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南柯一夢(二十三)
只可惜曲不成曲,調不成調,聽起來雖怪異卻又讓人從心裡最深處升騰起了一股說不出來的悲哀與酸楚來……
於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著那癱坐在崖壁之下,渾身是血的趙弋死死地盯著容姒的背影,口中卻依然還在努力地吹個不休,邊吹還邊奮力往容姒這邊挪了過來。
容姒卻始終都盯著那火鳳純稚的眼睛,絲毫沒有回頭的意思。
她不回頭,長相思便也一直都哀哀婉婉,沒有停歇的樣子。
這又是何苦呢?
容姒在心裡輕輕嘆了一聲,據她了解,現如今這趙弋對她的好感度也沒有滿,不過只有98罷了,可表現出來的卻要比江逐月這個滿分的實在要激烈太多,或許是他自幼遭遇的關係,使得他永遠都不會全心全意地愛上一個人,只因為在他看來除了自己,什麼東西都是靠不住的,包括他的愛人,只要不是百分之百控制在他的手中,那麼他將永遠都活在猜疑不定當中,或許會活的很累,但這卻是他的本性!
想來自己回到上三界之後還需要再想想讓趙弋突破這最後兩點好感度的辦法……
而就在容姒思考的時候,君不忘的眼中快速地閃過了絲不耐,隨即猛地轉過頭來,厭惡地看向仍然不放棄朝他們爬來的趙弋,那煩人的調子則就這麼一直往他的耳朵裡頭鑽去,實在叫人噁心。
只不過容姒一直沒有回頭的樣子卻大大的取悅到了他,隨即君不忘就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看向腳下俯首的眾人便勾起唇角,在哀婉的長相思中,輕笑了聲,「我看你們現在見我就這麼帶走我的徒弟,心裡怕是還會有些怨懟,只認為我仗勢欺人地帶走了殺害了你們親人朋友的殺人兇手……」
聽到君不忘這麼說,容姒從火鳳的身上收回了眼神,轉頭看向了身旁的君不忘。
她大致猜到了他打算做什麼了……
所以,這人怎麼能夠小氣成這個樣子?
而其他聽到君不忘話的人反正不管心裡怎麼想,但面上卻愈發地恭敬了起來,連聲稱不敢,就連趙弋的曲調都跟著頓了一瞬。
「呵,隨你們管不管都好,我也沒有包庇我的徒弟的意思……」
說著他抬手一抹,一面水鏡便立刻出現在了眾人面前,「這水光鏡會告訴你們答案的,自始至終都是那劣等魔修用的計謀,人是他殺的,功法是他修的,只不過修完了他常常會找機會將自行修煉的魔氣傳給我的徒弟罷了,這一切就要從當初的那雙眼睛說起了……不過還是你們自行觀看吧,我也就不多說了……真不知道有些人從一開始就是算計,到底哪裡來的臉說愛,憑的叫人噁心!若是我的徒兒並非來自上三界,也沒有我這麼個師父,誰知道今日會落得個什麼下場,現在再來說愛,也只不過是無路可走之下不得不做的選擇罷了,早……幹嘛去了?」
說完,他惡意地看了一眼那意識都快要不太清楚,卻仍固執地想要讓容姒留下的趙弋,一段話說得讓他徹底陷入了危急之境,隨即轉身便攬住了容姒的腰身,眾目睽睽之下將她帶上了那火鳳的背上。
緊接著,整個天元九界的人都看到了同君不忘一起坐在火鳳上頭的容姒……
傾世美人,見之忘俗。
「容……姒……」
見火鳳騰飛而起,趙弋往前踉蹌了幾步,悽愴地又叫了聲。
隨後腳下一軟,直接就跌在了那水光鏡之前,抬頭恰好就看到了鏡上的容姒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身,表情堅定而認真。
「我不悔。」
鏡中的女子一字一頓地這麼說道。
這樣的畫面,卻叫趙弋整個人瞬間一怔,孤單單地一人跪在了那水光鏡面前,低低地笑了起來,越笑聲音越大,越笑表情越絕望……
原來她說不悔的時候竟然是這樣的表情,原來她是真的想要跟他一起修魔,真的想要跟他好好在一起走出一條不一樣的路子來的,她從頭到尾都是真的,相比之下,他那虛假的笑卻瞬間就刺進了他的心臟之中,深深地扎了進去,直扎得他整個心臟都變得血肉模糊了起來。
「容姒……」
「容姒!」
趙弋叫了聲之後便頹然倒地,下一秒卻突然被激憤的修士們一腳踹中了傷患之處。
少年毫無所動。
「原來是你,原來一切都是你在搗鬼……」
「怎麼會有你這般噁心的人?
