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佟張墨相視一眼、在張墨的點頭示意下周佟講述了這段時間以來他們知道的、懷疑的、以及他們的全部經歷都事無巨細的說給了肖星星，張墨敷著臉在一旁做補充、生怕遺漏了什麼地方。
肖星星聽『故事』的同時將這些關鍵點都記錄了下來、並快速瀏覽了張墨帶回來的所有『資料』，兩人說完時肖星星也沒有停下自己的紙筆。這期間周佟在張墨批判的眼神的驅使下雞蛋在張墨的臉上滾了一顆又一個。半個小時後、肖星星將整理好的信息攤在了茶几上。
「從借款的相關『資料』來看是分為兩個階段的：階段一、借貸合同+裸露照片，這兩者應該是同一時間完成的。階段二、借貸合同+裸露照片+大尺度視頻。這種情況下女生為『主角』的大多是被強迫或是處於一種『聽話』狀態，而如果『主角』是男生那他就會被冠上強姦的名頭。」
「怪不得～」張墨剛才被踹到掉線的大腦好像又連接上了一般想到了什麼、拿起周佟的電腦快速翻找著。
肖星星沒有理會張墨的舉動：「根據證件號50%以上的借款人年齡在18-26這個年齡段。而這個年齡段的基本都是學生。貸款人有兩個：陳立、吳印。但根據時間來看這個吳印已經有一個半月左右的時間沒有出現在這些借據上了、這重不重要很難說。還有結合你們所說的來看秦朗的資金流向應該很有問題、這個你們就沒去查一下麼？」
周佟剛想表現一下就被還沒抬頭的張墨搶了先：
「查了！所有的帳戶、銀行卡都註銷了，註銷的銀行卡是需要本人去櫃檯才能查流水的。僅剩一張跟他爸媽來往的銀行卡、裡面也是一分不剩，拉過他的徵信、一點問題都沒有。」張墨稍稍抬頭雙眼直直看向略微嚴肅的肖星星、露出一絲譏笑：「你會不會覺得秦朗這個人...還怪有趣的、大學這幾年我們好像很了解他、結果到今天我們完全就像是在重新認識他，呵～他這一層一層後面到底藏著什麼、你會不會也有所期待～」
肖星星並沒說話、用冷漠的回應他的自問，還是周佟先打破了這種詭異的氣氛：
「墨子你找到了什麼？」
張墨收回視線將前幾天拍到的女生照片跟兩個名字叫姚燁、余錦的借據擺在了一起，翻看她們的『資料』基本不用太仔細去對比就能發現是一一對應的兩個人、只是穿了跟沒穿的區別：
「我們學校北區的、目前只有照片沒有視頻、可能陷的還沒那麼深，還有我們在「滬上置業」門口還有看到其他的年輕人，就像你總結的這個年齡段18-26，虛榮心盛、有沒什麼賺錢能力、對自己自視甚高、對社會的認知存在偏差，確實是最容易誤入歧途的人生階段，但問題是他們的店又沒有掛招牌、這些人是怎麼知道這個渠道的，會不會跟學校裡面給秦朗燒紙的人有關係、學校里有人倒賣學生信息！」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肖星星很認真的思考了張墨的這一番話確實覺得這其中有些蹊蹺。
「可這些人就算是去借錢也不像是被逼的啊、都是自願進出的不是麼？再說了誰會有這個能力讓這麼多的人去搞這種高額借貸。」周佟實在想不明白，上面雖然寫的日利率只有0.65%、但大都是1年為期的借款、年利率是24%左右。且不需要每月還本金、只需按月還利息、但時間一到即刻還款。但這樣的條款根本就是張逃不開的網、這麼容易看懂的事兒他們還...難不成人都考上大學了腦子還在家裡～
張墨感嘆：
「可不得不說這些人是聰明的、永遠沒有辦法存下本金就有無窮無盡的利息。」
「所以才需要我去套套章嵐的話是麼？」
「當然也不全是！照片視頻你都看過了、這種事情我們兩個男的實在不合適，還是女生比較方便聊。」
肖星星看著張墨那一臉的賤笑真想再給他來上一腳、讓他左右臉對稱。
隨後張墨將一個女生的照片以及她的複印件合同調了出來，上面的電話號碼...77。
周佟簡直不敢相信那串數字、兩眼牢牢盯在它所屬的姓名上-凌美。
反觀張墨倒是淡定了許多，在滬上二樓掃到這串數字的時候張墨也是反覆核對了好多遍、那種難以置信的酥麻感讓他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她的資料跟其他人的不同、是放在少數一堆里的且只有複印件沒有原件。這個叫凌美的女孩即便她不知道秦朗為什麼跳樓但一定也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內容，秦朗不可能無緣無故天天給她打電話。」
「所以我們什麼時候去找她？」周佟的眼睛都亮了。
張墨看了一眼時間4/7周六清晨4:48。
「今晚吧、咱倆走之前還要去看看錢明明、錢阿姨前幾天打過電話希望我們去看看他。」
可能是突然想到錢明明的現狀、周佟的情緒肉眼可見的降了下來。轉頭就進了廚房準備早飯去了。
張墨跟肖星星還覺得有兩個問題橫在眼前：
問題一：為什麼需要用一家房地產公司作為掩體、如今市面上光明正大搞小額貸款的公司那麼多也不見得多么正規，只有他們這麼做、這是未雨綢繆還是別有用意？
問題二：陳立並不是什麼有錢人、相反在拿出那12500的時候他是肉疼的、甚至為此發過數條簡訊辱罵不存在的小姨。那讓陳立作為貸款人是處於什麼目的、是關鍵時刻可以推出去的替罪羊？那是不是也意味著只要手裡的籌碼足夠陳立這個人也可以他們的馬前卒？
但這些問題顯然是有些過深了、他們現在也搞不清楚，況且秦朗也不一定會牽扯這麼深，張墨是這麼安慰自己的。
張墨還躺在沙發上看那些整理出來的東西。
肖星星似是心有所感走到陽台。外面街道安靜、沉釀了一夜的空氣夾著絲絲寒意洗淨心身、鳥鳴在此時都格外悅耳。
可偏偏就是此時不和諧的電話鈴聲響起、是肖寒。
「這麼早就醒了、怎麼？在學校睡的不安穩？」
「怎麼會～這不是跟你心有靈犀麼～怎麼會這麼早給我打電話？」
「我醒的早、不小心點錯了。」
「哥、你說謊的技術可是有所下降哦～」
......
「今天早點兒回來、別玩太野！」
肖寒的聲音冷如幕色、肖星星聽懂了肖寒的警告、不敢反駁只能輕「嗯」一聲作為回應。
「那我在家等你～」
肖寒的聲音又恢復了往常、肖星星稍稍放下心來。
「好～」
掛斷電話後肖星星大口大口吸著新鮮空氣、但如果她稍稍側目就能看到肖寒在幽藍的清晨下車尾燈劃出的火紅曲線。
與此同時「滬上置業」內：
「哥、跟你說的一樣～」
「那有什麼東西丟失麼？」
「沒有。」
「有進來人的痕跡麼？」
「就算有現在也看不出來了～」
「那就好、你安穩呆著、不會有事兒的～」
「哥...」陳立抿著唇想說點兒什麼、可聲音在喉頭裡翻滾幾番下來也未能出口。
「怎麼？」
「沒什麼、改天我去看看我侄女。」
「好啊～正好我們一起吃頓團圓飯，她總念叨你這個小叔叔。不說了！我還有事，掛了吧。」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