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里埃·德·維傑里雖然基本已經打定主意了,但還是要為資金打個保險,所以他點點頭便起了身道:「那就不再叨擾了,我會儘快啟程向伯爵大人匯報此事。」
「您不留住幾日麼?讓我好好款待一番爵士才是。」阿方斯其實巴不得他趕緊滾蛋,安去荷蘭還沒回來,如何搞定這些貴族子弟,他是真的沒多少把握,畢竟他真沒跟正兒八經的貴族打過什麼交道。
「以後還有的是機會,不是嗎?」里埃·德·維傑里搖了搖頭,他倒不是真的那麼趕時間,而是打算先假裝出城,然後再兜一圈回來觀察阿方斯是否有行動,然後再回巴黎,所以考慮到出城再返回的行程,他自然不希望繼續逗留太久。
「這...好吧,您稍等。」阿方斯起身留住里埃·德·維傑里,便自行走了出去,也不知道去做了什麼,大概過了幾分鐘時間才回來,然後才對著里埃·德·維傑里低聲道:「爵士,您真的幫了我的大忙,無論此行是否成功,都要感謝您。」
「您太客氣了,那我就告辭了。」里埃·德·維傑里又一次跟阿方斯握了手,這時阿爾弗雷德敲了敲門走進來,手上還提著一個皮包。
「爵士,這裡是700利弗爾,其中500利弗爾是您此行必要的活動經費,剩下的是我的一份小小心意,時間倉促,我現在只能拿出這麼多了,下一次務必重重的感謝您。」阿方斯從阿爾弗雷德手中接過沉甸甸的皮包,直塞到里埃·德·維傑里的手裡輕聲道,這裡面裝的可是價值6公斤純銀的利弗爾,雖然它的含銀量只有六成,但重量卻是不打折扣…
「這…這太不合適了。」里埃·德·維傑里連忙拒絕道,雖然這筆錢他真的很想要...
「請不要嫌棄,這些僅僅是我的一番誠意。」阿方斯不由分說的硬塞給了里埃·德·維傑里,果然他不再拒絕了,提著皮包笑容瞬間燦爛了起來,微微降低語氣道:「投資的資金決不是問題,只要確保資金周全跟回報率穩定,就可以拿到了。」
「這…我明白了,多謝爵士的提醒,我會儘快落實的。」阿方斯一下子就明白了,果然人家也不是真的人傻錢多,還是知道看重資金的保全的;不過這不要緊,自己也不想馬上被驅逐出境甚至全球通緝,該有的合理套現手段,會給科爾貝爾伯爵大人做一個完美的示範的…
「我期待下次到來時,可以用阿方斯先生準備的東西直接從巴黎爭取到您要的資金。」里埃·德·維傑里戴上三角帽笑著回道,連對阿方斯的稱呼都換成更親近的「阿方斯先生」,隨後便隨著阿爾弗雷德出了書房徑直離開了…
待到阿爾弗雷德返回書房的時候,阿方斯正拿著一根木質鎮紙在手上滴溜溜的轉著,阿爾弗雷德便隨手關上書房的門,來到阿方斯的面前,低聲匯報導:「老安達會跟著他的車,看看他接下來還會去哪裡。」
「嗯,利弗爾兌換成金路易的事情進行得怎麼樣了?」阿方斯問道,從抵達加萊到現在不過兩個月出頭,他的現金已經從不到4000利弗爾瘋狂增長到將近3萬利弗爾。
而這還不包括工坊的流動資金跟西班牙人那還在海上的火炮貨款,一旦那1200門火炮的款項全部到手,他的現金會立刻超過利弗爾,價值超過半噸白銀!所以為了保險起見,他早早的安排阿爾弗雷德為他將手中的利弗爾儘量換成金路易,以便於更方便的攜帶。
「已經兌換了1600枚金路易了,去除剛剛的700利弗爾,我們手中還有3000利弗爾。」阿爾弗雷德想了想回道。
「1600枚金路易,那就是26磅,一個人可以帶走。」阿方斯點了點頭對阿爾弗雷德道:「再過五天戴倫叔叔就到了,到時候把那利弗爾也都換成金路易吧,羅浮宮既然已經知道我們的火炮生意,提防著他們總不會錯的。」
「您剛才為什麼不拒絕?」阿爾弗雷德不免問道,畢竟跟王室搭上關係絕不是什麼好事,尤其是他們在山高皇帝遠的加萊,王室的狗鼻子竟然也能聞到味,對於他們這種小門小戶,還真有些擔心被這些大人物連皮帶骨一起吞下去。
「也要有我拒絕的餘地啊?如果我現在拒絕了,也許明天他們就去莫勒莊園抓我大哥了。」阿方斯笑道,雖然他跟他大哥的關係現在很不怎麼樣:「何況50萬利弗爾,完全可以賭一把不是嗎?如果一定要走,肯定要狠狠宰他們一筆。」
「阿方斯,這可不能開玩笑。」阿爾弗雷德好沒氣道。
「當然不,這可是我的命。」阿方斯搖了搖頭又問道:「安什麼時候從荷蘭回來?」
「肯定會在戴倫先生之前返回的,這是她離開時的原話。」阿爾弗雷德回道。
「我可不會拿這筆貨款給她發哪怕一個利弗爾的獎金,不過這是好事,她能儘快趕回來,正好我需要她幫我們解決一點小問題。」阿方斯放下鎮紙,便又繼續開口道:「阿爾弗雷德先生,麻煩您給巴迪斯去信,讓他過來一趟,我有事需要他幫忙,另外告訴亞索,晚上跟我一起吃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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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爾弗雷德點點頭。
「另外,給安德森去信,就說,如果里埃·德·維傑里去找他們,就把他們知道的都告訴對方,至於加萊的事,他們什麼也不知道。」阿方斯想了想又道,讓阿爾弗雷德給他兒子、現在的莫勒莊園管家安德森·巴爾去信:「如果對方問到我的行蹤、或者邀請我大哥他們去巴黎,就讓他們趕緊跑,去阿姆斯特丹,我會在那給他們留一筆錢;這一個非常重要,我也不知道將來會不會有一天走到這個地步,讓他務必注意。」
「我知道了,我會提醒他對信件閱後即焚的。」阿爾弗雷德心裡一震回道,這說明阿方斯是在提前做緊急避險計劃了,如果情況不對或者被封鎖消息,甚至如果阿方斯被捕乃至被殺,阿爾芒他們就可以及時逃脫。
很快,巴迪斯就趕過來了,來到書房時,阿爾弗雷德卻見阿方斯在桌子上鋪了一張紙,上面寫了密密麻麻的各種計劃!
