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來到揚州地界的時候,吳氏的人早早就準備好了迎接的隊伍。
這是沒有辦法規避的,早在衛琤逗留徐州的時候,吳氏這邊就得到了消息。
而作為當家人的孫氏,孫策和孫權兄弟倆都去了中南半島,如今許多政務都教給吳氏打理。
不過,如今的吳氏已經不敢打什麼壞主意了,幾番敲打之下,開始全心全意輔助孫氏。
孫吳氏帶著女兒親自到官道相迎。
衛琤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於是便進城休息了三日。
對於人丁稀薄的孫氏再說,衛琤此舉乃是雪中送炭,讓世人再一次看清了孫氏在衛君心中的地位有多麼的重要,同時也讓吳氏之人更加盡心輔佐。
得知孫權也去了中南半島,衛琤略感詫異。
但是轉念一想,也正常。
孫氏如今的地位和權勢,都得益於孫策在中南半島的功績,儘快拿下中南半島,才能保住他們孫氏如今擁有的一切。
這兄弟二人一文一武,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相信要不了多久,中南半島就會徹底納入大漢的版圖。
三日時間很快過去。
衛琤一行人再次出發,這次沒有過多停留,一路南下直達武夷山。
相比於北方的平坦地形,這裡的丘陵地貌簡直是車隊的噩夢。
而且這邊的基建不像中原那麼完善,有時候甚至找不到一條開闊的官道,入目可及都是深山老林,以及偶爾那麼一兩條只能通人的羊腸小道。
衛琤慶幸他買的是東風猛士,這要是買個地盤稍微低一點的車,估計這段路就得步行了。
就這樣,他們一行人也在路上耽誤了不少日時,抵達武夷山九曲溪的時候,已經入冬。
衛琤讓帝國騎士團的人原地安營紮寨,同時鋪撒驅逐蛇蟲鼠蟻的藥粉。
武夷山號稱蛇的王國,隨便扒拉開一片灌木,裡頭冷不丁就有幾條毒蛇在冬眠。
好在這次來的恰是時機,冬季氣溫低,毒蛇毒蟲都躲起來過冬了。
這要是夏季來,估計少不得折損幾個人在這裡。
畢竟有些毒蛇的毒性十分強烈,剛開始被咬沒感覺,等發現的時候,人已經就不回來了。
哪怕衛琤空間裡準備了幾十種常見的抗蛇毒血清,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所以,藥粉還是要撒的,有備無患。
臨近中午的時候。
衛琤與白初一,帶上張飛、黃敘、太史慈三人,跋山涉水,終於找到了秘藏所在。
相比於之前遇到的三尊九州鼎,揚州鼎的位置就要隱秘得多。
竟然在一個瀑布之中,洞穴入口位於山崖中間,想要進入必須穿過水簾。
這要是沒有白初一帶路,估計衛琤一輩子也找不到揚州鼎。
五人爬到瀑布上方,用登山繩索固定了一個降落裝置,頂著強大的水流,順利的進入了水簾洞之中。
剛剛進入,就發現了不對勁。
張飛大喊道:「退,往後退,這裡簡直是一個蛇窩!」
衛琤剛在解繩扣,聞聲抬頭望去,也是嚇得臉色大變,只見張飛手臂上的護甲咬著幾條五步蛇……
太史慈和黃敘來不及解開繩扣,趕緊將衛琤和白初一護在身後。
白初一灰色的雙眸微微蹙起,輕聲呼喊道:「別輕舉妄動。」
而後只見她從懷裡拿出一個白色的瓷瓶,從裡面倒出一點棕褐色的液體,道:「把這些藥液抹在身上,毒蛇馬上就會退去。」
她先是給衛琤抹了一把,而後將瓷瓶遞給黃敘。
衛琤見她沒有給自己抹,忙問道:「你自己呢?」
白初一微微一笑,道:「我天生不怕蛇蟲鼠蟻。」
黃敘接過瓷瓶後,沒有管自己,而是先給張飛塗了一些,果然看到那些毒蛇紛紛避讓開來。
三人互相檢查了一番,除了張飛的衣袖上沾染了一些毒液,那些五步蛇連他的臂鎧都沒有咬穿,更不要說有什麼傷害了,好在是有驚無險。
五人確定沒有人受傷後,才拿出手電筒打開。
隨著強光點亮整個洞穴,觸目驚心的一幕也隨之映入眼帘。
張飛所謂的蛇窩,可不是開玩笑的。
