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偏西時天氣很涼爽，家人都出去溜達了，吳昊拿起電話又給眼鏡妹打一遍。
經過小丫頭之前搗亂，眼鏡妹的態度明顯有很大變化，雖然語氣有些冷，但不至於找茬。
女人和女人的差距很大，有些出門轉個圈都能走丟，她不是記性差，因為四十年前的事都能翻出來找後帳。
這種女人挺可怕的！
吳昊對眼鏡妹的態度還是比較滿意的，不當舔狗也要稍微哄人家幾句，把對方逗笑了才掛電話。
接下來每隔兩天打一次電話，忙到八月下旬，山路早就全開好了，就差幾批山貨往出運。
將近兩個月時間花了三百多萬，去掉十月份之前的開支，還能剩下七十多萬。
屯子前方的路已經修好，現在正往小山那邊修，他出錢，公路段二領導負責在下雪之前修完。
如果沒這條路，明年休想建農場，因為材料根本運不進去。
家裡的大棚只差外牆夾層，就算走了幾百工人，再撤下來屯子裡一半人，十月之前也能完工。
他打算九月初就開始正式種菜，在這之前要把水泵全拉回來。
前兩天和哥幾個去西南那個抬棒槌的地方，並沒有發現大棒槌，可能還在休眠，也可能沒有了。
其實他不在意那點錢，現在打獵挖參只是愛好，沒必要像三孫子似的總進山挨這個年代毒打。
可是答應人家海大富的事得辦，天氣正熱的時候也得去北面看看有沒有棒槌。
早上開車到鄉里買二十箱白酒，去鎮裡又租了三艘木船，給人家二十塊錢用幾天就行。
到邊營跟張排長交代一遍，把船卸下來，劃其中一艘到北面對老毛子的兵說：「這二十箱酒給你們喝，幫我把水泵運過去。」
老毛子和他關係不錯，又特別喜歡酒，馬上拍著胸脯說道：「我們肯定沒問題，但是你得讓領導發話。」
「這事簡單。」吳昊說完直接去木刻楞找大司機。
二百個水泵沒必要用坦克架橋，一天用小船運幾次，兩天就能都送過去。
張排長會幫他裝車，不能給南邊酒，事太多了，等冬天送兩車菜，便宜一半賣給他們。
在木刻楞吃完中午飯，借坦克帶一枚炮彈，一把ak47，三個顆手榴彈，又拿把狙擊槍。
往東北到最後一個哨所跟上尉告別，開坦克直奔海大富說的地方。
直線距離有三百多里，如果走路需要用十天，開坦克就算繞路，天色將暗也快到了。
吳昊從坦克里鑽出來，看著旁邊的野果林嘆道：「可惜了！」
這一路而來遇到很多果林，哪怕面積不大，總數卻比草場南邊多。
現在老毛子還富裕，果子爛地里也沒人來這邊採摘，需要等盧布貶值以後再說這事。
那時候老百姓窮了就會想辦法賺錢，只要果子有銷路，不怕他們不來摘。
吳昊站在坦克上沖天開兩槍，為了把附近動物嚇跑，如果有野豬衝過來更好，讓它頂坦克就完了。
天氣太熱不能在坦克里睡覺，前方是塊高地，剛拿出來在木刻楞那屯子裡借的熊皮。
聽見北面隱約傳來輕微的「奧」聲。
都不需要認真分辨就知道是老虎，也沒管會不會是疤臉，就算是，現在也未必認識了。
從坦克里拿出個手榴彈，扛著熊皮上高地，拉引線用力把手榴彈往北扔。
趴在地上等「轟」一聲爆炸之後，遠處驚飛許多鳥，不一會方圓十里都安靜了。
現在來山里要儘量安全一些，畢竟他也是個「負豪」了，馬上有媳婦的人，不能再瞎嘚瑟。
進林子撿樹枝采兩個老牛肝菌，順便摘些野果，晚上點兩個火堆。
這一路上遇到動物也沒打，現在隨便吃一點乾糧，把老牛肝菌點燃，今天晚上睡得還不錯。
天剛放亮就醒了，先站坦克上對天開兩槍，沒聽見野獸叫聲才去附近小溪洗臉。
今天不能用坦克趕路，越往東北地勢越高，需要徒步走將近兩天才能到達目的地。
把坦克開進林子用樹枝隱藏起來，這方圓二百多里沒有人，坦克輕易不會被發現。
為了趕路安全，每走五里就沖天上開兩槍，遇到老牛肝菌就摘下來防蚊子。
