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鄉附近有很多屯子,每個屯子狩獵範圍可以延長,但是狩獵方向是有限的。
這不是規矩,而是山區的地理環境造成的。
新鄉東南有縣城,東北有鎮子,東面屯子也不少,南面的獵人最佳選擇就是往南去。
不可能往北穿過鄉又穿過屯子,走一百多里去人家地盤打獵,去西邊跟人家屁股後就是撿剩和空跑。
不光新鄉如此,大山裡的屯子基本都一樣,打獵就是兩個方向,每年的收穫都是有限的。
今年鄉南邊野豬特別多的原因,其實全是吳昊的功勞。
他在村部西邊開山路,三天兩頭「轟」一聲,就連兔子都丟下老窩,罵罵咧咧的跑了。
不光開一條主路,還有分叉路,這些小路只要不通果林,那就不用鋪石子。
有的路本來就寬,開車過去遇到樹木阻擋,先把樹放了,樹根用炸藥炸。
這樣的路用來打獵,一年都走不了幾次,能過車就行,不用特意修。
開這種本來就寬闊的山路不費啥事,速度也快。
西邊方圓二三百里的林子裡,經常有爆炸聲,村部的獵人不能去打獵,但是他們沒罵吳昊反而挺高興。
因為當第一顆手榴彈爆炸,方圓十多里的動物四散逃跑,有一些慢慢接近屯子。
隨著爆炸次數多了,村部西邊那五十里,跑過來的野雞兔子之類的小獸越來越多。
下套子的人收穫比往年多一倍不止,還有些野豬跑到屯子和林場附近。
今年收穫多明年收穫就少,正好趕上扣大棚缺錢,大夥也都能接受這事。
八月份野豬繁殖,幾十萬頭小野豬出生,加上原有的大豬,它們本來就能吃。
還是天天吃,多大林子都不夠霍霍,如果不打它們就是一場災難。
還有鹿和熊瞎子之類的動物也找食物,隨著大興安嶺裡面食物少,很多動物往外來。
吳猛他們在北面摘果子的時候為了安全,還經常開槍,偶爾也扔一顆手榴彈。
野豬被嚇跑幾次,罵罵咧咧的再也不來了。
它們看見大興安嶺里出來的動物數量多,就知道裡面食物少了。會跟著一起往南去。
遇到南面出來的動物就得往東北去。
這裡正是鄉南邊,從八月開始就有一些野豬進地里找食物,土豆大小都不耽誤它們拱著吃。
鄉南邊被霍霍的同時收穫也不小,秋收以後地里沒吃的了。
林子裡食物也少,三五頭野豬進屯子偷糧食,有的被打跑了過兩天還來。
一些人家忙著扣大棚還要防備野豬,打到一頭就賺錢,也算樂此不疲。
鄉南邊屯子多,當小偷的野豬就多,它們跑了之後遇到往出來的野豬。
有的會打架,有的會聚集在一起,比如今晚出現在鄉邊上這一大群。
因為這裡面有頭野豬不一般,野豬進群不敢嘚瑟。
就像劉華強站在人群里一樣,一看就不好惹。
這頭炮卵子只有六百多斤,頸部鬢毛斜著沖天,有個獠牙剩半截,眼珠子都是紅色的。
身上有很多傷口,槍傷刀傷只有幾處還都是老傷,剩下的是和同類打架留下來的。
這是一頭豬王,不僅咬過人,還是經常吃肉的傢伙,能活這麼大,智商還不低。
不是那種犯虎頂槍上的野豬,會埋伏搞偷襲。
它在豬群里個頭最大,剩下這些大豬里,有五六頭是小偷。
其中有一頭五百斤炮卵子是慣犯,因為偷東西被打掉一隻耳朵瘸了一條腿。
動物也有犯賤的,這傢伙沒臉扒皮總來偷,逃跑遇到豬群領來一幫。
這些豬其實是往南去的,因為群里小偷多,走走道就跑偏了,又來到屯子附近。
豬王不想靠近人類,低下頭「哽嘰」一聲,那一根半獠牙正沖向帶頭的獨耳炮卵子。
獨耳皮膚一抖,下意識就往後退一步,它打不過人家,側身歪頭看眼豬王。
低下頭用上眼皮偷瞄又看眼地面,小眼珠轉動一下不知道咋回復人家。
瞅眼鄉里有很多人家亮起燈,沒敢去北面,轉身搖晃小尾巴往南走。
它沒發出聲音,意思就是獨自離開,豬王愛來不來。
有幾個當慣小偷的野豬直接跟著走。
人類有從眾心裡,野豬同樣如此,有帶頭的,後面陸續就跟上了。
它們去的正是吳猛老丈人那個屯。
這個屯子的隊長當初想巴結吳昊,是個能說會道的人。
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他媳婦那張嘴比他能說,是村里情報站主力人員,專業扯老婆舌。
張亮小時候掉溝里丟過幾次,出名的原因,還要全靠這屯子隊長的媳婦。
扯老婆舌就是沒有影的事都能說出來,如今的人還迷信,她說:張亮家祖墳有毛病。
那溝的樣子跟埋棺材的形狀差不多,有可能是張亮祖宗要把他接走。
