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南柯一夢(二十七)
「找死!」
一聲厲喝在這一片靜謐之中忽的響起。
此時倒在地上的白如羲還沉浸在三生幻境裡,他與容姒最後白頭偕老的美好結局當中,下一秒就被這突如其來的暴喝給驚醒了過來,他迷迷濛蒙地睜開了雙眼,隨後便驚懼地看到滿臉陰沉的君不忘抬起一指便朝他的額頭正中點來。
君不忘的生死禁,一指生,一指死,一指送你入輪迴,一指叫你魂魄散。
對方的攻擊來勢洶洶,白如羲根本就沒有閃避的機會,瞪大雙眼便看著那手指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到了他的面前,竟使得他的頭髮與衣擺也被那一指帶出來的風吹得任意飄揚了起來。
君不忘什麼修為,他什麼修為,又是這樣的震怒一擊。
除了死,白如羲根本就想不到他哪裡還有第二條路能走!
也是在這種生死危急之時,白如羲腦海之中關於三生幻境裡他與容姒相處的種種竟前所未有的清晰起來,她的微笑,她的吵鬧,她跟他許下的種種諾言等等……
心臟更是在一瞬間劇烈地跳動了起來,也不知是對死亡的恐懼還是對什麼人的留戀與不舍。
而就在君不忘的指頭快要點中他的額頭的時候,白如羲鬼使神差地便偏開頭,似是想要最後看一看那個這輩子他唯一動過心的女人……
誰知他的頭剛剛奮力轉過來,下一秒一道白色的影子便整個地朝他撲了過來,緊接著他的耳旁便響起了一聲悶哼,預料當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反倒是一陣陣熟悉的香味不住地往他的鼻子裡頭鑽來……
感受到身上倒過來的柔軟觸感,白如羲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目光渙散,隨後哆哆嗦嗦地就抬起了自己的手輕輕就放在了撲來之人的背上。
「容姒!」
然後他便聽到了君不忘痛徹心扉的一聲怒吼,緊接著懷中一空,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面前早已空無一人了。
見狀,白如羲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卻在站起來的一瞬間,感覺到自己的手臂上一片濡濕,低頭,瞳孔微縮。
血……
而這頭,在外面等得焦急的白如星等了半響都沒等到自己的哥哥從這陣法裡頭走了出來,就在整個人都有些焦躁不安的時候,她忽然就聽到了前方不遠處的洞府裡頭忽然傳來了一陣呼喝之聲,她訝異地站直了身體,抬頭就看見君不忘緊緊地抱著根本就看不到臉的容姒就沒了蹤影。
「容姒師父……」
白如星追了兩下,卻見頭頂上方的兩人一瞬間就沒了蹤影,氣急地跺了下腳便又退回到她原來的位置,衝著洞府的方向大聲喊道,「哥……哥你還在裡面嗎?
哥你有沒有事情啊?
哥……」
喊了好幾聲,裡頭都沒有任何人回應她,容姒又被君不忘帶走沒了蹤影,直接就把白如星急得團團轉了起來。
誰知她才急了沒一會,便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從裡頭傳了出來。
見狀,她驚喜地抬起頭來,卻在看見自家哥哥的一瞬間,笑容頓時就僵在了臉上——
只因為此時的白如羲,從右肩到他的整條右臂都布滿了鮮紅的血跡,甚至是脖頸處都沾到了一些,並且臉色蒼白,腳步虛浮,看著便叫白如星駭怕得渾身上下都冷了起來。
「哥!」
因為喊得太急,白如星竟直接就喊破了音。
見白如羲從陣法里走到她身邊來了,她急得眼淚不住地往下掉,人也顫抖得就更厲害了,「哥,你別嚇我,你別嚇我,你哪裡受傷了?
說啊,你快說啊,我帶你去找人治療,嗚嗚……」
白如星的話剛問出口,男子便緩緩抬起手來,按在了她的腦袋,聲音都帶了些許飄忽,「看……看見你師父了嗎?
他們去哪裡了?
你看到了嗎?
告訴我,告訴我好不好……」
男子的聲音裡頭都帶了些哭腔,在問出這樣的話的一瞬間,眼眶瞬間就紅了,按在白如星腦袋上的手也跟著哆嗦了起來,「她去哪裡了?