容修士被你這種人喜歡,真是倒了八輩子的大霉了!」
「還害得我等差點得罪上三界的大能,實在罪該萬死……」
說著話,這些人的拳腳便紛紛落了下來,而趙弋卻好似靈魂出竅了一樣,絲毫都趕緊不到痛似的,如同一灘爛泥一樣被那群人拳打腳踢著。
沒了,他什麼都沒有了……
算來算去,什麼都沒算到,哈哈,他想留她下來,結果卻只能將她推得更遠……
什麼聚靈陣,什麼全心全意,什麼都沒了,他什麼都沒了!
哈哈哈哈哈……
趙弋突然就無聲地裂開了嘴,一滴眼淚卻順著他的眼角緩緩滑了下來,直沒入他的亂發當中。
偏偏就在這時,一聲低低的嘆息聲忽然就在眾修士的耳邊響了起來。
「唉,早就提醒過你了,看看,到頭來還是成了人家的踏腳石,嘖嘖,小傻子……」
所有人心膽俱裂地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就像是在他們的耳邊響起來的一瞬,動作一頓,在回過神來的時候,剛剛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一灘爛泥一樣的趙弋就忽然在他們的面前消失不見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消失不見的,一瞬間所有人俱都駭得往後退了好幾步,緊接著也顧不上其他,臉色蒼白地紛紛逃離了這瓏月谷。
而等種種流言傳出去之後,這瓏月谷從此便成了下三界的一個禁地,鮮少有人踏足。
跟隨著大部隊返回的江父看了眼身後的峽谷,又看了看身旁的自家兒子,最後終於全都化成了一股深深的嘆息。
月兒只怕是終此一生都走不出來了,那樣的女子,那樣的女子……
白如羲也回頭看了一眼那枝繁葉茂的谷地,原來這就是當初她為什麼這般熟悉九幽秘境的原因,原來她跟他根本就是完全兩個世界的人。
這麼想著,白如羲伸手輕輕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隨即無奈地笑了聲。
而這頭被君不忘大張旗鼓地接回到了他的不忘峰的容姒一回到那熟悉的地方便立刻從火鳳上跳了下來,看了一眼四周熟悉的景色,君不忘的聲音就在她的身後響了起來。
「如何?
是否還是跟先前一般無二?」
「嗯。」
容姒毫不在意地應了聲,隨後轉頭看他,眼中基本沒有任何波動,「我的洞府還在嗎?
若是還在我就先回去了……」
看到容姒這樣的平靜與淡然,眼中則幾乎沒有一點曾經對他的狂熱,君不忘面上雖然沒什麼表情,可心裡卻閃過了一絲不舒服來。
「才剛回來就要回洞府,多日不見我這個師父也沒什麼要跟我說說的嗎?
記得在下三界的時候你與我可是時常有著說不完的話,怎麼現在恢復記憶了,又要像之前那般悶不吭聲了嗎?」
君不忘淡笑著這麼說道,隨即不著痕跡地靠近了前方的容姒。
下三界作為君祈然的那段記憶對他的影響還是極大的,所以他總想著離他這小徒弟近一些,再近一些,心裡才會舒坦似的,他還想看到她開心時會對他笑,難過時會為他流淚。
聽聞參破情關,就是需要先動情再忘情的,那麼他現在這樣的情緒也算是剛剛好了。
他啊,好似已經為他的小徒弟開始動心起來了呢,不過還是不夠……
這麼想著,君不忘又湊近了下,頭則朝著容姒的臉頰微微側了側,越近君不忘便越能感覺自己心跳跳得越來越快起來,這種他從未經歷過的感覺叫君不忘幾乎一下就愛上了,隨後心頭便莫名地生出了一股衝動來。
他想以一個男人的身份,而不是以師父的身份,將面前這女人緊緊地抱緊自己的懷中,親吻她,撫摸她,聽她嬌嬌軟軟地承認對自己的喜歡,聽她不再喚她師父,而是喚他祁然,想看她為了自己著迷,甚至任他施為……
衝動越來越明顯,君不忘的手指動了兩下,只是還沒等他抬起手來,容姒便先他一步地往後退了兩步,隨後抬起頭來,皺了下眉,「下三界的君祈然果然是你,師父你太無聊了……」
「算了,才剛回來,我有些累了,就先回我的洞府了,師父您請自便。」
說完,容姒便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君不忘的笑意卻瞬間就僵在了臉上,只因為他竟然從自家小徒弟的眼中再也沒看到任何對他的任何情愫,仿佛他跟下三界的那兩個螻蟻一樣,對於她來說,都是無關緊要,不需要在意的一樣。
這樣的感覺,實在是有些不太美妙啊,若是小徒弟自己不願意配合他,那麼他還怎麼動情再忘情啊?
