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回歸臨冬，南方風暴
克雷有些失望。
他本想著，高調放出布林登·河文這個靶子，吸引狂獵的注意力。
然後想辦法在他們沒辦法打開傳送門的地方。
提前準備好。
打一場徹徹底底的殲滅戰。
最好能斬獲諸如伊勒瑞斯，卡蘭希爾，甚至是狂獵之王艾瑞汀這樣的狂獵軍隊高級指揮員。
這樣的話，自己就會在好長一段時間裡，不用操心北方的事情了。
但現在，事情就變得有些騎虎難下了。
可能是最後壁爐城攻城戰，打的有點狠。
確實是占據了這座城市，讓狂獵付出了相當的流血。
就算這幾天，克雷命令布林登·河文，騎著馬在這邊到處晃蕩。
但狂獵軍隊，那是一絲一毫進攻的打算都沒有。
就好像完全銷聲匿跡了一般。
克雷在最後壁爐城等了相當長的時間。
布林登·河文的胯下，都被馬鞍給磨爛了。
然而，縮回卡霍城的狂獵一方，就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好像真的被打怕了一般。
讓克雷頗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幾千大軍孤懸在沒有任何本地補給的最後壁爐城，也不是個長久之計。
至於為什麼沒有本地補給？
想要補給，那得有人吧？
現在這一片的人，都被艾瑞汀下令，抓去他們的世界裡，為他們的舉族搬遷工程添磚加瓦去了。
自然就沒辦法照顧克雷這一邊了。
等於是在臨冬城和最後壁爐城之間，弄了相當大的一塊兒，事實上的無人區。
也算是不干人事，壞事做盡了。
最後，實在是等得不耐煩了。
再加上，後勤實在是吃緊，臨冬城的軍需官，已經來信很多次，報告自己的後方的情況了。
實在是有些撐不住。
克雷清楚這信裡面到底有多少水分。
肯定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前線靡費太大，管後勤的實在是肉疼。
訴苦的部分必然是有的。
但克雷本身也不想在這最後壁爐城耗著了。
因為沒有意義。
面對這樣的對手，他不上套，戰略主動權永遠是人家的。
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與其是這樣，還不如將目光收回來，重新投向南方。
整合了整個維斯特洛之後，克雷才更有底氣對付這些傢伙。
於是，接著這些關於後勤困難的信，克雷就坡下驢，選擇了留守一部分軍隊。
按照黑城堡的模式，留下了霍瑟·安柏作為留守。
剩下的其他主力，跟著他回防臨冬城。
命令下達，全軍上下都是歡呼一片。
除了一部分要留下來，其中以最後壁爐城本地人居多的這些軍隊之外，哪個願意在這冰天雪地里挨凍？
是避冬市鎮裡面的姑娘們胸膛不豐滿了？
還是自己家被窩裡面不熱乎了？
現在有這個機會回到臨冬城，甚至回到自己的家，那當然是一件開心的事情了。
於是，大軍沒花多長時間，就完成了開拔。
從最後壁爐城向西，花了小半天就上了國王大道。
南下穿過整個狼林之後，就能到達臨冬城了。
至於布林登·河文，克雷對這個傢伙並不放心。
讓祂一個人在這最後壁爐城晃蕩，克雷害怕祂給自己找事兒。
……
史坦尼斯死了。
維斯特洛，繼羅伯·史塔克之後，起兵的國王們，又一頂王冠落地了。
這個令所有人震驚的消息，以消息傳播速度的極限，在短短時間內就傳遍了整個維斯特洛。
國王之死，每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那就意味著，七國的權力格局，會發生一次重大的變動。
如今也不例外。
首先，是伊耿·坦格利安麾下艦隊，在老將瓊恩·柯林頓的帶領下，於破船灣設伏，一舉擊潰了史坦尼斯的王家艦隊。
伊耿·坦格利安趁機占據了幾乎無兵把守的龍石島。
如同他的「先輩」，另一位偉大的伊耿·坦格利安一樣，他於龍石島，向整個七國發出了成群的渡鴉，宣告了他的存在。
這之後，史坦尼斯死亡的消息，被豐收廳伯爵，阿斯坦·賽爾彌向整個七國放出。
他宣稱，自己是受到了藍禮·拜拉席恩的秘密指派，替這位表面光鮮亮麗，英武不凡，自負榮譽，實則道貌岸然的國王，殺死了他的親哥哥！