她給我擋了那樣的攻擊,流了這麼多血,到底被君不忘帶到哪裡了?
去哪兒了,她去哪兒了……」
聞言,白如星立馬不可置信地抬起了頭來,這血……這血是……
卻在看見自家哥哥那副悲痛莫名,瀕臨崩潰的表情時,心中一凜,忙不迭地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水,「我……我看君不忘那方向應該是回去他自己的洞府里去了,哥你先別急,我們先走就趕過去,不會有事的,君不忘那麼神通廣大,他是怎麼都不會讓師父出事的?」
安慰好了之後,白如星便立馬帶著白如羲往君不所帶著的主峰趕去。
可卻在飛在路上的過程之中,她又轉頭看了眼身旁的白如羲,看著他那痛苦不堪的樣子,心裡就知道——
這回她哥哥真的算是徹底地栽進去了,栽到這一段一看就沒有希望,沒有可能的感情裡頭去了……
而等兩人到了不忘峰的主峰的時候,卻發現他們兩個根本就進不去君不忘的洞府裡頭,然後白如星就陪著表情愣怔的自家哥哥在洞府外等了下來。
等了沒一會,白如星忽然就站了起來,「哥,不行,我們不能就這麼等下去,我們可以……」
她咬了咬唇,「你在這裡等我,我有辦法!」
與此同時,這一頭,因為身體昏迷躲入系統空間的容姒輕輕舒了口氣。
「還好我動作夠快,不然說不定白如羲的金幣都沒拿到手,他就在我面前嗝屁了!這君不忘還真是心狠手辣啊,說動手就動手,連一點含糊猶豫都沒有,真是……不就是在三生鏡當中沒被他虐,嫁給了白如羲,然後跟人白頭偕老,然後不管那頂著君不忘臉的王爺怎麼哀求我挽回我都沒點頭,也沒答應嘛,這就下這麼毒的手,不愧是分數高達99的絕世大渣,明明之前的謝郢也是99,怎麼就沒這麼招人厭煩呢?」
進了空間,容姒下意識地就這麼自言自語道。
說完,便感覺一團金燦燦的光球擠到了她的面前來,在她的臉上蹭了蹭,柔軟的觸感叫容姒的心頭瞬間就升起了一抹歡喜,「死要錢?」
「那不是我!」
身後一個怨念的聲音跟著響了起來。
容姒轉身,看了看身後的銀色光球,又看了看身旁對她黏糊糊的金色光球,眼睛頓時就詫異地瞪大了,「你……他……你什麼時候還生了個小的?
你是母的?」
容姒這樣驚恐地說完,還沒等死要錢回應些什麼,緊接著便看見了系統空間裡頭下起了一小陣的金幣雨。
叮——
系統:一般攻略對象白如羲,好感度100,攻略完成,獲得金幣75。
見狀,容姒的眼中快速閃過了一絲驚喜,「完成了?
還真夠快的啊……」
這樣的喃喃自語結束之後,忽然便感覺原主的身體朝她襲來一陣巨大的吸力,這麼快就醒了?
君不忘還真有手段啊……不過應該也跟她碎裂的那護身法寶有關係,也是仗著那件寶貝,她才敢朝白如羲撲過去,畢竟她死了沒什麼,白如羲死了,她的金幣怎麼辦?
也就血吐得有些怕人,實則傷勢還好,就是法寶碎成渣了。
這麼想著,容姒也沒有抵抗那股子吸力,跟死要錢說了句拜拜,就消失在了系統空間裡頭。
而等容姒一消失,兩光球竟又開始對撞了起來。
「誰是你生的?」
「爸爸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另一頭,容姒便在君不忘的殷切注目下,緩緩睜開了雙眼,然後就被對方生怕她消失了似的,抱了個滿懷,越抱越緊,「容姒……」
就連聲音裡頭都帶了滿滿的小心翼翼。
「咳……」容姒輕咳了聲。
君不忘便立馬鬆開了對她的懷抱,「還有哪裡不舒……」
話還沒說完,容姒便趁著他鬆開的一瞬間,抬手就推開了他,「別過來……咳咳……」
然後邊咳嗽著邊往後退了退,抬頭警惕著看著他。
「容姒……」君不忘喚了她一聲,想要往前卻在看見容姒那警備的神色,又停下了動作,「之前傷你非我本意,我本來是……」
「本來是準備殺了白如羲的對嗎?」
容姒冷淡地開口,隨後皺眉不解道,「為什麼?