這樣可不行……
於是他瞬間便挪移到了容姒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容姒抬頭。
君不忘又仔細看了看,眼中仍然一絲一毫的情愫,跟以前她雖然冰冷,但眼中全是對他熾熱的愛戀不同,此時的容姒的雙眼完全就像是兩口幽深的古井,裡頭一絲波瀾也無,更別說身熾熱的愛戀了。
也是這個時候,君不忘才恍然想起,對了,他將她對他的所有感情都放置到了江逐月的身上了,她參破了對江逐月的感情,對他自然也絲毫不剩了。
這樣的認知叫君不忘的心頭快速閃過一絲不快,但緊接著就在容姒的目視之下,輕咳了聲,「修煉之道是一刻都不能鬆懈的,之前在下三界見你的表現還不錯,怎麼能一回來就想著休息呢?
行了,既然你已參透,那麼接下來就可以跟師父我開始接下來的修行之路了……」
聞言,容姒皺了下眉頭,「接下來的修行之路?」
「是的,想必你也知道你師父我有一件至寶,三生鏡,接下來你便必須要跟我一起一同進入那三生幻境,體驗各種人世情愛,悲歡離合,用來提升你的境界,知道嗎?」
君不忘這麼說道。
既然她不配合,那麼我就叫你不得不配合。
而這邊聽到了君不忘提議的容姒,眼中閃過了一絲訝異。
小樣兒,膽挺肥啊!
旁人只不過就被我攻略一回,比如那趙弋和江逐月就要死要活了,你這都主動跳出來給我攻略不說,還預備讓我攻略個千百回啊,認真的?
師父,我敬你是條漢子!
「謹遵師父教導。」
容姒正色回道。
隨後就被君不忘帶著來到了他的洞府裡頭,一抬頭就看到了他的洞府的中央正懸浮著一面流光溢彩的寶鏡,只看了一眼,容姒便深深地被那寶鏡上頭的靈氣所深深震撼了。
三生鏡,果然不愧是天元九界最至高無上的寶貝,只聞了一下,她便感覺自己的修為境界都有些鬆動起來了。
「準備好了嗎?」
然後她就聽到君不忘這麼說道。
聞言,容姒點了點頭。
看來,接下來就是我一個人的炫技時間了!
她在心裡淡笑了聲,便瞬間感覺到那三生鏡在君不忘的催動之下,猛地射出了一道霜白的光華,將他們兩人通通籠罩了進去。
而在進去之後,容姒便瞬間感覺到了有關於原主和她來到這個修的經歷與記憶便瞬間消失一空,她懵了一瞬,死要錢的解釋便立刻在她的腦海當中響了起來。
隨後容姒眼中的茫然漸漸消散而去,通通轉變成了濃濃的笑意與戲謔。
原來如此啊!
三生之鏡,一旦踏入,那就如同轉世投胎一般,開啟了你的另一段人生,不論你多高深的修為,不管你多堅定的心性,都會被抹去所有的記憶,重頭開始,然後徹底投入你這一段新的人生,深刻地體味各類人間情愛。
嘿,這就有意思了……
這三生鏡里的第一世她好似是個侯府當中被嬌寵著長大的天真小姐,而君不忘……
容姒看著坐在宮廷宴席最邊末一位的單薄少年,對方捕捉到了她好奇的眼神的一瞬,她便嚇得立馬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可沒過一會又還是好奇地看了一眼,剛剛好就捕捉到了少年回贈過來的淡笑,瓊花樹下,一眼便是終生。
因著這一世容姒的父親是個統領百萬大軍的武侯,算是可以直接決定皇位歸屬者的重要人物,所以外頭常常流傳著一句話,那就是皇后已定,誰能成為容將軍的女婿,誰就是下一任的皇帝,而事實也卻是如此。
所以即便容姒貌丑無鹽,皇子們也會一個接一個地湊上來,更何況她還是原主的容貌,娶了她就意味著美人江山全都收入囊中,誰人不心動。
誰曾想,她選來選去竟早就將自己的心落在了那單薄精緻,除了一張臉還能看得過去,無權無勢,母親還是個宮婢,一無是處的皇子身上,隨後的多番相處,更是徹底淪陷下去,為了那少年,極力與自己的父親抗衡,並一門心思地哀求自己的父親推他做上皇位。
最後皇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才露出自己的獠牙來,將自己的兄弟們接二連三地都弄死了不說,因為忌憚容姒父親的勢力,用計給容家安了個通敵賣國的罪名,將整個容家都落了獄,最後判決容家男子斬首示眾,女子流放三千里,已成為了他皇后的容姒在他的面前硬生生地將自己的額頭都磕破了,甚至將自己整個人都磕昏過去了,都沒引起他絲毫的動容。
然後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她在君不忘的面前自焚而亡,徒留他獨自一人過完了剩餘的正正五十年……
