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意從自家出來,又到杏花莊,在門口的時候就被太傅府的家丁攔住了:「你做什麼的?」
蘇如意心想,這規矩還得好好定,站在杏花莊門前的不應該是別人家的家丁,得是自己陸家的人。
實在是太傅府老夫人來得有點突然,她都還沒有好好規劃。
「是陸家那邊派過來的丫鬟吧?」
裡面一個丫鬟出聲,走上前,打量了蘇如意一眼:「不是說喊個丫鬟過來嗎?」
蘇如意盤著發,明顯是已經成婚了。
蘇如意道:「我們家的下人裡面我已經是最年輕的了,她們幹活沒有我能幹。」
那丫鬟就道:「行吧,你跟我進來。」
蘇如意跟著丫鬟進了大門,又跨過第二道門,往裡面走了一長截,來到老夫人住的那院。
老夫人正在院子裡賞花,這一院子的花養得是真好,比自家太傅府院子裡面的花長得好開得好,讓人不得不喜歡。
蘇如意觀察了一下,這老夫人這樣子看著精神可好了,一點也不像是病人的樣子。
自己去年送去的藥不過是治她風寒的,不大可能把她的老毛病也治好了。
自己才到這個時代的時候,就去揭太傅府的懸賞榜,那個時候老夫人都病了好些年了,後面聽說是得的心病。
雖然是心病,病了那麼多年,肯定也會軀體化吧,精神不振,身體虛弱什麼的。
是自己想多了,也不是所有的心病都讓人鬱鬱寡歡萎靡不振的。
丫鬟讓蘇如意等著,自己上前去稟告了老夫人。
蘇如意覺得老夫人確實是有點太會享受了,她自己身邊跟著一個婆子,兩個丫鬟,還不夠伺候她的嗎?
過了一會兒,老夫人從花園裡面走出來,在樹蔭下坐下。
蘇如意想了一想,上前給老夫人行了一個跪禮。
要說大戶人家的規矩,她一點也不比朱嬤嬤懂得多,頂多是在別人家看過幾眼罷了。
蘇如意一時也沒有給自己想個好名字,脫口道:「我叫小翠,平時在陸家什麼都干,洗衣做飯種地種菜熬藥,主人家喊我們做什麼就做什麼。」
「果然是鄉下人,這宅子再怎麼光鮮亮麗始終是鄉下人。」
老夫人道。
蘇如意憨厚笑道:「老夫人,我就是鄉下人啊。」
老夫人眼中有些鄙夷,道:「起來說話吧。」
蘇如意起身,近看老夫人的眉眼,看似慈祥,但又隱約散發著一種強硬狠厲又高傲之氣。
老夫人問了一些話,對這鄉下地方的宅子她一邊享受一邊嗤之以鼻,看得出來是覺得鄉下人就不配擁有這樣好的住處。
此外對陸家蘇如意也有些好奇,問這幾日她在做什麼。
蘇如意便道:「蘇娘子總是宅在家裡研習醫術,一般不出門。」
問了一番話,老夫人說要去沐浴,便把蘇如意打發了回來。
張氏等人還在家裡等著呢,生怕那脾氣不好高傲難以親近的老夫人把她為難了,見沒有什麼事情也就放心了。
沒過幾日,那邊又要這邊出人去伺候老人家。
朱嬤嬤本來要去,但那邊點名要小翠過去。
蘇如意只好從自己的事情裡面脫身,又穿了蔣小蘭的衣服過去。
這次老夫人在屋裡,說是讓小翠過去給她按按肩背。
蘇如意有一種老夫人在找事的感覺,若說按肩這個活,沒有人比她自己身邊人更懂她的喜好。
再說,她上次都評價小翠就是個鄉下人,她憑啥覺得鄉下人會捏肩呢?
好在是她,上輩子是學過按摩的,現在又熟知穴位所在,用多大的力量有效果也可以憑著她金手指的眼睛看出來。
這個活對於她一點也不難,但她不敢表現得太過,以免讓人生疑。
蘇如意雖然假裝笨手笨腳的,但老夫人還挺滿意,鄉下人麼,還能要求她會多少?這樣就行了。
按了一會兒,老夫人吩咐屋裡守著的婆子去做自己的事情。
婆子剛走,老夫人就讓蘇如意去關門,說風大。
蘇如意越發覺得古怪,因為老夫人今日對自己很是和藹,和上一次端著架子的感覺完全不同。
再說她這樣身份的老人家怎麼放心把自己身邊人都支走?
「唉,還是你們鄉下地方好,雖是沒見過什麼世面,心裡也不裝事情,不裝事情活得就簡單。」
老夫人道。
蘇如意手上沒停,腦中響了一下。
上輩子做美容事業的時候,有些顧客就把美容院當心理諮詢室,若是美容師情商足夠高,往往能把這一類客人死死握在自己手裡。
她對留住老夫人這個客人並沒有多大大興趣,但心裡的好奇心確是有的。
她沒說話,老夫人則問起來:「小翠你家裡有幾口人?」
蘇如意回道:「家裡沒人了,所以才到陸家來當下人的。」
老夫人道:「你命該如此,怪不得別人啊。」
聽起來老夫人還挺高興的。
那出去的婆子扣門進來,端了茶水進來,又出去了。
「我看你也是個不咋說話的,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看著笨其實是個聰明人,跟在主子身邊就要知道閉嘴。」
蘇如意道:「是。」
「桌上有水,你捏了半天,去喝吧。」
蘇如意急忙謝了老夫人,走到桌邊,見有一杯水是倒好的,便端起來喝了一口。
清水一入口她便知道不對。
水裡加了東西。
她喝習慣了空間的水,給老夫人這邊主子的用水也是空間的,縱然水裡的東西無色無味,但口感不對。
她腦中警鈴大作,就說今天這老人家對自己的態度有點親切得過分了,和她的風格一點也不像!
大戶人家裡真是如此險惡嗎?
那邊老夫人還看著,這讓蘇如意更加想知道這老夫人究竟打著什麼主意。
借著錯位,她喝了一小半,一大半全倒進另一邊的袖子裡。
(明天請個假,斷更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