在做完這件事兒之後，他在心中說，他認為這樣的弒親罪行，不是真王能幹出來的。
所以，藍禮·拜拉席恩已經不配讓他效忠了。
他，賽爾彌家族的阿斯坦，選擇帶上整個豐收廳的土地和人民，向光輝的「新征服者」伊耿·坦格利安投誠，並且加入他的隊伍，為王前驅。
在藍禮·拜拉席恩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一直伊耿·坦格利安的艦隊，已經從豐收廳附近的海岸成功登陸，進駐豐收廳。
向整個維斯特洛，展示了伊耿·坦格利安一方，對投誠貴族城堡以及領地的保護之意。
這一些列眼花繚亂的消息，直接讓進兵的奧伯倫·馬泰爾，停止了進攻的腳步。
高庭城裡，正在互相鬥法的蘭尼斯特家族和提利爾家族，瞋目結舌，都選擇了暫時觀望，靜等局勢的發展。
而在北方，一直忙著整理內部，為軍隊更換冬衣，同時已經大規模增兵赫倫堡的老爺子和丹妮莉絲，這個時候，也是叫停了已經制定的計劃。
史坦尼斯死了，南方的局勢就要變了。
這過時的計劃，肯定也要做出新的修正了。
而這次事件的另一個主角，也就是我們的藍禮·拜拉席恩陛下。
在風息堡里，這個時候，那是出離憤怒了。
這才真的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他根本沒有去安排那個天殺的阿斯坦·賽爾彌，去殺自己的兄長史坦尼斯。
他能不知道，在維斯特洛的這片土地上，弒親，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罪行嗎？
事情一發生，他就知道，是這個阿斯坦·賽爾彌投奔了伊耿·坦格利安。
從自己這裡臨走之前，還順帶好好地噁心了一下自己。
關鍵問題就是，這個事兒他解釋不清。
史坦尼斯已經死了。
而死人，是不能開口說話的。
到底是誰殺的，大家心裡，都會選擇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那一個人。
一時之間，整個風息堡里的氣氛，就變得有些奇怪了。
表面上，在藍禮·拜拉席恩，於宴會上，狠狠地掀了幾次桌子之後，誰也不敢再議論這件事兒了。
但私底下，藍禮越這樣做，越是表現得怒不可遏，歇斯底里，手底下人就不免嘀咕，這是不是心虛的表現？
要知道，現在提利爾家族借著藍禮的名頭，去乾的那件蠢事兒，到現在也沒有正式澄清。
所以，在很多人看來，藍禮是有「前科」的。
維斯特洛第一背鍋俠，藍禮·拜拉席恩實至名歸了。
在宗教氛圍比較濃重的維斯特洛，一個人真要被指控犯下了弒親這種罪行。
平民直接絞死，小貴族褫奪封地，大貴族，估計也得狼狽下台。
至於國王……
因為沒有比他更大的了，所以，沒有誰有資格去懲罰他。
但這並不代表這就沒事兒了。
對於國王的統治根基而言，發生了這種事，無異於底部爆破。
再蠢，藍禮也知道，手的下這幫人，必然對自己有了看法。
因為就算當這件事兒不存在，豐收廳的背叛，對於風息堡而言，也是一個極為沉重的打擊。
賽爾彌家族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
那是風暴地首屈一指的實權大貴族。
手下也算是地盤廣大，人口眾多，戰爭潛力極大。
本來，藍禮的北疆還算安穩，這一下，西有奧伯倫·馬泰爾的兩萬大軍，南有丟掉的鷲巢堡。
連北方，豐收廳一線，現在也成了伊耿·坦格利安的地盤。
風息堡等於是處在了三面包圍之中。
就算是有著高厚的城牆，還有一萬多戰鬥力還算可以的士兵。
藍禮也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安全。
勞勃·拜拉席恩開創的王朝，連帶著整個拜拉席恩王族，現在都到了風雨飄搖的時刻。
……
河間地
孿河城
這座坐落於綠叉河上的城堡，如今已經儼然成了整個曼德勒-坦格利安王朝的權力中心。
白港雖然是大本營，但畢竟在頸澤以北，並無統轄南北的氣魄。
所以，整個曼德勒家族，都已經逐步搬到了這個才歸屬於家族沒多少日子的新城堡里。
擁有最高決策權的國王克雷·曼德勒，一直被拖在北方難以回來。
現在，大家已經習慣了聽從威曼·曼德勒伯爵，以及丹妮莉絲·坦格利安王后兩個人的聯合命令了。
沒人會覺得這是什麼僭越。