他是你的徒弟不是嗎?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情了,值得你下這樣的狠手?」
「我們二人的三生鏡,他無緣無故闖了進來,還迎娶你成了他的皇后,最後與你白頭偕老,難道不該死?」
君不忘聲音滿帶著冰寒。
「那是幻境,都是假的!再說,就算現實當中我嫁給了他,也輪不到你……」
容姒的話還沒說完,君不忘閉了閉眼,忽然欺身上前,瞳仁赤紅,死死盯著容姒的雙眼,「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
聞言,容姒與他四目相對。
見狀,君不忘輕笑了聲,眼中的紅卻更深了,「還是你一直都在逃避?
嗯?
我心悅你,我愛你啊!上次我的情不自禁你難道還沒看出來嗎?
我只要一看見你就想吻你,就想抱你,更想占有你……你以前不是喜歡我的嗎?
喜歡到願意為我做任何事情嗎?
正好現在我也愛上你了,我愛上你了啊,這不就是你一直夢寐以求的事情嗎?
你一直都希望我能回報你同樣的感情,現在不就是這樣嗎?」
說話間,君不忘又往前了一些,容姒則不可置信地往後退了退。
「你是我的,知道嗎?
不管是在幻境當中,還是現實生活裡頭,你都只能是我的!」
君不忘笑著說道。
容姒卻驚得張開了嘴巴,隨後皺眉道,「你瘋了……君不忘,你瘋了你知道嗎?
我們可是師徒,之前是我……是我想差了,我已經在下三界的磨練之中走出來了,怎麼現在你……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是你的徒弟,我是你的徒弟啊,我們根本就不可……」
容姒的話都沒說完,君不忘忽然伸手就捏住了她的下巴,人卻已經將容姒逼到了牆角,呼吸交纏,曖昧至極。
「師父和徒弟對我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只要我喜歡,這世上應該還沒有人有那個膽子來非議我……」
「那我呢?
你就不問問我現在是不是還喜歡你,還中意你?
我告訴你,我不……」
後面的話容姒已經說不出來了,只因為君不忘為了不聽到他不想聽到的事情,竟然直接就給容姒下了禁言咒法。
「不要說我不想聽的東西,好嗎?
我知道你已經在江逐月的身上參透了對我的感情,可參透了不代表不能再產生,是不是?
我會對你好的,我會一直一直對你好的,就像你之前剛剛成為我的徒弟一樣對你好的,我會讓你再愛上我的,所以不要拒絕我好嗎?
我只是喜歡你……」
說著話,君不忘的眼中閃過一絲迷惘,低頭就親了下容姒的額頭,鼻尖,嘴唇,同時將她掙扎的手用力地按住。
「唔!」
容姒的眼淚都要急出來了。
心裡卻還在懶洋洋地跟死要錢交代著,讓他不要動手,畢竟白如羲現在六神無主,可能想不到什麼好辦法來,白如星可不一樣,她向來是個聰明的姑娘。
畢竟師徒相戀傳揚出去,丟的不僅僅是君不忘一個人的臉,也是整個九幽仙門的臉,所以……
「住手!老祖!」
一個稍顯蒼老的聲音在洞府門口突然就響了起來,隨後容姒便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來了!
她在心裡挑了挑眉,人卻掙扎的越發的厲害了起來。
而一聽到那聲音,君不忘眼神一凝,隨後快速地從自己的儲物戒里取出一張錦被將衣衫不整的容姒從頭包了個尾,隨後狠厲地轉頭,「誰叫你們闖進來的?
滾出去!」
一看到君不忘這兇狠的眼神,九幽仙門的掌門和長老堂的人便立刻默默無言地朝著君不忘就跪了下來,「老祖,不可啊……」
「什麼時候你們還管起我的事情來了?」
君不忘徹底遮擋住了容姒的身體,「誰叫你們過來的……」
說著話他看向了門口探頭探腦的白如星,二話不說伸手隔空就朝那裡抓了去,然後白如星一下就摔到了地上。
「啊!」
急促地叫了聲,女子便連忙住了口,也恭敬地跪了下來。
「又是你們?
