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難以相信

  「同學，這有人了。」江凌又轉頭向著王曉婷，「能不能別亂動別人的東西，這是你的嗎？」

  江凌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眼神里的期待化為烏有。她攥了攥拳頭，下一刻眼見著就要脫口而出的話語卻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見此，江凌也沒再有過多表現，只是斜眼掃了一眼陳墨後，便收回了目光，對著王曉婷道：「藥。」

  聽聞，王曉婷提起腳邊的藥，眼中帶著不屑，將它扔在了江凌的桌面上。

  陳墨明顯感受到了江凌對他那一股明顯的陌生感，這更讓他感到詫異。他不明白為什麼連江凌也對他也會有如此大的態度轉變，明明昨天還不是這樣的。

  「教室里都沒有空著的桌子了，你這樣對待新同學可真叫人心寒，再說，讓那死肥......陳墨同學再去搬一張不就好了。」王曉婷轉為小聲嘀咕，「反正他又不會有意見，正好幫他減肥。」

  「你要是樂意你怎麼不去搬。」

  「他昨天被揍成那樣今天怎麼可能還來學校，就換個座位坐坐有什麼關係？」

  「他怎麼樣和你有什麼關係！」江凌忽然就火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此番舉動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紛紛將目光投了過來。

  眼見氣氛逐漸劍拔弩張起來，陳墨本能開口道：「江凌姐……消消火……」

  本被這氣勢嚇住的王曉婷隨著陳墨的開口，頓時將目光移了過來，一臉的詫異。即將再次爆發的江凌也愣住了，看向了陳墨，臉上也是同王曉婷一樣的神情。

  此刻，陳墨明顯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了自己，感到無比的不自在，他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本還喧鬧的教室漸漸安靜了些，周圍的高聲談論轉為了竊竊私語，他隱約感受到，除了周圍投射而來的目光，些許言語中好似也談到了自己。

  這讓他感到更為詫異，本以為江凌與王曉婷對他態度的變化就已經十分令他感到奇怪了，可這下沒想到全班的同學都變得反常起來。

  「你……和她認識？」愣神了好一會的王曉婷終於開口。

  正當陳墨想要回答這個問題時，一道上課鈴聲將他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打斷。

  「所有同學，安靜，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準備開始上課。」李老師大步流星，走進了教室。

  見無法再追問，還未得到答案的王曉婷也只好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而陳墨也本能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一旁坐下的江凌投向他詫異又熾熱的目光也隨著李老師走進教室而收了回來，沒再繼續為難他。

  「下課自己找空位子。」江凌語氣略帶著冰冷道。

  內心無比疑惑的陳墨剛要開口，可又再一次被打斷。

  「這位同學，走錯教室了嗎？是新同學的話怎麼上面沒事先通知我，我手上也沒你的資料？」

  「算了，先上，下課來我辦公室。」

  陳墨急了，從始至終，所有詢問他的人都沒有讓他辯解的機會，眼見就要開口，可又會被打斷，此刻的他實在想弄清楚狀況。

  「同學？」看著陳墨正盯著自己的眼睛愣神看了好一會，李老師詢問道。

  發覺到自己行為的不禮貌，陳墨趕忙收回了目光，也沒能開口。

  李老師也沒再追問，戴上了擴音器，調了調音後便開始了講課。

  陳墨也從抽屜里抽出了自己的書，卻感受到若有若無的目光投向了自己，他簡單看了下四周，卻發現不時會有同學轉頭看向自己，幾乎都是女生。

  江凌也微皺著眉，看向自己，而後壓低了聲音道：「別把書弄壞，別亂塗畫。」說完她便把頭轉了過去，壓根沒想聽陳墨的回答。

  陳墨只好懷著滿心的疑惑與忐忑，硬著頭皮上課。

  ……

  終於，下課鈴聲宛如一顆定心丸，讓陳墨緊繃的心弦放鬆下來。

  「好了，那麼這節課就上到這裡，同學們下課吧。」李老師對著陳墨，又補了一句，「那位同學，到辦公室來。」

  陳墨深深呼出一口氣，站起身來，朝辦公室走去。

  路過教室外滅火器箱的時候，陳墨不自覺看了一眼。

  他忽然驚住了，心跳都漏了一拍，急忙退回幾步，又看了一眼。待看清其上映射的人影，陳墨徹底愣在了原地，瞳孔驟然放大。

  他不自覺把臉貼近了滅火器箱的玻璃前，不敢置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臉，又睜大眼仔細看了看。

  他不敢相信，此時映射在這上面的臉是他自己，是陳墨自己！因為那分明與陳墨熟悉的模樣截然不同。

  上面映射出的是一個瘦削的面龐，自己凌亂的髮型根本無法掩蓋住這張臉所展現出的英俊，以往的圓臉也已然變得稜角分明。

  他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王曉婷對他的態度會有那麼大的變化，為什麼江凌會與昨天判若兩人，為什麼周圍的同學都會變得如此反常。因為就算是他自己也根本無法相信，此時滅火器箱上所映射的人臉，就是那個被叫做「死肥豬」的陳墨的臉！

  過了好一會，陳墨仍站在滅火器箱前，內心被震驚包裹，早已把李老師的話拋之腦後。

  下一刻，一道疑惑的女聲在陳墨身旁響起。

  「同學，你是沒照過鏡子嗎？」

  陳墨轉過頭才發現，不知何時李老師已經來到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