「……我這一世實在錯得離譜,只願往後生生世世都再也不要與你相遇,便是我之大幸!」
女人哀婉的哭聲在瀕死的君不忘的耳邊甫一響起,他便猛地從三生鏡之中驚醒了過來,轉頭看向了身旁的位置,卻發現竟然是空的。
這叫君不忘的心頭不受控制地一慌,便快速地從自己的洞府裡頭往外跑了去,一洞府便看見了前方不遠的地方,容姒正認真地跟著一群九幽仙門的小輩們好像說著些什麼的。
以前就這樣,這些小輩們好似特別信服他們這個小師叔祖,不管修煉上遇到什麼問題都會拿來問容姒,別看她時常冷著一張臉,對待小輩們卻一直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從不藏私,弄得她在整個九幽仙門一直都是最受愛戴與尊敬的一個,之前容姒離開了這麼久,這不,一聽說她回來了,小輩們便烏泱泱地全都涌了過來。
可就算看見了容姒,君不忘在三生鏡之中那被拋下來的那種孤家寡人的痛苦感覺卻還在不停地噬咬著他的心,他緩緩往人群當中走去。
而看見了君不忘陰沉臉色的小輩們,紛紛知情識趣地就開口跟容姒告辭了起來,一些不懂事的也被懂事的一起拖走了。
不忘峰徹底地安靜了下來,君不忘的聲音這才緩緩響了起來,「容姒……」
聞言,容姒轉頭,竟直接就被君不忘張開手臂就抱進了懷中。
「不要離開我……」
他將連深深地埋進了容姒的脖頸裡頭,使勁嗅著裡頭熟悉的香味,低喃道。
就在這時,走在最後面的一個小輩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恰好就看到了擁在一起的小師叔祖和她的師父,當下就駭得猛地回過頭來,等再回過頭的時候,卻什麼都看不到了,當即他便有些懷疑是不是他眼花看錯了。
而這時容姒有些怪異地看了一眼將她緊緊摟緊懷中的君不忘,隨後猛地掙脫了他的懷抱。
「師父!」
她訝異地叫了聲。
也是看見容姒這樣的表情,君不忘這才如夢初醒一般往後退了兩步,眼中也閃過了一絲驚異。
他……他在做什麼?
容姒因為他而自焚的事情不過只是三生鏡之中的幻境罷了,他怎麼還信以為真了?
怎麼回事?
以前……以前明明三生鏡根本就對他沒有這麼大的影響的,他到底怎麼了?
動情?
他這是動情了嗎?
太好了……
看來跟容姒一起進入三生鏡真的有用!
這麼想著,君不忘的眼中快速閃過了一絲驚喜,看向容姒的眼神之中更是帶著說不出的喜愛。
「剛剛是我魔怔了,不過你為何修煉到一半就先行離開了我的洞府?」
我怕繼續下去,你受不住啊,師父!
容姒在心裡嗤笑了聲,天曉得她在那幻境之中死之前看到的君不忘那好似天都塌了,人生都沒意義了的悲傷表情,差點沒笑出聲來啊!
雖然只是幻境,但早晚她都會在現實生活之中在君不忘的臉上看到的。
容姒咬了下唇,「我只是……只是感覺到這不忘峰好似來了人,想著我已經從幻境之中脫離出來了,師父你還陷在裡頭,就先出來看看到底是誰來了,沒有其他意思……」
「修煉需心無旁騖,跟我回去!」
「好。」
看來師父你上癮了呢!
容姒在心裡憋笑道。
便跟隨著君不忘再次投入到了三生鏡之中,只不過這一回她是那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魔教妖女,而君不忘卻是不知她身份的正道俠士……
來,讓我想想這回怎麼才能死的深刻!
而就在容姒跟隨著君不忘徹底投入修煉當中,趙弋的師兄卻抬頭看了看頭頂上空的星象。
「快了……」
三界融合的時間快了,到時候自己只需要再推一把就行了,倒是他那個好師弟……
紅衣男子轉身回房看向了靠在角落裡,一臉麻木的趙弋,忽然就湊到了他的面前,笑著說道,「知道嗎?
一切都因為還是你太弱了,若是你之前也有君不忘的修為,如何能叫他將你心愛的女子奪走,現在還不是任由你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
「想變強嗎?」
聞言,趙弋的手指略動了動,紅衣男子立馬就注意到了,笑容頓時愈發燦爛了。
「求我教你啊!」
聽到他這麼說,趙弋的眼珠動了動,嘴唇動了動,紅衣男子湊近了些才聽見了他含糊不清地說道,「求……」
一聽到這個字,紅衣男子便立馬笑了起來,越笑聲音越大,越笑聲音越猖狂,隨即猛地站了起來,眼睛閃了閃。
「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