有人說出來就能傳出去,張亮年紀大了結婚晚,大部分原因就是混子沒人願意嫁。
剩下一些原因跟這娘們脫不了關係,兩家差點打起來,也算有仇了。
扯老婆舌的人跟酒鬼差不多,屬於沒臉扒皮的那種。
人家給張亮起名野豬騎士,她說張亮被豬妖抓走了,可能在山裡有小豬了。
不要瞧不起這個年代,有些老娘們背地裡啥都說。
這會天空剛有一點點放亮,風雪並沒有停,狗鼻子在這種天氣里沒多大用。
農村早上有鬧鐘,不僅狗叫,這個點很多動物都在叫。
獨耳野豬帶頭,身後那些野豬就像鬼子進村一樣,悄悄靠近,分散找吃的。
大豬遇到籬笆院用鼻子往上一挑就能進去,小豬從下面縫隙往裡鑽。
具體形容野豬就是虎奸虎奸的,它們為了吃的不要命,還知道躲著有狗的人家。
屯子有集體的地,打的糧食會存放在一起,獨耳是慣犯,領頭來到存糧倉庫。
野豬好吃,但是人家有吃的本事,豬王接近倉庫就聞到糧食味道了。
它低下頭,用通紅的小眼睛瞪著獨耳,輕微「哽」一聲。
獨耳看完它之後,低頭斜視地面,瞪了將近兩秒,眼裡有氣憤和幽怨。
瑪德!混吃混喝,還啥都讓它干,又拿豬王沒辦法,不情願的走到門口開始拱。
野豬不是虎比,不會一腳「油門」就撞上去,它也是肉長的,知道撞門會疼。
倉庫是雙開的木門,外面有一把大鎖,野豬都餓了,豬王帶頭一起頂。
四頭五百多斤的炮卵子再加上它,借著門來回晃悠的勁,連續一起發力幾次把門合頁拱掉了。
一扇大門倒下,把小豬嚇一蹦躂,大豬短暫一愣,嗅到濃郁糧食氣味就往裡沖。
隨著這扇大門倒下,有些人家就發現野豬進院了,村裡有三四個獵人穿上衣服。
拿槍出門,跳過幾個牆頭來到其他人家院子外面,站在牆後對準大豬就是一槍。
大棚都在屯子外面,昨晚颳風,有很多人在大棚里看著塑料布,其中就有隊長。
人都有好的一方面,比如那種無惡不作的逃犯,可能是個孝子。
隊長媳婦就心疼當家的,早上天剛有點亮光,起來把飯菜熱一下,簡單吃點就出門換隊長回來。
她家在屯子中間偏南,出門剛走到巷子口,因為風大沒聽見北面村民呼喊。
但是聽見槍聲了,心裡正納悶呢,快走兩步往大道北面一看嚇一跳。
跑過來六七頭大豬和幾十頭小豬崽,這要是被撞到就廢了。
小豬太多也嚇人,就像一群耗子亂跑似的,數量太多老爺們都會害怕。
南邊是人家後牆,北面是一米高的籬笆院,她跳不過去只能往回跑。
剛轉身就看見巷子那邊又跑來三頭大豬和二十多頭小豬,嚇得「媽呀」一聲就有點懵了。
中間大道上的野豬跑過去,她急忙往大道對面跑,準備去東面那戶人家躲躲。
有不少村民拿麻袋抓豬崽,有的家裡沒進野豬,第一想到的就是倉庫里的糧食。
現在糧食金貴啊,一個獵人拿槍,五六個村民拿著搞把之類的跑向倉庫。
前面還有四條狗打頭,它們一叫喚,豬王和小偷轉身就衝出倉庫往南跑。
如果能被人堵住,那就不配做小偷了,豬王也不會活這麼久。
身後跟出去一半野豬往南跑,獵人只能往倉庫開兩槍然後就退到牆側面藏著。
裡面野豬衝出來,狗都得逃跑,啥動物都不敢阻擋。
隊長媳婦剛跑到大道中間就看見北面又跑來一群野豬,再想往斜對面大門處跑已經來不及了。
直接就奔那一米高的牆頭去了,跑動時腿還有點不好使,別說山區婦女,就是老爺們看見一群豬衝來也害怕。
男人跳矮牆頭用手一撐就行,大部分女人都是一手摁牆頭,再往過邁一條腿。
隊長媳婦聽見野豬跑到身後,嚇得左手一打滑,雙腿剛過牆頭來個後張撅。
跟後空翻差不多,頭朝下還沒挨地呢,腿跟著往下砸。
豬王一抬頭,獠牙插進大腿內側的棉褲里就把人帶跑了。
隊長媳婦脖子剛一疼,感覺身體一輕,發現被拖著跑,嚇得「媽呀媽呀」叫喚。
豬王正在逃命哪有心情搭理她啊,用力甩兩下頭,那腰間麻繩就折了。
豬王扔不掉這人,慢慢停腳,原地轉圈把她輪起來,然後一低頭。
隊長媳婦貼著地,滑出去五六米遠。
剛入冬就穿一條薄棉褲,摩擦地面拖到腳脖了。
女人也挺有意思,裙子裡有安全褲,被風吹也得捂著。
到海邊穿比基尼讓人隨便看。
真想不通。
但是現在的女人連裙子都很少穿,保守到這種程度,隊長媳婦忘記怕了。
拉上棉褲「嗚嗷」哭著就往家跑,有幾個婦女就跟她回去了。
生過孩子的老娘們會哭天喊地,如果是小姑娘,可能會尋死覓活。
特別是還被不少人看見,有的還說了句挺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