是不想在九幽仙門呆了是嗎?
不想呆就給我滾出去……」
「我……」
「老祖!」
「你們也給我一起滾出去!」
聞言,九幽仙門的掌門咬了咬牙,隨後便恭敬地朝君不忘施了個禮,「老祖,請您不要責怪如星師妹,主要……主要也是我們有重大消息要跟老祖您匯報!」
「哦?
重大消息?」
君不忘嗤笑了聲,滿臉卻都寫著,若是消息沒有那麼重大,就要你們好看!
「是,最近有消息傳來,因為三界界障的消失,於中三界與上三界的交界處竟出現一處秘境,而且聽聞那秘境裡頭竟有回溯時光的寶物,可以讓我們修士從現在回到過去一段時光,甚至改變過去的事情,素聞老祖情關難破,一直記掛著當年的……摯友,所以我便想著此寶說不定會對老祖有極大的作用。」
聞言,君不忘的手瞬間就顫了下,然後猛地抬起了頭來。
喲,這麼快消息就傳來了,她才送出去幾天啊?
縮在錦被的容姒百無聊賴地想著。
「在何處?」
「正在上三界與中三界交接的戮靈山,而且我聽聞魔修紅衣也對此寶興致勃勃……」
九幽仙門掌門的話還沒說完,再抬頭,君不忘已然沒了蹤影了。
感受到那股子壓迫沒了蹤影,容姒這才緩緩坐起身來。
一看到她,九幽仙門的掌門與長老們便立馬恭敬地朝她喊了句小師叔。
「他走了……」
「是。」
隨後眾人便看著容姒咬了下唇,眼眶微微有些發紅地轉頭看向他們。
看得在場的男人俱都有些低下了頭。
「唉,聽聞小師叔以前心悅過老祖,誰知老祖轉頭就將她丟到了下三界不管不顧,等她參破了情字,卻又過來強迫她,老祖實在是……」一人默默想道。
「君不忘此舉完全是把我九幽仙門放在火上烤啊,明明外頭流言已盛,他還……他還……唉,說到底,最難受的該是小師叔了,小姑娘年紀不大,人一直挺好,資質也好,怎麼就攤上這麼個事兒了呢?」
「唉,我九幽仙門真是生在君不忘手裡,以後說不定也要死在君不忘手裡了……」
一群人默默地想著,誰知緊接著便聽到容姒再次開了口,「那有關時光回溯寶物的消息可真?」
聞言,九幽掌門抬頭訝異地看了她一眼,「八成屬真。」
「好。」
容姒點了點頭,「我們就再等三日,證實屬真,我便趁著我師父不在的這段時間,立刻與人結成雙修伴侶,同時昭告整個天元九界。」
「小師叔!」
九幽掌門與長老們俱都不可置信地喊道,就連一旁站著的白如羲與白如星也都難以置信地抬頭朝她看了過來。
所有人都看到容姒微微揚起嘴角,「難道這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嗎?
對我,對他,對九幽仙門都好,不是嗎?
若是他在寶物之中堪破了情關,我也就當多了個如意郎君,若是他堪不破,那麼這就是最後的解決辦法,也是能保全九幽仙門的辦法……」
同時,也是將君不忘和九幽仙門推到對立面的方法。
是,她就是要君不忘眾叛親離,走火入魔,並讓所有人都看看他的正道至尊皮下的真面目,他不是厲害嘛,那就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厲害的過一個世界咯,更何況她要成親了,她就不信趙弋不來,趙弋來,紅衣還會遠嗎?
呵……
「小師叔,您這是何苦啊?」
「再說,現在時間這麼急,哪裡能找得到一個能夠配得上你的青年修士啊?」
聞言,容姒抿了抿唇,旋即便轉頭徑直地朝站在門口的白如羲看了過去,淡笑了聲,「師弟,雖然你入門時間不長,但可否看在我剛才好歹救了你的份上,與我雙修……」
聽她這麼說,九幽的掌門和長老們俱都轉頭朝白如羲看了過去,白如星則直接就露出驚喜莫名的表情來,而白如羲……
他卻呆呆的,一副神遊天外的模樣。
「不願意?」
「怎麼,怎麼會呢?
