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使臣在南齊受到了熱情的款待。
禮部按照最高規格招待他們,不但飲食起居樣樣最好,就連送去驛館的美人都是在南齊排得上名號的,跟皇帝選秀一樣,大家閨秀,小家碧玉,矜持的,熱情的,奔放的,嫵媚的,清純的……
容時晏對此只是表示無福消受,原本原樣地把女子們送了回去。
時隔七天,楚國使臣再次受邀進宮,跟南齊皇帝和大臣們商討聯姻和立儲一事。
原本他們不該干涉他國內政,奈何聯姻跟儲君之事息息相關,皇帝不得不跟他們一起商討,欲想出一個最佳合作計劃。
昭武帝在殿上提出一些規避風險的條款,聯姻盟約中除了嚴格遵守兩國停戰協議之外,還特別規定了男君女後,不得有覬覦皇位,不得用楚國兵力威脅,不得因任何原因挑起兩國戰爭,不得……
看得出來昭武帝對楚國有很多忌憚。
但謝麟聽完之後,只是微微一笑:「楚國公主嫁到南齊來,我們必須確保她在南齊不會受到欺負,所以皇帝陛下提出的這些條件,必須建立在聯姻之後,他們夫妻之間互相尊重且南齊臣民也尊重長公主的前提之上,否則所有的條款限制都將毫無意義。」
「我們南齊不但會尊重長公主,下一任後位也只要長公主,絕不會有人威脅到她的地位。」昭武帝說道,「至於其他的,『尊重』這兩個字範圍太廣,無法以一個確切的標準來既定。若謝大人有什麼具體的標準,不妨說出來,我們可以一起探討。」
謝麟笑了笑:「在場的諸位都不是蠢人,哪需要說得那麼清楚?你們南齊歷任皇后應該是什麼樣的,我們的長公主在楚國就是什麼樣的,不必過分優待,也不能蓄意打壓,母儀天下的皇后該有的權力她都有就行。」
袁丞相問道:「長公主應該允許皇帝充盈後宮吧?」
「丞相說笑了。」謝麟眉梢微挑,「貴國後宮之事我們可干涉不了,這是下一任皇帝和皇后可自己做主的事情。」
只要周蘭庭同意選秀,楚國保證絕不干涉。
袁丞相緩緩點頭:「如此便好。」
大殿上兩國君臣正襟危坐,開始認真地嚴肅地制定兩國聯姻盟約,縝密地思索,逐一添加或者完善條款,這場商討從辰時開始,一直持續到傍晚,午間休息用膳半個時辰,其他時間幾乎都在交流著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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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殿上諸人的神情來看,談得還算順利。
但順利不意味著高興,畢竟袁丞相和舒太傅是切實的對頭,原以為會有一方是贏家,誰料最終竟是雙雙願望落空,誰都沒能占到便宜,被一個空降的皇子得了皇位,可想而知這兩位權臣心情有多鬱結難耐。
盟約定下之後,雙方簽字蓋章,同時定下婚約。
「太子殿下和謝丞相既然千里迢迢來了,不如等蘭庭和長公主的大婚結束了再走。」昭武帝心情還算不錯,解決了一樁大事,讓他終於能鬆口氣的表情,「朕下旨儘早操辦他們的婚事,婚期就定在六月如何?」
謝麟看向容時晏:「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嗯。」容時晏點頭,「小姑姑成婚,孤自然是應該在場的。」
謝麟於是笑道:「按照兩國邦交和聯姻禮儀,長公主應該從楚國出嫁,不過我們這位公主殿下性子不拘一格,既然提前來到南齊,就按照你們成婚的禮節流程來辦。」
昭武帝連連點頭:「朕也是這個意思,不用再讓長公主遭受一次舟車勞頓之苦。」
「本相跟太子殿下此番前來,已給長公主帶足了嫁妝。」謝麟轉頭拿出一份嫁妝清單,「我們楚國必不會失禮於南齊,這份清單還請皇帝陛下過目。」
「不不不,不敢。」昭武帝擺手,「這都是楚國對他們小兩口的一點心意,清單交給蘭庭和長公主過目即可,朕可不敢越俎代庖。」
反正他年歲已高,以後跟楚國的來往禮節將由周蘭庭和謝東凰負責,不管以後是繼續聯姻還是以其他方式來往,蘭庭自己做主就好。
他好不容易完成了一樁心愿,確保南齊江山不會旁落,其他細枝末節問題著實不太想過問。
兩國商談結束之後,昭武帝很快下旨,立十二皇子周蘭庭為太子,賜太子府一座。
經兩國商議決定,楚國長公主容子曦為南齊太子妃,大婚定於六月初八,由禮部全權負責大婚事宜。
到此為止,太子一事板上釘釘,再無更改、。
聖旨下達之後,還住在雲水間的周錦硯恍然:「原來你的真名叫容子曦。」
東凰沒說話,周蘭庭正沉浸在賜婚的欣喜之中,對周錦硯說的話壓根沒理由。
雖然商議了這麼多年,但真正定下婚期那一刻,他才真正鬆了口氣。
東凰從此就是他的妻,再也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