到了一千年，你們才是最可怕的。」
愉悅的黃昏修女和曾經仿佛沒有情感的黃昏修女對比起來，產生的反差太過於強烈了。
對於緹婭的話，鄭逸塵根本沒有完全聽進去，更是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而產生心態的動搖。
即使黃昏一直以來都是在被動反饋，可是在被動反饋的時候，黃昏卻能主動引導一些事情！
比如說他的成長，別的代行者的成長，黃昏給代行者安排的世界都是最為適合那些代行者成長的。
能成長到什麼程度雖然需要代行者自己去把握，可一旦成長起來了，和破界組織之間的衝突必然會加劇。
即使不少代行者都是成長到一定程度後，想要開擺的，可代行者的存在始終都是破界組織的阻礙。
只要有對抗，那麼破界組織就能穩定發展，有對抗發展的質量才能更高嘛。
「我的錯咯？」
「沒有誰是錯的，一切源於『欲望』和黃昏的本能。」
緹婭將鄭逸塵的手機交給了他，順帶幫他整理了下身上的繃帶：「早點回來。」
黃昏的本能。
鄭逸塵收起了手機，莉莉絲將地圖信息掃描記錄，他的視界中多了一個投影地圖。
現在清理危及世界的因素，就相當於是打卡上班，上午出門，下午就能回家。
而他甚至不需要那麼久，想要速通都特別的容易，被他遇到了就算是倒霉了。
只是鄭逸塵沒有馬上過去，他手裡多了一顆種子，世界樹種子。
世界樹種子源於世界樹，對於世界樹卻是叛逆的，森羅和鄭逸塵解釋過原因。
世界樹種子本身就是世界樹的延續，這是種子根深蒂固的本能，當世界樹依然健康的時候，世界樹種子就只能抑制著這樣的本能。
而世界樹的生命周期卻極為漫長，世界樹作為生命，雖然也有衰敗的一天，但那一天到來的時間太過久遠了。
可能世界樹的種子腐朽了，而世界樹依然處於健康的狀態。
所以世界樹的種子和世界樹之間就存在著這種矛盾性。
參照世界樹的情況，黃昏和集合體世界也是這樣的關係吧。
集合體世界的結構不說怎麼樣，這個世界本身的穩定性是很高的，集合體內的每一個世界都相當於是集合體世界本身，蜂巢般的結構，即使某些世界出現了問題也不會過於影響本體。
更何況集合體世界還有原石世界，那些世界鄭逸塵現在想想，多半是集合體世界『自愈』的表現了。
有的世界會被毀滅，但原石世界得以開發後會進行補充，就像是傷口的自愈。
在這個世界裡，只要不出現過於嚴重的問題，就意味著黃昏永遠不會到來。
「BOSS，你打算怎麼做？」
「先把任務完成了。」鄭逸塵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這個世界的環境一般，大概是在兩級的程度吧，對他的影響是很大，可那也只是常態的影響。
一個大範圍的異象顯現，環境對他而言就不存在什麼限制了。
來到了破界組織所在的地方，鄭逸塵看到的並非是臨時拼湊起來的防禦，而是發展了很久的大型軍事基地。
很顯然，這個世界是破界組織早就盯上了的，並且安排了破界者在這裡謀劃很久的地方，這裡能免去一劫，應該是環境太低，世界資源相對不多的原因。
現在這裡被逃跑的破界者給重新開發了，原本的破界組織底蘊深厚，小魚小蝦未必看得上，現在的新破界組織沒落了，這樣的小魚小蝦都不放過。
而黃昏傭兵們則是忙著求存呢，哪還有心思一直執行任務。
鄭逸塵來這裡的時候就沒有見到黃昏傭兵。
「是他？！撤！！」
看到了鄭逸塵的身影瞬間，軍事基地內的破界者立即撤退，絲毫不拖泥帶水。
哪怕這個世界的環境不高，但破界者組被消滅之前，可是開了廣播，將關於鄭逸塵的情報傳遞了出來。
他們這些常駐在目標世界的破界者也收到了。
因為對鄭逸塵很了解，知道環境並不能影響到他的實力發揮後，他們才會跑路的如此乾脆。
