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珊,阿遇赤是誰的人?」
崔睦沉著臉,抬眸,朝時珊望去。
時珊道:「他與月氏國關係匪淺,但…我感覺他和月氏國更像是合作關係,白蓮教這邊也不好說。」
之前。
時珊覺得阿遇赤是月氏國的密探頭頭。
可是,接連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時珊有些不確定,回憶起帽兒胡同的幾次相見,她隱約感覺阿遇赤同七皇子關係有點怪,兩人之間的關係並非上下級。
不親近,不疏遠。
那感覺…
有種說不上來的怪異。
「你們認為高斯和阿遇赤是同一個人?」宋雲宴大驚,詫異道。
朝堂之上。
沒多少人知曉阿遇赤的存在。
宋父作為刑部郎中,自然是知道的。
「十有八九。」宋柊道。
拋開不可能因素,剩下的,就是結局。
只是,目前尚未弄清高斯的目的。再加上,京城孩童丟失案太過離奇詭譎,極可能牽扯到皇親國戚。
一些事…
暫時無法拿在明面上調查。
私下,刑部和大理寺一直有在追蹤查探。唯一被隱瞞的,就是順天府衙,順天府衙人員複雜,單一個順天府師爺張誠,就足夠刑部和大理寺提防順天府衙。
「難怪最近謝提督的巡捕營那般忙……」宋雲宴嘀咕了一句。
一旁,陳卿崔睦互視一眼。
謝提督忙…
除今上讓他搜查北方遊牧部落的密探和白蓮教教徒之外,還在暗中調查梨園。之前不敢查,主要是沒線索沒噱頭。
現在嘛。
榮慶王府丟失的小世子。
這不就是送上門的噱頭嗎?
梆梆梆…
忽然牆外傳來打更聲,一更天到了。
這是宵禁的聲音。
很快各坊會落鎖,開始關門。
街道上,人潮消散歸家。整座京城步入沉寂,迎來夜晚的到來。
「阿育——」宋鄭氏輕喚一聲。
宋雲宴點點頭,站起身,說:「夜漸深,我們也該離開了。明日,京城才放開宵禁,今夜還是得按規矩行事。」
逢節日,或是朝廷喜事。
州府縣城都會開放宵禁。
其他時間,一到宵禁的時辰,街上嚴禁行人走動。否則,會被巡捕役逮住押送關入順天府衙的監牢。
哪怕是勛貴官僚子弟,也不敢在宵禁之後上街尋事。
「阿父,冊封聖旨和御賜之物勞煩你們帶回宋府,我等梨園冬日會過後回家。當然,前提是一切順利的話。」宋柊溫聲道。
宋雲宴表情微變,欲言又止。
宋鄭氏沉著臉,低聲道:「狸奴,你是不是瞞著什麼事?」
稅銀案告結。
宋柊為何還不能回府?!
宋鄭氏不知今上欲調查京城孩童丟失案。
只是,宋柊還沒有涉入京城孩童丟失案,回府對其影響不大。
這一說。
眾人表情都變得有些微妙。
宋柊望著一張張真誠的臉,低聲道:「我曾在刑部詔獄遭遇刺殺——」
瞬息間。
眾人齊齊變了臉。
崔睦宋棲表情尤為難看。
「這事…你之前為何不說?」
「小妹——」
「四娘子,這事哪時發生的?」
大家詢問之時,餘光瞥向旁邊的趙涵萬三二人。
這二人,來自刑部詔獄。
「四娘子,刺殺你的人是誰?」崔睦冷聲道。
宋柊看了眼趙涵,又瞅著萬三,回道:「紅袖手。我懷疑此人跟梧桐有關,但沒有證據。遇刺時間是我剛入詔獄,更具體的時間無法確定……」
「時珊。」崔睦道。
時珊上前為宋柊檢查。
眾人張著嘴想問,不過看時珊表情肅穆,大家安靜著沒敢出聲。
宋家人鐵青著臉,宋棲垂在腿側的手緊握著,眼底滿是化不開的戾氣和憤怒。當初,今上欽點他去河南府,宋棲欣然點頭,怕走漏風聲,就提議讓宋柊偽裝成自己入詔獄……
哪曾想——
宋柊剛入詔獄就被人刺殺。
還好宋柊無恙,要不然他萬死難辭其咎。
「蠱毒。」時珊詫異道:「但,蠱毒好像解了。」
說時,時珊一臉吃驚。
這情況,讓她不禁想到了高斯。
「我曾在高斯身上下過欲蠱,卻沒奏效。四娘子身上的蠱毒,比我的蠱蟲更狠毒。紅袖手,這名字我聽說過,北方很有名的巫醫。如果說梧桐是她的話,能自由進出皇宮,滅掉曹家,很正常。她有那個本事和能力!」時珊陰沉著臉,微頓,嚴肅道:「紅袖手行事亦正亦邪,隨心隨性做事。她來自北方,卻不屬於任何部落。但是,北方各部落都會供養她,不過…考慮她和七皇子的關係,她可能還是白蓮教的人,這對北方部落來說問題很大……」
時珊:【紅袖手來自白蓮教,這事…假若傳入北方各部落,絕對會掀起滔天巨浪。】
北方遊牧部落曾經擁有短暫的和平。
各部落有游商走動,或以物易物,相處和平。
但是…
不知從哪時候開始。
各部落之間開始了征戰。
和平不再,戰爭打響。
繼而,就出現了幾家強大的部落,還建立了國度。
如:月氏國、匈奴聯盟部落、夫余國(穢貊)和樓蘭國(白屋)。
白蓮教。
最初很正常很好。
但是,隨著不斷地改朝換代。
漸漸地,白蓮教行事亦正亦邪。世人提起不再是褒義詞,而是貶義詞。每一次,白蓮教教徒出世,都會伴隨著血雨腥風。
「…我入詔獄時,沒見過高斯。見高斯,那是數日之後。」宋柊回憶著,她沒有吳永的超憶症,很努力回憶,也記不起一個月前發生的事。
高斯能解除時珊下的欲蠱。
宋柊被紅袖手暗殺,有一半可能是他出的手。
這一來。
高斯…
好像還是宋柊的救命恩人?
詔獄相見,並非初見。
——這就有趣了!
「我明日去詔獄,整理一份詔獄獄卒名單。」趙涵道。
萬三挺著肚子,很努力吸氣。可惜,成效不大。趙涵一開口,他輕聲道:「這事要不要問聲陳恩老爺子?」
詔獄之事。
沒有誰比陳恩老爺子更清楚。
「問,我親自去詔獄找陳恩老爺子。」宋雲宴認真道。
這事不查清楚,宋家眾人寢食難安。
崔睦捏緊手上的便箋,目光深邃,幽幽沉沉,與宋棲相視一眼,彼此眼底滿是幽寒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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