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看起來有些為難:「可是王爺說……」
「程伯,即刻開始,這個王府已經不由王爺說了算。」楚雲緋嗓音微冷,語氣透著不容辯駁的威壓,「王爺傷勢徹底痊癒之前,一切由我做主。」
管家不明白楚雲緋的意思,但王爺和王妃成親一年來,王妃管家的能力和為人他們是清楚的,此次王爺所做的事情很反常,處處透著讓人不明白的隱情。
而且沒鬧出這件事之前,王爺跟王妃的感情很好。
所以只考慮了片刻,程管家想到接下來只能臥床靜養的王爺,很快點頭:「是,老奴都聽王妃的。」
楚雲緋頷首:「多謝程伯。」
「我不同意!」一個女子忽然從屋子裡走出來,滿頭珠釵華貴,正如她盛氣凌人的架勢,「楚雲緋,九皇兄已經把你休了,你還死賴在這裡幹什麼?真以為做了一年的王妃,戰王府從此就由你說了算?」
楚雲緋抬眸看去。
一襲朱紅宮裝長裙的少女站在階上,容顏明媚張揚,面上卻是一派倨傲不屑。
這是顧貴妃的親生女兒,宸王和戰王的親妹妹,容瑾月。
此時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楚雲緋,滿眼的厭惡和敵意:「九皇兄讓人送了休書給你,你竟把送休書的銀翹狠打了一頓,還讓你的父親進宮告御狀,楚雲緋,你這麼狠毒的心腸,根本不配做九皇兄的妻子!」
楚雲緋斂眸拂了拂袍袖,語氣平靜:「五公主不顧自身規矩教養,在戰王府大呼小叫,是仗著誰的勢?」
「你——」
「容蒼確實寫了休書,但我跟他這樁婚事當初在皇上面前過了面,我是皇族載入宗譜的王妃,不是他一紙休書說休就能休的。」楚雲緋眸心微細,語氣凌厲而冷硬,「容蒼身為皇子,本就該以身作則,注意男女之防,可他公然在府里與未出閣的女子摟摟抱抱,絲毫不顧及我這個王妃的顏面,那我讓父親去皇上面前彈劾他,有什麼錯?況且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五公主有什麼資格過問我們的家事?」
五公主大怒:「你放肆!」
「你才放肆!」楚雲緋眉目一冷,氣勢遠遠壓過她,「如果你繼續在這裡大呼小叫,我會讓人去皇上面前再彈劾一次,看看公主言行跋扈,在自己皇兄的王府里趾高氣昂,對皇嫂不敬,會落得什麼懲罰。」
容瑾月氣得臉色鐵青。
楚雲緋從她身側擦肩而過。
容瑾月眼底划過一抹陰冷,抬手就往她臉上掌摑而去:「楚雲緋,本公主今日就好好教訓——」
巴掌揮到中途,驀地被人攫住了手腕。
容瑾月下意識地掙扎,卻完全掙脫不開:「楚雲緋,你不過是個三品侍郎的女兒,敢對本公主無禮?我不會放過你的!」
「公主!」
「公主殿下!」
五公主的貼身丫鬟臉色齊變,忍不住上前幾步。
楚雲緋捏著她的手腕,暗中使了勁,疼得容瑾月臉色發白:「你放開我!你們都是死人嗎?還不把這個賤人拉開!」
「容瑾月。」楚雲緋嗓音冰冷如霜,猶如地獄死神,「你想不想試試遠嫁和親的滋味?」
容瑾月瞳眸一縮:「你……」
「如果五公主再在這裡出言不遜,我有一萬種方式說服容蒼,讓他把你嫁出去。」楚雲緋嘴角微揚,笑容帶著森森寒意,「聽說漠北又開始蠢蠢欲動,容蒼眼下受傷無法領兵,你猜他若是跟皇上建議嫁個公主過去,能不能暫時安撫住漠北那些豺狼?」
容瑾月面上浮現不安,色厲內荏地開口:「你……你裝什麼裝?皇兄都要休了你,怎麼會聽你的?依本公主看,皇兄既已不喜歡你,把你嫁過去才正合適,免得以後成了下堂婦,留在楚國被人恥笑羞辱,到時只怕你自己都活不下去了。」
「我的事情不勞公主費心。」楚雲緋甩開她的手,語調恢復淡漠沉穩,「戰王府除了戰王之外,暫時唯有我一個女主人,如果五公主也想在戰王府發號施令,請先去皇上跟前求一個有資格發號施令的身份。」
說完這句話,她抬眸看向院外林立的護衛:「以後不管是誰,進入王府之前必須先通稟本王妃,聽到沒有?」
護衛們齊齊跪下:「是!」
容瑾月攥緊帕子,厭恨地盯著她:「楚雲緋,我寧願讓楚雲皎做我的九皇嫂,你根本配不上九皇兄。」
楚雲緋望著容瑾月如花似玉的臉,微微一笑:「就在一個時辰前,楚雲皎因為作風不檢點在家裡被動了家法,現在還在跪祠堂呢,五公主要不要去看看她?」
容瑾月大怒:「你仗著自己是嫡女,竟欺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妹妹?」
「五公主不是也仗著自己公主身份,才敢在這裡大呼小叫?」楚雲緋眉梢微挑,「我一直以為物以類聚,像五公主這般尊貴的身份根本不會看上楚雲皎這種以色侍人的東西,沒想到事實出乎我的意料。」
此言一出,容瑾月表情瞬間僵在臉上。
她咬牙切齒地看著楚雲緋:「你什麼意思?楚雲緋,你這是在罵我嗎?」
「五公主想怎麼理解就怎麼理解吧。」楚雲緋不想再搭理她,轉身走進屋子,「我要去看看王爺的傷勢,沒空招呼你,大門在哪兒,五公主應該知道。」
容瑾月震驚,不敢相信楚雲緋竟敢對自己下逐客令。
身為貴妃之女,戰王之妹,她這個公主走到哪裡不是風光顯赫?外面那些世家貴女個個巴結著她,連六皇嫂對她也是親熱有加,時常籠絡。
只有這個楚雲緋,從來不會討她歡心,每次進宮態度也不冷不熱,她根本不配做九皇兄的妻子。
容瑾月狠狠一甩袖:「回宮!」
她要回去告訴母妃,楚雲緋囂張跋扈,目中無人,根本不把父皇和母妃放在眼裡,對九皇兄也是苛刻得很。
一個三品侍郎的女兒,放在權貴遍地的皇城裡根本拿不出手,她還真以為自己有多顯赫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