自信？這不是有沒有自信的事情啊，哪怕這個軍事基地的武器很先進，也不夠鄭逸塵打的，他們甚至不想要試試鄭逸塵是否真的如同情報上的那樣。
「……」感知中發現破界者集體跑路的鄭逸塵一時間無語，但他這個世界的破界核心還沒有被摧毀，他的任務尚未完成。
軍事基地內的本土駐軍發現了他們的上司失蹤了，但面對鄭逸塵這個入侵者，這些駐軍現存的最高職位接管了指揮權，整個軍事基地如同精密的機器一樣運作起來。
那些破界者將這裡經營的很好，在這裡的駐軍全都是精英，不會因為突發的情況就失去秩序。
然而整個軍事基地被鄭逸塵一劍劈成了兩半。
他手裡的黑劍帶著誅天武器的氣息，雖然誅天武器損壞了，可他占據過天道之軀，身上也存留了誅天武器的特性。
完全接觸並且解析過了，通過自身的異常能力生成的黑劍，也能附帶一些誅天武器的特性。
僅僅只是一劍，軍事基地內的駐軍就放棄了抵抗，他們這邊的劃時代武器，在鄭逸塵面前根本沒用。
基地的能量護罩，在鄭逸塵那一劍里更是如同紙片。
被破開的軍事基地里，鄭逸塵將這裡的破界核心撈了出來，這是一個類似於地球儀的東西，莉莉絲分析檢測之後，可以確定這東西能引發地核震盪。
這東西直接讓莉莉絲的模擬世界核心分解吸收，鄭逸塵的任務也因此完成。
回到了黃昏之地，他甚至都沒有去看自己獲得了多少績點，那東西還有意義嗎？
「逸塵哥，任務完成了？」明顯畫過淡妝的柳紅昭見到回來的鄭逸塵，當即走了過來。
「很簡單的任務，我們先回去。」
柳紅昭點了點頭，雖然鄭逸塵在笑，但她總覺得鄭逸塵的興致並不怎麼好。
離開了黃昏之地，鄭逸塵有點壓抑的心情才恢復過來。
「逸塵哥，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你負責，你也不是救世主。」柳紅昭坐在了鄭逸塵的身邊。
她只覺得鄭逸塵承擔了太多不屬於他的責任了，黃昏的強制任務安排那是不得不去做，可別的事情就和鄭逸塵沒太大的關係了。
她現在更想要和鄭逸塵平穩的度過最後的千年時光。
「這不是救世主的問題。」鄭逸塵搖了搖頭，黃昏才是最有問題的存在，可就像是緹婭說的那樣，黃昏一直都被動反饋的。
如果不是有人搞出來了破界組織，根本不會有現在的情況出現，至於均衡者……均衡者也沒有破界組織這麼能折騰。
共振毀滅是要發展到一定規模才行。
破界組織則是會隨著發展，導致崩塌毀滅到來的進度越來越快。
他們是企圖打造出來一個『洪荒』世界，緹婭能這麼說，她估計也沒少看鄭逸塵留給黃昏的小說。
之前還想著黃昏過於擺爛，不願意變革，現在有些情況明了之後，他理解了。
黃昏為什麼要變革？根本沒必要變革！
黃昏維護集合體世界，又像是世界樹種子那樣，自帶的本能導致黃昏有著叛逆的因素。
即使黃昏和集合體世界是一體的，在這一體中，只要集合體世界好好的，黃昏就永遠是候補，維護著而已。
宛若世界樹內的種子，不可能生根發芽。
在森羅的世界裡，哪天世界樹死亡了，裡面的種子數量若是太多了，種子之間也會相互『廝殺』，最終只有一顆種子會重新發芽。
然後循環世界樹曾經的經歷？
黃昏會不會這樣，鄭逸塵不清楚，但他挺不想要這麼結束的。
即使崩塌毀滅之後，能用世界樹果實掛靠黃昏，但誰能保證這種方式就一定不會出現問題？
黃昏真的如同世界樹種子那樣，重新生根發芽了，那麼世界的前身留下的東西真的能保留嗎？
一群人辛辛苦苦的培養世界樹果實，結果最終成為了黃昏渡過黑暗，走向黎明的儲備口糧，這結果未免太地獄了。
黃昏並不在意生靈，而是世界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