臨近傍晚，吳昊停下腳步側耳傾聽，北面傳來很大的「轟隆」聲，憑經驗判斷。
這群動物起碼有五六百隻，豬神難遇，輕易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聚幫，剩下的大群動物可能就是馴鹿了。
通過聲音大小判斷，這些動物沒有移動，那就是馴鹿在轉圈。
附近可能會有捕食者，他先爬上一塊高地用望遠鏡觀察十多分鐘，沒發現大型野獸才向聲音傳來的方位靠近。
走到一處樹林邊緣望向前方空地里的馴鹿群吐槽道：「老毛子真富裕。」
人家地廣人稀，相對來說獵人就少了，資源豐富，也不需要總打這些不怎麼值錢的動物。
他有心多打幾隻，想想還是算了，夏季太熱不容易儲存，拿下背著的狙擊槍。
對準四百米外的鹿群就是一槍。
別說四百米，六百米都不需要瞄太准，幾百隻馴鹿聚在一起，只要子彈平行射出，命中機率能達到八成以上。
這次沒穿糖葫蘆，一隻二百多斤的馴鹿倒下，子彈從腦袋穿過釘在樹上。
鹿群慌亂逃跑，吳昊走到小土坡上拿出手榴彈又丟出去一顆，今晚要在這紮營，儘量避免危險。
就算有從附近跑過的馴鹿也沒開槍，過了幾分鐘，等林子安靜了才去給馴鹿開膛。
然後在附近找樹枝生火，吃完烤肉繼續燻肉，裝進背包里一些，夠三天吃的就行。
將剩下的鹿肉丟在小溪里掩蓋血腥味，這些都不要了，哪個動物發現了就隨便吃。
清晨起來繼續出發，走一段就開兩槍，包里有五個彈夾一顆手榴彈。
在林子裡敢跟他嘚瑟的動物基本沒有了。
下午四點多來到一個長几里的斷崖南邊，吳昊用望遠鏡往下觀看，果然如海大富所說。
下面類似長白山的地下森林，越往裡走地勢越低，而且樹木灌木都不少。
從上面根本發現不了人參，就算去下面，也需要挨個林子搜索才有機會找到。
外興安嶺產人參也要分哪一片，主要分布在三個地方，唯獨他家北面最少。
這也有好處，沒有老把頭帶隊過來尋找，只要有人發現棒槌，那就可能是一片，而且年限不短。
吳昊拿起ak對天上射擊嚇唬動物。
「啊奧！」
就在斷崖底部石堆里跑出來一隻小傢伙。
這個斷崖下面是坡形，一直往東延伸很遠，還一眼望不到頭，他拿起望遠鏡略微打量就認出這隻小獸。
體長有半米，體形粗壯而短，大小似家貓，額部較寬，吻部很短。
全身絨毛豐厚，四肢顏色較背部稍淡，尾巴粗圓，上面有明顯的黑色環細紋，尖端長毛為黑色。
吳昊放下望遠鏡嘀咕一句：「挺少見的。」
這隻動物是兔猻，和家貓很像，只是雙耳的距離遠，讓它看起來像留個平頭。
模樣不好看還有點凶，可能是被嚇到了，跑動時還卡個跟頭，好像比貓還笨一些。
兔猻的皮子值錢，在八十年代就被打的稀少了，他不差這點錢，以後也儘量多打狼野豬和兔子之類的。
放過這隻笨笨的傢伙，離開斷崖挑一個斜坡往下走，路上拿出斧子砍斷一個樹杈當索寶棍。
斷崖下面的斜坡有點陡峭，需要慢慢下去，為了安全又開兩槍。
等一些小動物跑了才放心往底下走，兩個多小時以後才來到一片密林旁。
這片林子四周有很多樹毛子和灌木，位置也偏僻，海大富說的應該就是這裡。
但是他沒說祖輩是如何發現的。
吳昊也沒細問這些，抬起索寶棍敲擊幾下樹幹，剛才開完槍，但是蛇這種東西未必會跑，可能會隱藏起來。
就算外興安嶺的蛇少也需要小心，真被毒蛇咬到，那就是腿上一個包。
山上一個包，在荒山野嶺一埋，家裡酒席辦起來。
敲擊完樹木，等了會沒發現動物，卻聽見細微的撥草聲音，他以為是蛇呢，用棍子撥開灌木一看。
居然是一隻小刺蝟，跟拳頭大小差不多，正在灌木底下艱難的爬行。
小傢伙聽見頭上聲音，抬頭用小眼睛往上看見一個巨大生物，嚇得急忙趴在地上。
吳昊感覺這小傢伙的腦袋和縮小版的野豬很像，長得挺逗，看起來也挺好玩。
