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半點聲息也沒有,洛長歌回頭就看見百里滄寒沖她挑了挑眉,顯然是對稱呼不滿意。
她想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這個男人,竟然因為一個稱呼在這種時候賭氣。
洛長歌怒道:「百里滄寒,你快想辦法!」
百里滄寒聽到洛長歌這麼稱呼才算滿意,看著追在身後始終差一點距離的那隻「羊」,一點也不緊張。
他對洛長歌道:「哦,你看我現在連動也動不了,逃命還得你幫忙,你說我能有什麼辦法?」
洛長歌因為一心想著逃命,所以沒有看見百里滄寒臉上那抹玩味的笑容。
她只是抓著他話里透露出來的信息:「那就是說,如果你能動了,你就有辦法對付這隻羊了?」
百里滄寒也不否認,慢條斯理的回答:「算是吧。」
話音剛落,他就發現洛長歌的手從他手臂往下移,一把扣在他腕脈上。
這個地方,也算是修煉之人的氣脈之一,如果不是特別親近之人,是不會輕易讓別人扣住腕脈的。
而對於陌生人來說,這種動作會被視為挑釁,只會被當成敵人對待!
百里滄寒不動聲色,他倒要看看洛長歌想幹什麼。
就聽得洛長歌已經飛快的說道:「奇怪,你體內的氣血幾乎完全被凍住,這樣竟然還沒有死,你也太厲害了吧!」
「嗯,你這是幼年時被人下了陰寒至極的慢性毒藥,慢慢侵蝕氣血,直至完全凍住,按道理,你都活不過十歲。」
百里滄寒聽到這裡,全身猛的一震,好厲害的手法!
因為他現在全身僵住,所以洛長歌也感覺不到他的動靜,她繼續道:「不過我看你到現在都還活得好好的,肯定是有什麼高明的方法保命。」
「不對,氣血里的毒性已經被逼得差不多了,那怎麼會凍成這個樣子?」
「百里滄寒,你該不會是煉功走火入魔了吧?」
百里滄寒閉嘴不說話,看向洛長歌眼裡的興趣卻越來越濃。
洛長歌也不是真的要他回答,她幾乎是在自言自語:「任脈主血,督脈主氣,二脈通則八脈通,八脈通則百脈通……」
洛長歌說的每一個字他都懂,可連在一起就完全不知道指什麼。
他有些壞心的提醒她:「洛長歌,你游快點,那隻妖獸馬上就追上來了……」
話音未落,洛長歌已經一掌朝他的頭頂拍下來,力道之大,讓百里滄寒有那麼一瞬間以為洛長歌想殺了他。
一股充沛的勁氣沿著體內的經脈延伸而下,一寸寸通開他身體裡被凍僵的竅穴,這是一條氣血運行從來沒有經過的路線。
自頂門而下一路行至丹田,再從尾椎向上回到頂門,自成一個循環。
百里滄寒感覺身體的僵寒之意褪去不少,這讓他大為驚奇。
洛長歌一邊拉著他向前逃命,一邊又要幫他打通體內任督兩脈,覺得自己體內的力氣飛快的流逝著,如果不是因為這具身體在資質實在太好,這個時候她已經支撐不下去了。
百里滄寒問道:「洛長歌,你這是什麼功法?」
洛長歌沒有回答他人話,而是道:「如果你體內的氣血可以運行了,就按照剛才的路線多運行幾次……百里滄寒,我快撐不住了。」
百里滄寒見她連說話都變得有氣無力,知道她是真的疲倦到極點。
他停止了對洛長歌的試探,體內的氣血自有一套運行方法,隨著氣血運行,他身上冒起一層白霧,讓河水都哧哧作響。
一股巨大的力量從百里滄寒身上暴發出來,讓跟在他們身後的那隻妖獸大吃一驚,驚懼的停下來,甚至想調頭離開。
百里滄寒一彈指,那隻五階的雙棲妖獸直接化成一蓬血霧爆開,把激流的河水都染紅了。
洛長歌這直到這時才把手裡的百里滄寒丟開,仰浮在水面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洛長歌緩了緩,覺得力氣恢復了一些,這才有些奇怪的問百里滄寒道:「你怎麼這麼快就把寒氣逼出來了?」
她原本還以為,就算是打通他的任督二脈,他想要恢復正常也需要一些時間。
百里滄寒挑了挑眉:「本君天縱奇才,自然不是某些人可以比的。」
洛長歌聽了他意有所指的話,不由撇撇嘴。
記憶里,這具身體的原主是公認的廢物,。
她趁機理了理腦子裡有些亂的記憶,讓自己對這個世界了解得更清楚一些。
這個世界的修士方式有點類似於前世的外家橫練功夫。
洛長歌想到山洞裡那個擄她的人硬得像鐵塊一樣的肩膀恍然大悟,她就說,肌肉怎麼能硬成那個樣子,原來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修煉的。
而這具身體的原主之所以會成為不能修煉的廢物,竟然是因為她的身體太過柔軟,並不合適這個大陸的修煉方式。
洛長歌得知這個原因,很是為原主掬一把同情淚,妹子,你要是出生在我那個時代,你這具身體的資質就是天才啊,保證什麼修煉資源都先緊著你。
不過現在換了自己使用這具身體,那情況肯定完全不同了,這樣的資質她簡直求之不得,洛長歌覺得,她很快就會讓人見識到什麼是天才!什麼是強者!
記憶里對於百里家的長公子則是一片模糊。
洛長歌仔細回想了一下,原主不但不知道百里家長公子的名字,就連關於有這個人的存在,還是在大婚前幾天才知道。
帝國需要安撫人心,大婚來得突然。
於是為洛戰神的嫡女與國師府的公子賜婚。
據說,據說一開始的人選並不是那位幾乎被人遺忘的長公子,而是一直活躍在大家視線里的國師府二公子百里擎天,只是這位文武全雙的二公子不願意娶一個不能修煉的廢物,帝國也就只能換人選。
於是,就有了洛長歌與百里家長公子的這場大婚,只是,賜婚的聖旨里連這位長公子的姓名都沒有,可想而知,他是有多麼不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