「阿方斯,我來了。」巴迪斯上前一步來到阿方斯面前開口道。
「快坐,你看看我這個計劃怎麼樣?30萬利弗爾的大擴張計劃!」阿方斯隨手把手中的紙張遞給了巴迪斯。
巴迪斯眼皮一跳,30萬利弗爾?阿方斯的生意已經做得這麼大了嗎?從他加入工坊到現在,他就知道只有區區九個人在生產速射炮;還有預備生產城坊炮的工作間,現在可是連個鬼影都沒有,全跑過來幫忙鑄造這次的16磅樣炮了。
就這一看就瀕臨倒閉的模樣,竟然還要推出30萬利弗爾的擴張計劃,錢都是大風吹來的?不過既然阿方斯這麼說,他自然也只能默默的接過紙張,粗略的看了起來。這份擴張計劃在巴迪斯看來,竟然出乎意料的完善:
計劃投資利弗爾在敦刻爾克港購買土地,預計買下木製碼頭棧道一條,倉庫2000平方,工廠土地在200畝以上,具體按預算確認;另投資利弗爾修建火炮工廠、模具工廠、配件工廠跟倉庫;投資利弗爾配備馬車、拖船、道路修繕,主要用於優化工廠出貨需求。
投資5萬利弗爾,聘請3名頂級匠師、10-12名大匠師,預計投入3萬利弗爾突破9磅炮技術難關、5萬利弗爾突破12磅炮技術難關、7萬利弗爾突破16磅炮技術難關;再投資利弗爾升級技術設備,完成16磅炮最終優化定型;投資3萬利弗爾規模化生產16磅炮,使月產量達到30門以上;追加投資2萬利弗爾,將16磅炮月產量50門以上。
投資利弗爾在加萊、布洛涅、巴黎、阿姆斯特丹分設營業部,並聘請配備人員建設銷售渠道;投資利弗爾購買訂製福祿特商船一艘,用於運輸16磅火炮。總計30.7萬利弗爾的投資。
但,巴迪斯看的牙疼,買地、建設工廠跟修路的錢且不說,這15萬利弗爾用於攻克技術難關是什麼鬼?就最近這半個月時間,他們就花了15萬利弗爾了?還有工錢呢?自己還沒拿到薪水!再後面那個建設銷售渠道跟買船,巴迪斯也非常肯定的認為對方就是要公器私用,十有八九是拿著這錢干別的事…
「你看出來了?沒錯,這是為我們的投資人準備的。」阿方斯笑道:「但又不是給他們的,而是用來告訴他們,我們會如何使用這30萬利弗爾。」
「你確定,這樣的投資計劃,能拉到30萬利弗爾的投資?」巴迪斯翻了翻白眼有些無言以對。
「那依你看,如果你是投資人,你會投資多少?」阿方斯笑道。
「我沒錢。」巴迪斯淡淡回道。
「當然不是花你的錢,我是說,假設你是一個負責人,你的投資人堅持要投資這一個生意,因為它能帶來至少12%的回報,那你會建議對方投資多少錢?」阿方斯笑道。
「10萬,或者更少。」巴迪斯毫不猶豫的回道:「你的固定資產就只有10萬利弗爾那麼多。」
「你瞧,船也是資產吧?還有營業部,還有生產設備跟技師。」阿方斯回道。
「你非要這麼說的話,新船跟舊船價格不一樣,而營業部的資產肯定也包括庫存產品,至於生產設備跟技師,好吧,那你的固定資產也只有20萬利弗爾不是嗎?」巴迪斯回道。
「你說得對,我還應該考慮庫存問題,這樣我的固定資產還有更多,再說了,我已經攻破的技術難題也應該是有資產價值的。」阿方斯點點頭繼續道:「那麼依你看,如果把整個數據增加一倍,你會不會願意投資30萬利弗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