我哥可願意了,我哥……我哥他再願意不過了……」說著,白如星連忙跑到了自家哥哥身旁,身後就在他的腰上用力擰了下,低著聲音說道,「哥,你要死啊,哥,你還不趕緊答應,要死啊,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哥……」
「我……」白如羲張了張嘴,「我……此生必定不會負你!」
他大聲地說道。
聞言,容姒低了低頭,淡笑了聲。
「好。」
就在他們這邊已經商議好了的時候,君不忘卻看著面前扎著一對羊角辮,臉蛋黑黑的,還在啃著自己手指,口水卻濕噠噠地流了一胸脯的童女阿容發愣。
「阿容?」
他試探性地叫了聲。
誰知他才剛叫完,面前的少女便猛地朝他撲了過來,沾著口水的手直接就抓住了他乾淨的衣裳,「祁……祁……果子,果果,要吃果果……」
然後他便順著對方的手指頭,看向一旁的棗樹,因為上頭的棗子還沒熟透,他便拒絕了她的要求,誰知這邊他才剛拒絕,小姑娘便張大嘴巴,嚎啕大哭了起來,弄得村子裡的人還以為他又欺負了她,然後他娘就氣勢洶洶地跑了過來將才不過六歲的他給狠揍了一頓,屁股腫的都走不了路了,外頭那黃毛黑丫頭還捧著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酸棗,邊吃邊嘻嘻地沖他笑,還朝他丟棗核兒……
再然後,摘桃花也是她自己要吃,吃撐了才丟給他一些,第二天他就拉肚子拉了整整一天。
每日每日地在村子裡跟各種各樣的小屁孩瘋跑,打架永遠沖在最前頭,而且一拳頭就能將村子裡最強壯的大壯給打得鼻頭出血,然後坐在他的身上得意洋洋地笑。
不讓他看書,一看書就怪模怪樣地學他讀書的調子,還用竹竿搗他屁眼,搗中了就叉腰大笑,搗不中就氣得大罵他沒。
長大了些,知道害羞了,扭扭捏捏的繡花,繡了只丑鴨子,非說是鴛鴦,要送給他,他不要,當場打滾。
要定親了,過來跟他告白,他不願,就一拳頭打得他鼻血飈的老高,再哭著跑了。
……
如此種種,他想他或許有些明白,為什麼他印象中的阿容這麼好,當初他卻一直沒有跟她在一起了。
只因為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喜歡過他,他喜歡的全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一個完美無缺的人物,那象徵著他的初戀,隨著時間的流逝,阿容本來的性格和行事風格,都已經被他忘得差不多了,偏偏那個想像出來的模樣卻在他的腦海之中越來越深刻了起來,以至於徹底代替了原本的阿容,成為了他的情關。
可以說這個所謂的阿容是沒有任何原型,只是自己這麼多年來不住完善的一個不存在的人罷了。
但容姒的出現卻一下就與這樣的阿容徹底地對上號了,在下三界裡,她活脫脫就是自己心目中的阿容。
是了,是了,沒有阿容,哪有什麼阿容,他愛得從來都只是容姒一人。
對,就只有她一人。
君不忘的眼中閃過一絲狂喜。
與此同時,容姒這邊瞬間就聽到了君不忘金幣掉落的聲音。
「這是,想通了?
想通了那你也就沒啥用了……」
而君不忘剛出時光回溯,就聽到了容姒要與自己的師弟白如羲即將舉行雙修大典的事情。
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白如羲!」
「你說什麼……」
這頭,趙弋的長鞭直接就擊了個空,不可置信地轉頭。
「你的容姒要跟別人成親了哦……」紅衣唯恐天下不亂。
另一頭,江家。
江逐月一劍就劈開了面前的傀儡。
「月兒,夠了,你這又是何苦……」
江母心疼地看著劈那些傀儡,劈得一夜都沒合眼的江逐月。
男人的手哆嗦地已經快要握不住手中的劍了,這才頹然地倒了下來。
「我該祝福他們的,我該……可是我做不到,我恨不得……恨不得……」
「娘,為什麼我的心裡這麼難受?
我好難受……我感覺我的心都已經不是我的了……我……」
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