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長歌十分意外:「這車是你的?」
她問道:「你什麼時候叫來的車?這車怎麼知道你現在會在這裡?」
自從山洞開始,她全程和他在一起,只有從水裡上岸的時候短暫離開過不到半柱香的時間,而那段時間,他全身僵硬不能動彈,根本沒離開過河邊。
那這雲鱗駒流蘇車,他是什麼時候找來的?是用什麼方法找來的?
而且時間上安排得這麼好,他們走到官道,車子就出現了。
洛長歌忽然覺得這個男人比她想像中的還要神秘強大。
這倒底是什麼人?
百里滄寒催促道:「洛長歌,你發什麼呆,快上車。」
上車就上車,洛長歌伸手一撩帘子,坐進車子裡。
車廂里比她想像的還要舒適,后座上鋪著柔軟而厚實的獸皮,迎枕大而柔軟,兩邊的隔出來几子上還擺放著茶水,裝滿糕點的攢盒。
這應該算是這個世界的房車了吧,洛長歌又開始天馬行空的亂想,雲鱗駒已經繼續往前行走,而百里滄寒還沒有上車。
洛長歌叫道:「停,等一下……」
她只是隨口一喊,沒想到六階妖獸頗通人性,竟然真的就止住了腳步。
洛長歌從車廂里探出頭去:「百里滄寒,你不上來?」
百里滄寒笑得意味深長:「洛長歌,你這是在邀請本君嗎?」
洛長歌氣得把車帘子一摔,重新坐回車子裡去,她管他去死!
雲鱗駒不等人吩咐,邁開四蹄跑了起來,坐在車子裡卻一點也感覺不到顛簸,洛長歌之前已經消耗了太多體力,現在安穩下來靠著大迎枕沉沉睡去。
直到雲鱗駒拉著車已經跑得不見蹤影了,一個身材修長的黑衣人才出現在百里滄寒面前:「屬下見過君上!」
百里滄寒淡淡道:「做的不錯。」
白夜聽到這句話簡直喜出望外,他從君上十歲起就一直跟在君上身邊辦事,知道君上從來不輕易表揚下屬,他能得一句「做得不錯」,可真是不容易啊。
白夜從這一刻開始,已經決定了以後的辦事原則:洛小姐要放在第一位!
而以後的無數經歷無一不表明,他現在做出的這個決定有多正確。
「洛長歌!」百里滄寒望著空無一人的官道低語,聲音里竟然有一絲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溫柔繾綣,想不到在這滄雲帝國,竟然還能讓他遇到一個驚喜。
白夜站在一邊默不作聲的看著他,心裡已經掀起驚濤駭浪,君上從來都是冷漠的,特別是對女人,何曾有過這樣溫柔的神色。
這樣的君上,從來沒見過!
這位洛小姐真是好大的本事,不過只是見了一面,就讓君上神魂顛倒了。
百里滄寒靜默了半晌才收回神智,問道:「查清楚了沒有,是什麼人幹的?」
白夜覷了一下百里滄寒的臉色,斟酌著道:「是……表小姐……」
百里滄寒聲音清冷:「哪裡來的表小姐?本君是誰,她又是誰?她算是哪門子的表小姐?」
白夜只覺得周身一寒,連忙改口道:「是是是,屬下知錯,是……」
百里滄寒一擺手:「算了,你不用說本君也知道。」他目光一寒,帶著一股肅殺之意:「敢動本君的人,本君就讓她生不如死。」
白夜忙道:「屬下這就讓人給她種下魔種!」
百里滄寒森寒一笑,殺氣騰騰:「她還不夠資格浪費魔種。」
白夜:「……」
白夜斟酌了一下,覺得事關那位洛小姐,還是必須問清楚才好。
於是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君上的意思,那人……還要不要處理了?」
百里滄寒道:「暫時不動她,不過小心讓人看著,不要讓她傷了人。」雖然對於洛長歌兇殘的戰鬥力已經有了深刻的認識,不過他還是覺得要小心些才好。
這所謂的不要傷了人,自然是指不要傷了洛小姐!
白夜忙應道:「是!君上放心,屬下一定安排好不會讓人傷了洛小姐的。」
百里滄寒對他的應答很滿意,再次看了一眼官道上雲鱗駒早已走得沒影的方向,這才對白夜道:「走吧。」
兩人身型掠起,一前一後很快消失在無邊夜色里。
……
雲鱗駒的速度果然十分迅速,跑回帝都的時候城門才剛剛打開。
守城的官兵見到四輛雲鱗駒拉著的流蘇車大吃一驚,不要說阻攔盤問,反而是幫忙將城門口的人趕開,好讓流蘇車快速通過。
雲鱗駒稀少且珍貴,整個滄雲帝國不足十匹,就連皇帝陛下也沒能有這個神氣坐一坐四匹雲鱗駒拉的車,可見車裡坐著的人來歷不凡,指不定就是什麼不出世的強者從這裡路過。
守城的兵士不敢怠慢,一邊向上頭匯報,一邊連忙派人跟上。
等看到雲鱗駒最終在國師府里門前停下來,大家的神色都有些古怪。
國師府啊!今天可是出了好大的名。
國師府的長公子昨個兒大婚,新娘子卻被人從半路上擄走了,雖然國師府與戰神府當時就派人出去找了,可是已經過了一夜,人都還沒有找回來。
所以,這流蘇車上的難道是國師府請回來幫忙尋找新娘子的前輩高人?
唔,還是很有這個可能的!
不管怎麼說,在迎親的路上搶走新娘子,就是在打國師府的臉,國師府肯定不會罷休的。
想得更深一些的人就為戰神府的洛小姐可惜,這都被人擄走了一天了,還在外過了一個晚上,到最後就算是找回來了,清白上也說不清楚,國師府會不會認下這門親事還兩說。
就算是認下來這門親事,一個清白名聲有污的女人,又是個不能修煉的廢物,在這國師府里,還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再加上長公子又是個體弱多病的,就算想護著她也有心無力,這位洛小姐,怕是要吃夠苦頭了哦。
這麼一想,就連國師府門口掛著的一長串粘著大紅喜字燈籠也顯得有些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