潮濕的洞穴中,不管是岩壁上,還是濕滑的地上,隨處可見各種各樣的毒蛇。
隨著五人慢慢走近洞穴中,不少毒蛇開始朝洞穴內部游去,也有一些直接往外游。
衛琤感覺自己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特別是眼睜睜看著那些毒蛇從距離自己只有幾十公分遠的牆壁往外爬的時候,很擔心它們會朝自己撲過來。
慶幸白初一的藥液還是管用的,那種可怕的場景並沒有發生。
隨著他們五人不斷的深入洞穴中。
一扇熟悉的巨大的石門終於出現。
白初一掏出鑰匙,輕鬆將石門打開,露出了裡面的大殿。
一炷香後。
五人爬上瀑布,除了白初一,其他四個男人都是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
大膽如張飛,也被那些毒蛇嚇得不輕,估計晚上少不得連做幾場噩夢。
衛琤心神沉浸在星河空間中。
一塊巨大的陸地在東南方向生成,赫然是一比一復刻的揚州地界。
衛琤與白初一兩人飄浮在半空中,彼此相視一笑,而後直接離開星河空間。
現在不是探究的時候,五人儘快返回營地,都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洗個熱水澡。
剛剛不僅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出來後,滿腦子還是各種色彩斑斕的毒蛇從眼前游過。
特別是衣服上遺留的怪味,讓他們總有種還置身蛇窩的驚悚感覺。
···
中南半島。
孫權提著一個食盒走進竹樓,看到大哥正在伏案寫著什麼。
聽到孫權的腳步聲,孫策頭抬起來,揉了揉手腕,道:「又讓廚娘準備了什麼好吃的?」
孫權嘿嘿一笑,道:「新鮮的芋子,用粉裹起來油炸,洛陽傳來的新吃法。」
孫策吸了吸鼻子,吧唧著嘴,放下炭筆,道:「快,拿酒來。」
孫權將食盒放在桌案上,轉身從柜子里拿出一瓶五糧液。
這酒是衛君賞賜的,總共五十瓶,他這次都帶來了,眼下喝得只剩下七瓶。
孫策見狀,急忙喊道:「別啊,這麼好的酒喝完了就可惜了,拿地瓜燒。」
孫權好笑道:「兄長,別裝了,你饞它都饞幾天了,今兒個就喝這個,開心不是!」
孫策聞言,哈哈笑道:「是開心,行,就聽你的,這麼好的酒,你把公瑾也叫來。」
話音剛落,周瑜就走了進來。
見到他來得這麼及時,孫策打趣道:「你小子這鼻子夠靈的啊,剛開好酒就聞到了?」
周瑜走到孫權跟前,接過五糧液,美滋滋的深吸了一口,道:「等你叫,我怕是喝不到二兩。」
三人有說笑,就著炸芋頭,喝著美酒,便是悠閒的午後時光。
「說起來,你是不是該回一趟家了,眼看馬上要入冬了,咱們也消停消停,回家過個年怎麼樣?」周瑜抿了口酒,看向孫策。
孫策聞言,眼裡閃過一絲思鄉之情,他是想回去,不僅想家了,也想娘親和小妹。
封王已有半年余,他還沒有回去過呢,也不知道兩個舅舅會不會整什麼么蛾子。
看向弟弟孫權,孫策說道:「權兒,你怎麼說?」
孫權捏著一塊炸芋頭,囫圇道:「回去一趟也好,這次聽送補給的人說,衛君似乎有發明了什麼了不得的火器,咱們這次不要其他賞賜,要是能分潤點火器才好呢。」
孫權這個想法,倒是與孫策、周瑜二人不謀而合。
他們也是想回去開開眼,順便找衛君述職一番。
經過一年多的努力,如今的中南半島已經基本拿下,除開一些土著躲在深山老林,其他基本已經被他們招攬收服,如今都是孫氏豢養的農戶和漁民。
早在半年前,孫策就已經實現了糧食自由,這裡的水稻一年三季,富餘的糧食,他基本都賣給了朝廷。
再用賣糧食換來的錢,購買大量的鐵器和生產物資。
現在的補給船說是補給,其實更像是來往兩地的商船,哪次過來的人不是賺得盆滿缽滿的。
當然,補給船隸屬於戶部和孫氏,賺再多的錢,最終也是回到他的口袋裡。
