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樓。
雙門,整潔不鏽鋼的格柵式外門邊。
陳牧按下了門鈴。
「稍等,來了!」
裡頭傳出一聲中年婦女的回應。
不多時。
內門打開。
一襲素衣戴著墨鏡透出幾分書香氣,教師職業直視感尤為強烈的劉文清在看到門外站著一名警員後。
頓時不由愣住,「警察同志,您這是?」
陳牧微笑著將自己的『警員證』亮出。
「劉老師您好,我是市治安局偵查支隊的,這是我的警員證,想找您了解一些信息,方便進去嗎?」
市治安局偵查支隊的?
劉文清那雙眼鏡下的雙眸微微一瞪。
下意識地朝著對方亮出的警員證看了過去。
「行,您裡面請!」
本能地確認了一眼警員證上的信息後。
劉文清打開房門將陳牧給迎了進去。
「何警官,您先坐,我給您倒杯水!」
「不用不用,劉老師您客氣了!」
落座之餘,陳牧趕緊婉拒。
「噯,那行吧!」
回以一抹淡淡笑容,劉文清這才跟著坐下。
就在她準備開口問對方找她了解什麼時。
陳牧看到了客廳中間的行李箱。
以及邊上有待裝箱的一些生活用品。
當即不由指向那個行李箱。
「劉老師,您這是要外出嗎?」
「嗯,我婆婆身體不好,所以跟學校那邊請了假,準備跟我丈夫回去一趟陪陪老人家! 」
劉文清擠笑道。
言及這些時,那強顏擠笑的背後也透出了幾分沉重。
繼而沒等陳牧往下說。
話鋒一轉道,「何警官,您找我想了解什麼信息?」
「劉老師,我想找您了解一下唐文旭!」
陳牧不再兜著,直言問了起來。
殊不知劉文清聽到這個名字後。
身體不禁微微一顫。
對於唐文旭一家慘遭毒手的事,她顯然是知道並且有不少觸動的。
「兇手不是已經確認了嗎?何警官您還了解這些幹什麼?」
稍縱即逝的情緒波動轉眼歸於平靜,劉文清道。
「沒別的,就是想補充一些信息!」
陳牧微微一笑,連聲繼續道,「劉老師,根據咱們之前對唐文旭進行的背調,他在任教三中之前,也在咱們陽城七中教過幾年,而您當時正好也是那會兒進入的陽城七中,所以不知您跟他的關係如何呢?」
「您問的是在他任教於七中期間,還是他被調到三中之後?」劉文清道。
「唔..方便的話您都說一下!」陳牧道。
劉文清垂了垂眉,「他在任教七中期間,我跟他的關係挺好,不過在他被調到三中後,咱們之間幾乎就沒怎麼來往了!後面那十幾年,可以說是沒了往來!何警官,您問這些是?」
「劉老師您別多想,沒別的,就是我剛才說的,補充一下相關信息而已!」
不給劉文清去思索的餘地,陳牧連聲再問,「劉老師,方便說說為什麼在七中時你們關係挺好, 等他調到三中後你們之間就幾乎沒有往來了嗎?按理說你們教師之間的情誼應該會一直延續下去才對的,畢竟大家都在一個城市裡!」
聽陳牧說到這。
劉文清的神情中也流出了幾分似是有些難以啟齒的苦澀來。
「怎麼?」
捕捉到劉文清的微妙變化,陳牧挑聲問作。
「沒,就是何警官的話讓我勾起了許多往事!」
無需陳牧追問。
劉文清主動道,「記得我當時我跟他是同一個學期進入的陽城七中,當然..當年也不止我跟他,還有還幾位新老師,不過唐老師的性格當時是較為靦腆內向,並且不太愛說話,這也使得他遲遲都融入不了咱們當時七中的大家庭中,於是後來我就想著去試圖改變一下他那種性格...」
「好幾次強行拉他去參加咱們私底下的一些聚餐以及露營活動過後,他的性格漸漸也就有所改變,雖然還是不太愛說話,但至少沒那麼靦腆內向了,往後那一兩年裡,咱們七中教師組織的什麼活動,他都積極主動參加起來,他雖不愛說話,可他是當時七中所有男教師里最斯文最有君子氣度,同時也是最謙卑禮貌的..」
「這讓我在無形中也對他產生了一些好感,不過那也僅僅只是好感,我並沒想過去主動什麼的,所以咱們之間的關係也都如平時一樣!那種普通的同事關係持續到了他進入陽城七中任教的第三年,記得那天晚上颳風下暴雨,我感冒發燒躺在教師宿舍里,由於過於難受無法去教室給學生們上晚自修,所以就想著給他打個電話,讓他過去幫我代看一下!」
「沒曾想他沒去教室,而是跑來我的宿舍看望我,當他得知我宿舍里沒備著那些退燒藥跟感冒藥後,他二話不說轉身就走,當時我都還不知道他整的是哪一出,直到一個小時後他濕漉漉地帶著退燒藥跟感冒藥回來,我才知道他是冒雨出去給我買藥了!」
「我說我躺著休息一晚加上物理降溫就沒事了,問他幹嘛要這麼折騰,外頭大風大雨的,他說他見不得我難受...當時這話讓我呆住了,一向孤言少語的他在我愣住後,竟然主動給我表白,說喜歡我..一直喜歡我,就是不敢跟我開口而已...」
「也是從那天晚上開始,我們成了情侶,但卻沒有將這段關係對外公開,這是他提出的,他說不想其他老師跟那些學生們打趣他以及在背後議論他,當時我並沒有多想,也同意了——」
「就這樣,咱們開始了地下戀情,學校里咱們一如既往,學校外如膠似漆,不過大半年過後,我實在受不了那種人前裝作普通關係的戀情了,提出要公開光明正大,但他卻支支吾吾著,總而言之就是不想公開,當時我一氣之下就提出回歸普通同事關係吧,那樣一來也就不用裝了!」
「當時他沉默了很久,最後說讓我給他一點時間,雖然我不知他究竟有什麼好考慮的,但我也答應給他一個月,如果一個月後他還不是不想公開的話,那就沒必要再繼續了——」
劉文清緩緩地道述著那些往事,仿佛也陷入到了回憶當中。
不過陳牧卻是在不經意中一再輕微挑眉。
雖說劉文清跟唐文旭之間竟然還有著這麼一段過往讓他感到意外。
但是就劉文清給出的這些信息,似乎並不足以給他帶來任何的線索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