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空曠的雪地上，風雪聲尤為明顯。
一輛有些老舊的公交車停在邊緣位置。
半開的車窗，陣陣氤氳白霧升騰，柔和的光線鋪落而下，將外面的積雪染上一層黃色光暈。
「紅燒熊肉做好了。」
車內，秦佩瑤繫著圍裙，手裡的鐵勺不停攪拌大鍋。
感覺熊肉差不多入味，便招呼兩人開飯。
她做菜不憑經驗，全憑直覺。
以至於做出的成品，總能給人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瑤姐的廚藝一如既往穩定呢。」
程謹雯夾起一塊淡藍色的肉塊，放入口中品嘗。
熟悉的奇特味道隨著咀嚼在嘴裡綻放，她臉上的笑容也愈加真誠。
序列生物，不僅能快速適應惡劣的極寒環境，對其它事物也有一定的適應功效。
這幾天的鍛鍊，她已經完全適應瑤姐的手藝了。
哪天瑤姐做出色香味俱全的菜式……
那才是怪事呢。
「大叔，瑤姐。」
咽下嘴裡沒嚼爛的肉塊。
程謹雯掏出手機，點亮屏幕，將沒有退出的頁面展示在兩人眼前。
「我下午組裝好電腦想測試一下網速，然後頁面自動跳轉到避難所的官網，給我生成一個數字ID。」
「你們看。」
「這個是我的ID跟他們論壇。」
「上面那些評論，應該是避難所其他艙倖存者的留言。」
「有日常的交流貼，有幾條置頂的官網公示貼，也有倖存者用於交易資源的交易貼。」
「……」
小丫頭手指滑動手機，使兩人能儘可能的看清界面上的內容。
倖存者發布的相關留言，很少有值得關注的信息。
快速滑過。
倒是幾條避難所置頂的帖子，多停留幾秒的閱讀時間。
一條是介紹避難所頒布的新規定。
一條是有關喪屍的信息。
其餘幾條則是進入避難所，入住不同區域方艙的相關事宜說明。
「論壇？」
徐安年接過手機，認真瀏覽幾條置頂的帖子。
其中，有關喪屍信息的帖子，基本跟柯青香概述的一樣，大致掃一眼就退出主貼，查看避難所的規定。
那些條條框框的規定，他跟秦佩瑤看著看著便皺起眉頭。
定點斷電，大食堂，幾天一次供應熱水，禁止前往其它方艙區域等等，均有明確的安排，令幾個方艙區域錯開地領取生活資源。
這樣便於集中管理。
可對倖存者而言，就沒有那麼好受了。
他們需要根據避難所的規定，來調整各自的安排。
若意外沒趕上領取物資的時間點，就得等下一輪的生活資源發放。
等待的期間，他們不一定能熬過去。
避難所的生活條件，比預料中的更差啊……
「我們要以特殊人才的身份進去嗎？」
「先看看吧。」
徐安年粗略瀏覽一下各個帖子的標題。
這上面沒有末世前那些標題黨，看一眼標題就知道裡面的內容。
可他翻十幾頁，也沒有看到特殊人才的交流帖。
「怎麼沒看到特殊人才的交流貼？」
「不知道哦。」
程謹雯囫圇吞棗地吃熊肉。
當初，蕭朗父子逃亡到賀城西郊區時，她還沒有服用女武神序列藥劑，未能踏入序列。
所以一直待在基地里沒出來，不知道避難所徵召特殊人才的事。
「特殊人才的交流帖，應該需要權限登錄。」
秦佩瑤想起柯青香的身份磁卡。
一張磁卡對應一個ID，且具備高端的防偽標識。
顯然是花費不少精力才研發出來的。
如此大費周章地製作身份磁卡，作用不可能單單一個識別身份。
或許，那些倖存者的ID也分等級。
不同等級的ID，登錄論壇頁面所看到內容便不一樣。
「嗯。」
徐安年繼續翻閱。
看不到就看不到吧。
待進入避難所，以他們的能力也無需擔心ID的等級問題。
點擊一個名為「新來倖存者悉知」的帖子，查看需要注意的東西。
這個帖持續更新。
最近一次更新是前天凌晨三點多。
「新增一道微生物檢測程序……」
徐安年眼神微凝。
這個帖下面有很多倖存者討論，但大多是表示擔憂。
避難所不會平白無故多設立一道檢測。
可一旦出現某種新增的檢測程序，便意味著避難所近期遭遇過類似的情況，然後加班加點改進，或研製一批新的檢測儀器，投入使用。
防止不好的事件再次發生。
「咦，不同方艙還有名額限制嗎？」
程謹雯又掏出一個新手機，跟兩人一起查看頁面的內容。
齊城收穫幾十部手機。
她空間戒指里有十幾部，不用眼巴巴的等大叔手裡那台。
「當然。」
秦佩瑤也拿出一部新手機，登錄頁面收集信息。
「區別對待，才可以讓有能力的人盡心做事。」
道理很簡單易懂。
末世前的公司，便是按照個人的能力給予工資。
否則，大家待遇相同，那些能力更強的人還怎麼兢兢業業幹活？
一起躺平得了。
「那徵召名單上的人，為什麼只能帶直系親屬，非直系親屬得到名額也不能進入家屬方艙呢？」
程謹雯舉起手機。
頁面上的徵召公告，顯示著方艙名額的限制條件。
這個限制也是前兩天公布的。
「非直系親屬的名額僅有一個配偶的位置，不夠用的吧？」
避難所徵召某個領域的專業人才。
可想要在某個領域取得一定的成就，至少也需要花費幾年，甚至是幾十年的時間。
那些受到徵召的對象，年齡不會太小。
像蕭朗夫婦，四十多歲，已經屬於年輕的了。
「那樣一來，別人子女的對象怎麼辦？」
程謹雯疑惑的詢問。
以血脈來限制方艙名額的門檻，或許可以打消一部分倖存者的主意。
可家族內部成員呢？
那些幾年不見的親戚得知消息，不得踩爛門檻擠上門來？
這種限制，無非是把矛盾轉移到家族，並沒有解決根源上的問題。
「不一樣的。」秦佩瑤淡淡道。
「哦？」
程謹雯豎著耳朵等一會。
見瑤姐沒有繼續往下說，便坐直身體，收起手機吃飯。
拋開瑤姐的廚藝不談。
序列熊肉的品質還是很不錯的。
不過，她的目光不時就瞟向前門角落，期待嗚嗚哥的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