「也好,我也想家了,而且咱們倆如今都到了年齡,聽說我娘不僅幫我物色了女子,還幫你也找了一個,這次回去,咱們順便把這事兒也辦了。」
孫策的話,讓周瑜突然一怔,他突然想起那喬氏的姐妹二人。
只是如今看來,喬氏似乎已經不是最好的選擇,若是真的喜歡,只怕也只能將之納妾了吧。
不管是孫策,還是周瑜,如今的地位都已經今非昔比。
孫策封吳王,封地揚州,周瑜領大都督,掌管孫策麾下三十萬水軍。
那喬氏不過是廬江郡書香世家,論聲望的話,或許在當地有點,可放眼全國的話,恐怕連前百都排不進去,實非聯姻首選。
其實,周瑜更想讓孫策娶一個衛氏之女,哪怕有點阿諛奉承的嫌疑也無妨。
當然,這個想法他不好去說,婚姻大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輪不到他一個好兄弟來操心的。
翌日。
兄弟三人正在屋裡用餐,忽然聽得門外有人大喊大叫。
周瑜眉心微蹙,不悅的看向窗外。
卻見得兩個副將押著一個大光頭走進來,那大喊大叫之人便是這光頭。
「怎麼回事?」孫策喝問。
副將急忙說道:「這是今早在林子裡發現的沙彌,總共有二十幾人,這個是帶頭的。」
「又抓到沙彌了?」孫權起身,好奇的打量著大光頭。
那大光頭見到三人,知道應該是能說得上話的,急忙用各種語言試探。
最後還真讓他給蒙對了,用帶點益州口音的漢語說道:「饒命啊,我們是苦行僧,不是什麼壞人,途經此地,只為修行,不為惹事啊。」
大光頭看樣子是嚇得不輕,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求饒。
孫策聞言,好奇問道:「你們從何而來?」
「貧僧來自身毒國。」
周瑜聞言,附耳解釋道:「身毒國是以前叫法,現在叫天竺。」
孫策先是一怔,隨即趕緊讓孫權去把山海圖拿來。
鋪開地圖,孫策順著中南半島往西,果然看到一個標註為【天竺】的地方。
「哈哈,好啊,好啊!」
孫權見大哥如此開心,不由得試探道:「兄長,你該不會?」
周瑜苦笑道:「不用問了,他就是那個意思。」
孫權愣了愣,無語道:「可昨夜不是說了嘛,咱們得先回去一趟,娘和小妹還等著咱們過年團聚呢。」
孫策將地圖小心收起來,恨鐵不成鋼的拍了下孫權的頭,道:「回去也不急於一時,倒是這天竺所在,若是能夠拿下的話,為兄便能想衛君要來更多的火器。」
「兄長,這仗是打不完的啊,往西還有萬萬里的疆域,咱們沒必要這麼著急吧?」
「你不懂。」
孫策收起笑臉,神情肅穆的說道:「日前為兄得到消息,那關雲長投靠了呂布,在西域混得風生水起,你再看這山海圖。」
說著,他再次展開地圖,說道:「為兄始終不忘殺父之仇,若是想再遇到他,拿下天竺乃是不二之選,否則,父親的仇,咱們這輩子怕是報不了了啊。」
周瑜聞言,沉聲道:「伯符,我們不是說好了,等拿下中南半島,就南下印尼,爭取早日登陸澳洲的嗎?」
孫策張了張嘴,看著地圖上二人早就規劃好的行動路線,又看了看北邊呂布西征的路線,眼裡滿是不甘。
周瑜開口勸說道:「那關雲長投靠呂布,不過是仰人鼻息,若是我們早一步拿下澳洲,屆時整個大漢你都是勢力最大的異姓王,呂布也要給你幾分薄面……伯符,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啊!」
孫策面露糾結之色。
往北,他有可能碰到關羽,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往南,一路暢通,拿下印尼,再拿下澳洲,他就是大漢最大的功臣,名留青史不過爾爾。
站在歷史的十字路口,孫策第一次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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