這不是普通的王朝，陰謀和權力交織，國王被架空，哪怕是父輩妻子也非常合理。
克雷·曼德勒，可是擁有著七國最大的一條巨龍。
誰敢架空他？
那就是在跟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這位陛下，下起手來，那是連眉頭，都壓根不會皺一下的。
「威曼，最新的消息，銅門城宣布了武裝中立，並且，趁機撤回了他們在風息堡附近的駐軍。」
丹妮莉絲對坐在椅子裡的老爺子說道。
老爺子噸噸噸了一大口之後，挑了挑眉毛，評價道：
「呼，這是快要眾叛親離了？」
丹妮莉絲微微頷首，算是同意了這個說法。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微微蹙去眉頭，出聲問道：
「這麼簡單，而且粗糙的一個計謀，真的有這麼大的力量？讓風暴地，這塊拜拉席恩的傳統地盤，都不再對風息堡完全效忠了？」
是的，任誰看，只要角度足夠，都能一眼辨認出，這件事兒從頭到尾，根本跟藍禮·拜拉席恩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什麼密令殺人？
有這麼愚蠢嗎？
就不會先把人秘密弄到風息堡里，然後好吃好喝供著，上演一出「兄友弟恭」的佳話。
表演完，自己的形象也立好了。
這之後，隨便看心情，讓史坦尼斯「病故」不就行了嗎？
反正這傢伙的年齡擺在那裡，太合理不過了。
這不是基本操作？
所以，這件事兒的來龍去脈，擺在兩個人案頭的第一時間，他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不是這個計謀有多好，實在是我們這些貴族，都是特別善於審時度勢，察言觀色而已。」
老爺子拎著酒杯，笑容很惡劣。
丹妮莉絲沒在貴族這個大染缸里長大，自然不懂得這裡面的彎彎繞。
對老爺子而言，這太好理解了。
風暴地現在三面被圍，怎麼看，藍禮·拜拉席恩就算是光之王附體，估計都很難扭轉局面。
那這個時候，尊敬的貴族老爺們，為什麼要為拜拉席恩這艘註定要沉的破船來陪葬呢？
大家又不傻！
跟著藍禮到最後，家族的軍隊要蒙受損失不說，還會頂著一個戰敗者的名頭。
自己的土地，財富，甚至於女人，都為被勝利者擺上餐桌，肆意享用。
看看人家阿斯坦·賽爾彌，這才是明白人。
有這個傢伙「珠玉在前」，這幫風暴地貴族，心裡的想法，也就如野草一般生長了。
銅門城的布克勒伯爵，只不過是膽子比較大而已。
「這是個機會，現在，史坦尼斯死了，藍禮眼瞅著就要完蛋，我們應該有所動作，至少，不應該讓其他人再得利了。」
「哦對了……」
老爺子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扭頭問道：
「那個什麼伊耿·坦格利安，你確定不是你的親人嗎？」
丹妮莉絲聞言，微微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現在沒辦法測試，你知道的，在厄索斯，舊瓦雷利亞自由堡壘的遺民，流傳下來的血脈還有很多，憑藉著樣貌，不能算數。」
老爺子點了點頭。
這個問題很棘手。
對他們倆而言，這個小伊耿，如果是真的，那麼王座按道理就是人家的。
男性繼承權在坦格利安這裡就是高於女性。
那麼，坦格利安這塊牌子就不好使了。
這可是個麻煩事兒。
他之前去信問過克雷，克雷給他的回覆很簡短：
讓巨龍說話。
老爺子明白他的意思，銀髮紫眸的人有很多，但龍王之血，除了克雷之外，就剩下坦格利安王族。
如果巨龍認他，他就是，反之，當場咬死即可。
「我覺得，我們應該下命令給奧伯倫，讓他在藍禮崩潰之後，儘可能多占據風暴地的地盤。」
「如果有可能，儘量拿下風息堡，那座城堡很重要。」
丹妮莉絲說。
老爺子舉杯，表示自己支持這個想法。
「不過，我們得小心多恩人，我們不清楚這個小伊耿，會不會派人接觸馬泰爾，給他們更多的許諾。」
「畢竟，我們只給了他們，一個御前會議的位置，還有蘭尼斯特的人頭。」
「小伊耿那邊……誰知道會狂言什麼不切實際的東西。」
老爺子喝盡了杯中酒，低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