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端,於月娟的笑聲很是奸詐:「蘇禾,你以為你就能一手遮天了?你以為你把我送進監獄裡,我就出不來了?小婊子,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蘇禾的語氣很冷靜:「於月娟,首先我從來沒有把你送進監獄裡去過,是你自己以為蘇蓁是你的親生女兒,所以為了你女兒的幸福,你就替整個蘇家頂了罪!
你是否又忘了,從你的孩出生的那一刻,你就是被蘇永明和葛慧琳算計的。
就連蘇蓁,她一直都知道她不是你的女兒,但是她從來不戳破你。
不僅如此,她還跑到監獄裡,假裝和你認親,讓你反咬我一口。
真正害你的人,你不去找她們報仇,你為什麼死咬著我不放?」
被蘇禾這麼一說,於月娟愣了許久。
是呀,她為什麼死咬著蘇禾不放呢?
那當然是就現在的情況,就只有蘇禾能為她養老送終,她就算是硬賴,也得賴在蘇禾跟前,實在蘇禾不給她養老,她就跟蘇禾魚死網破,誰也別讓誰好過。
「我再問你一遍,你養我不養我!」於月娟惡狠狠的問道。
「不養!」蘇禾說的無比乾脆。
她不可能給於月娟養老。
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
於月娟也從來沒有養過她。
她們既不是親生母女關係,也不是養母女關係。
蘇禾沒有義務為於月娟養老。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我現在就把這個事情,發給郁景延!」於月娟的語氣,就像是一頭露出真面目的猛獸一般。
蘇禾才又問道:「我只問你,你說的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哈!」
於月娟得意笑了:「蘇禾,那個作惡多端的老頭並沒有死,他就在城南一帶撿垃圾啊,是個老流氓,老流浪漢!老傢伙是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你做個親子鑑定,不就知道了?」
親子鑑定?
蘇禾悽然的笑。
她現在,還敢相信哪裡的親子鑑定?
就連今天早上,郁景延和郁米兩人做的親子鑑定,也不知道郁老太太到底做了什麼手腳,到底是收買了誰?
竟然說郁米不是景延的女兒?
幸虧景延不信。
可,聽到於月娟這樣說的時候,蘇禾心中還是哇涼哇涼的。
於月娟並不像郁老太太那般手眼通天,她說的做親子鑑定的意思,就是非常肯定,城南那個老流氓,就是當年強姦母親梅琴的那個小混混。
也就是,蘇禾的親生父親。
「你的那個流氓混混爹,當年是安城這一代暗勢力裡面,很有名的一個小混混,他的特點就是,接活的時候,如果對方是美女可以讓他玩,他可以只辦事不收錢。
說白了,他就是要美女不要命的色痞!
所以,他強姦你母親的時候,是蘇永明買通他,讓他去的。
他去毀害郁景延的母親的時候,是郁家老太太買通了他,讓他去毀的郁景延的母親。
也就是說,你那流浪漢爹年輕的時候,曾被蘇永明買通過。
也曾被郁老太太買通過。
當年與老太太看到自己大勢已去的時候,聯合北方一家姓郁的旁支,一起對付郁景延的父母,也就是你的公公婆婆,你婆婆可是遭受了非人的折辱的。
禾兒,你說,要是景延知道,你親生父親差點沒有把景延的母親折磨死。
你覺得,景延還會愛你麼?
據聽說,景延剛和郁米做了親子鑑定,鑑定結果,他們不是親生父女?
兩件事加起來,禾兒,你猜景延會怎麼處置你和郁米?」
蘇禾:「……」
一顆心,像掉入冰窟窿一般。
她久久不能回話。
於月娟在電話那一端喊了她很久:「禾兒,禾兒,你聽到我說話了麼,你願意為我養老么?如果你願意為我養老的話,我還是會把這個秘密留住,不告訴景延的。」
蘇禾悽然一笑:「你不告訴景延,就代表郁家老太太也不告訴景延麼?於月娟,你生來就是個心術不正十分惡毒的女人,你已經壞事做盡,所以活該你沒有女兒為你養老!
我能不能和景延走到最後,那都是我的命!
就算我和景延從此分道揚鑣,我也不怪任何人!
但,我永遠不會給你養老!」
語畢,蘇禾立即掛斷電話。
眼淚也瞬間決堤了。
手裡牽著的郁米抬眸看著蘇禾,六歲的小女生,在這一刻十分堅強,十分懂事:「媽媽,我已經大了一歲了,我能照顧好你……」
蘇禾蹲下身去,抱住了女兒。
郁米在她耳邊輕輕的說到:「媽媽,我是說,就算沒有爸爸,我們兩個也能生活的很好,以前只有我們兩個,現在還多了田奶奶和我姥姥,我們四個人會很好的,沒有爸爸,也很好。」
小姑娘沒哭。
今天早上做的親子鑑定,她隱隱約約知道什麼。
這麼多年,爸爸對媽媽一直不冷不熱,其實她都知道,只是之前的她太小了,太貪戀爸爸。
現在不同了。
媽媽為了她,已經經歷過一次生死了。
這一次,她不會讓媽媽那麼傷心了。
她堅定的看著蘇禾。
蘇禾卻哭的淚如雨下。
上一次,是因為失去郁米而讓她痛不欲生。
可這一次,她是捨不得郁景延。
真的捨不得。
在這個世上,任誰不相信郁景延,她都該相信他。
更何況,她現在還和以前不一樣了,從昨天到今天,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她心中還有一個最大最大的喜事兒沒有來得及告訴景延呢。
早知道事情會這樣,她昨天就該在電話里告訴他。
為什麼還非要當面跟他說呢?
這一刻,蘇禾掏出手機,毫不猶豫的打給了丈夫。
電話那端,卻遲遲未接。
蘇禾不死心,再次撥打,這一次,郁景延接通的很快,他的聲音更是焦急如焚:「蘇禾,你照顧好咱們的女兒,我一時半會回不來,我母親有抑鬱症,剛剛因為情緒低落,她從老宅的後院獨自一人去了後山的懸崖邊,我得先把媽媽找回來。」
蘇禾立即說到:「好,好,我知道了。」
收了線,她心思無比沉重。
擔心郁景延知道某些事情後,會是什麼樣的打擊?
又擔心婆婆現在怎麼樣了?
此時的郁景延,已經追到了後山。
郁家老宅本來就是建立在半山腰中,從後門往後走沒多遠,便能漸漸登上山頂了。
郁景延來到山頂的時候,果然看到秦瑜就站在懸崖邊上,他失聲喊道:「媽,您不要想不開,您只是虛驚一場,現在已經沒事了,媽,聽話,跟我回家。」
秦瑜回頭,臉色淡然的笑看著兒子:「延兒,媽媽是個罪人,媽媽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弟弟,媽媽已經看到了你和禾兒生活的很好,而你弟弟在別人家養的也很好。媽媽已經了無遺憾了,我污點實在太重,活著對我來說是一種煎熬,延兒你要尊重媽媽,讓媽媽早一天解脫,好麼?」
「不好!」郁景延哭的像個孩子。
可秦瑜像沒聽見一樣,她無比決絕的縱深跳了下去。
「不……」郁景延飛奔過去抓住母親的姨襟,卻一個重心不穩,被帶下了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