有心拿回家給妹妹當寵物，又怕路上把它熱死了，用小棍扒拉一下，小傢伙趴地上裝死一動不動。
吳昊笑了，遇到「元寶」會發財，這次應該沒白來。
拿起索寶棍往裡走幾步就敲下樹，進入林子四十多米停下腳步，眼前能看見的紅榔頭就有五六株。
這讓他心裡非常高興，不是因為錢，是打獵有癮，收穫人參更喜悅。
去掉沒有結果或果子脫落的，可能還有好幾苗人參等著他抬。
有些規矩還是要遵守的，走到東北角找棵松樹，用斧子在下面修個簡易的老爺府。
從包里掏出紅布掛上，嘴裡說點吉祥話，心裡想問問「山神爺」，那苗百年人參歸不歸這一片管。
上次沒找到，這次給托個夢也行啊。
有心賄賂一下「山神」，又怕這老頭不缺，想了想還是算了，祭拜完之後起身來到第一苗人參處不由微驚。
居然是一苗六品葉，距離其他人參位置較遠，還是在最外圍。
正常來講，中間的人參才是年份最久的，它的果實脫落才會分散到四周。
吳昊圍著這苗人參轉一圈微微搖頭，有八成把握它的年限不高，還是按步驟來。
先砍斷三根樹杈做個門字形，在棒槌旁邊立起來插進土裡，用紅繩綁住人參「固寶」。
拿出背包里用紅布包著的工具，先清理地面上的樹葉和泥土，最後用鹿骨釺子往下挖。
正常抬棒槌要先畫個圓，感覺人參年限很高，最大的圓要畫一米直徑。
有些人從外圍往裡挖，他這次直接從莖根往下挖，十五公分直徑大小的圓清理完。
慢慢掏出裡面的土，露出人參的蘆頭，吳昊停止動作，趴下查上面的蘆豌。
看完不禁吐槽：「白費功夫了。」
蘆頭上只有三個疤痕，證明這苗人參不超過十年，剛長出六品葉還沒進入「輪迴轉生」呢。
也就是說這苗人參不值錢，充其量也就十克左右，基本沒多少藥效。
人參真的不看幾品葉，主要看年份品相和重量。
有些人參休眠次數太多，藥效反而不高，重量也不高。
乾隆作為天下第一人，吃了一輩子人參，平時每天也就吃四等的，重量在二十多克而已。
這苗小參不值錢，挖到蘆頭就能看出來，吳昊又將土直接埋上。
他這麼做，按行話來講叫：匿貨。
有些人在抬人參的時候，時常會挖到一些不夠商品規格，幾兩重的小參。
一般會就地或在附近找一個有特別標誌物的地方，重新埋回土裡去讓它繼續生長。
待若干年後長大些再來挖取。
「匿貨」的意思就是隱藏起來，這是趕山人常用的手段。
人參是很有靈性的東西，就算被重新埋上，也有很大機率會繼續生長。
這樣的人參藥效差一些，但是年份擺在那呢，同樣價格不低。
吳昊不想浪費那時間，直接埋上沒破壞根須，人參藥效不會被降低。
站起來伸個懶腰，現在太陽偏西，只能等明天再抬棒槌，出林子找一塊空曠的高地。
對天上開幾槍才生火休息。
第二天早上自己排棍，目的就是不漏掉那些沒有紅榔頭的人參，也不會太細看，錯過了就錯過了。
就他一個人抬棒槌也不想喊山，感覺像傻逼似的。
遇到人參就挖到蘆頭查看疤痕，年份太低還是埋起來，以後有別人來了也沒事。
該著人家有這財，他也不會為了點錢全挖走，有些錢是不能太貪的。
排棍一上午終於找到一苗年份高的人參，別看它只有四品葉，查看疤痕居然有六十多個。
這苗人參應該生長了將近八十年，海大富的祖輩來那次，可能正趕上它休眠。
吳昊花費了四個多小時才把它抬出來，擦擦頭上的汗，用手掂量一下。
估計這苗人參有三兩半左右，品相和年份都比他去年抬的人參好。
不禁暗道：「可惜。」
如果再過二十年，這苗人參價格八百萬起步，多少人一輩子都賺不來八百萬。
如果現在八千塊賣了，那就有些傻逼了。
等關子龍賣完山貨，讓他把這苗人參送富太太那裡去，價格最少會翻幾倍。
就一章，不想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