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北寒目光犀利，眼中像帶著刀子似的看向韓志遠。
這一問倒是把韓志遠問住了。
厲北寒這是什麼意思？
他心下一緊，眼珠在眼眶裡滴溜亂轉，還沒反應過來該如何開口，一旁的孫穆就先說話了。
「自然是給帝都老百姓一個交代了。誰造成這個局面誰就承擔後果，這種人死一萬遍都不足惜。」
「我與孫老意見一致。」厲北寒唇角勾起了一抹饒有興趣的笑，讓人看不懂。
這厲北寒抽什麼風？
之前還目中無人地對他，現在又贊同他說的了？沒搞錯吧？
韓志遠咽了口唾沫，眼中閃過一抹驚恐。
難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厲北寒一記眼神，手下立刻帶上來兩個穿著白大褂的人。
二人滿身泥濘，白大褂上滿是乾涸的血跡，臉色白得跟紙一樣，像是剛從死人堆里爬出來似的。
「厲北寒，你這是做什麼？你把這當什麼地方了？這可是首統大選！現在是直播辯論，全國人民都看著呢！你帶這樣的人上來做什麼？」
孫穆嫌棄地瞥了一眼這二人，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
厲北寒的視線根本沒落在孫穆身上，而是轉眸睨了韓志遠一眼。
韓志遠見到這兩個人時，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渾身的血液逆流，雙腿像灌了鉛似的愣在原地。
「韓總，您不會不認識我們吧？」穿著白大褂的其中一位中年女博士，推了推鼻樑上被炸碎了一半鏡片的眼鏡。
女博士雖然狼狽，但說話的聲音卻字字有力。
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一切，她對韓志遠的眼中就只剩下無限的恨意了。
韓志遠心虛地眨巴了兩下眼睛，「你……你說什麼……我不是認識你們。」
「不認識？我們辛辛苦苦為您研發藥品，您居然說不認識我們？」男博士聲音顫抖沙啞，想到自己的同事朋友死在槍口下，心中的怒意根本無法平靜。
「你派人去邊境殺人滅口，就是怕整個華國的人知道，這些年一直是你在研究AOKR病毒吧？」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民眾頓時炸了鍋。
【什麼？韓氏藥業在研究AOKR病毒？】
【研究AOKR做什麼？倒是說清楚啊！】
【難不成這病毒是韓氏藥業研究出來的？】
聽到這話，韓志遠豆大汗珠順著額角淌下來。
「你們少在這裡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研究病毒了？你們兩個是哪裡來的，保安，這裡有兩個人來擾亂現場秩序，快把這兩個人轟出去！」他急得直跳腳。
厲北寒只一個眼神，剛才衝上來準備把人帶走的安保人員立刻退下。
凌強東趕緊開口，「現在是首統大選，其他事不妨先放一放。」
「是啊……」有人附和。
「剛才不還都要一個交代嗎？」厲北寒睥睨眾人，說話慢悠悠的，「我厲北寒做事，什麼時候輪到別人指手畫腳了。」
他聲音一寸寸地冷下來，聽著讓人瘮得慌。
葉南依站在男人身側，示意了一下周圍的保鏢，一定要保護好這兩個人，以免待會兒韓志遠狗急跳牆。
不知不覺間，整個廳內的四周已經不動聲色地站滿了厲北寒的人。
男博士雙眼通紅，繼續質控，「韓志遠，你不仁就不能怪我們不義了，我真沒想到你會對我們這些跟了你二十多年的人下手。
諸位，不管是當的AOKR病毒還是如今的變異病毒，都是韓志遠讓人研發的，他為的就是擴散病毒，謀取利益！」
「胡說八道！你們有什麼證據嗎？」韓志遠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壓低聲音，惡狠狠地面向二人，「如果我坐實了，你們也逃不了。」
女博士冷笑一聲，她親眼看著她的丈夫死在自己面前時就已經抱著同歸於盡的打算了。
韓志遠以為他們會猶豫，可是沒想到女博士直接從兜里掏出一個優盤，「我這裡有證據，這裡記錄的就是韓志遠這麼多年來，對病毒的研發成果，裡面還有音頻和視頻。」
韓志遠瞪大眼睛，身子趔趄了一下，雙腿已經站不穩了。
「二十幾年前，韓志遠帶領我們這些生物製藥剛畢業的學生在邊境工廠秘密研究病毒，又研發出了抵禦病毒的特效藥，當年白家工廠爆炸中，就是摻雜了病毒氣體進行傳播的。
還有這次，病毒的根源根本不是來自貧民窟，從頭到尾的這一切都是韓志遠的陰謀！他怕東窗事發，就秘密找人殺人滅口，炸毀製藥工廠。
你一定沒想到，這些年你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都被我記下了。」
「你閉嘴，污衊，這是污衊！」韓志遠眯了眯眼，咬牙切齒，立刻衝上前想從女博士手中奪走優盤。
但葉南依卻快一步接過，將優盤遞給了後台的管家，「是不是污衊，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大屏幕上立刻播放起視頻資料。
視頻里清清楚楚地記錄著韓志遠的陰謀，而這一切也都通過直播，讓幾乎全國人民都知道了。
韓志遠臉色煞白，豆大的冷汗順著額角淌下來，砸在地上。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大家聽我說，這一定都是有人故意陷害我的！」韓志遠慌亂地張開手臂，試圖擋住大屏幕不讓人看到。
視頻里，韓志遠得意揚揚地對著電話說著自己的計劃，完全不知道這一切都被人記錄下來了。
當年病毒的真相也浮出水面。
而這一次的病毒也根本不是因為開發貧民窟造成的。
這裡的證據，加上葉南依之前查到了，已經完全串聯到了一起。
在證據面前，韓志遠說的一切都蒼白無力。
葉南依看向厲北寒，她和顧瀟都清白了。
「韓志遠，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顧瀟也是至今才知道，韓家是這場陰謀的罪魁禍首。
韓志遠慌張想要逃，但是四周早已經被人圍住，他看向凌強東張了張嘴。
「砰——」
一聲消音槍聲響起，韓志遠額頭上頓時多了一個血窟窿。
等所有人反應過來時，韓志遠已經怒目圓睜地倒在血泊當中了。
在場的人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
韓志遠死了……
就這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