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蛇入網袋，又是背刺
這是一場互相的賽跑。
知道自己已經暴露的凱馮·蘭尼斯特和加蘭·提利爾，立刻不再拖延，開始全力追擊難逃的奧伯倫·馬泰爾軍團。
北路軍拿下了豐收廳之後，直接沿著國王大道南下無人駐防的風息堡。
駐紮在費伍德堡的中路軍，選擇朝著鷲巢堡的位置挺進，先頭騎兵快馬加鞭，試圖在那裡截住奧伯倫這條紅毒蛇的尾巴。
而意識到自己已經被人悄沒聲包圍的奧伯倫·馬泰爾親王，這個時候早就顧不上什麼統一風暴地的事情了。
他一面通知自己哥哥趕緊來救，一方面又儘可能向南方靠攏。
最終，整體更輕的紅毒蛇，在加蘭·提利爾率領的騎兵到來之前，越過了鷲巢堡。
然後，奧伯倫命令自己的軍隊，一分為三，分別朝著石盔城，雨屋城，還有霧林城三個方向逃跑。
因為他很清楚，自己這兩萬人，聚在一起和分散開來，都不會有抵擋西境和河灣地主力的能力。
所以，分兵，還能分散自己的壓力，更有機會讓自己逃出生天。
是的，他已經準備放棄那分出去的另外兩支部隊了，只不過，那兩支部隊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成為棄子這個事實。
該殘酷，下狠心的時候就得這麼幹，奧伯倫最不缺的，就是這東西。
……
多恩。
陽戟城。
嘩啦一聲，雖然渾身被痛風所困擾，但道朗·馬泰爾親王，還是憤怒地將桌子上的一切東西都掃到了地上，乒桌球乓地響成一團。
在他的對面，幾個沙蛇，他的女兒，還有奧伯倫的情人，整個馬泰爾家族幾乎都到了。
因為局面翻轉的實在是太快，讓陽戟城方面實在是措手不及。
道朗親王的怒火，讓底下的這些人大氣也不敢出。
「艦隊！艦隊！該死的河灣地人，居然派出了他們的雷德溫艦隊來襲擊我的船隊，哈曼·烏勒伯爵帶領的軍隊，現在已經丟了一大半的船，正在往陽戟城撤退！」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震驚地抬起來頭。
他們之前一直忽視了艦隊，因為從來也沒人用艦隊來對付他們。
沒想到這次一出手，就讓他們吃了個大虧，而且是個要命的大虧。
奧伯倫的信傳回陽戟城之後，道朗親王立刻就意識到自己的弟弟想要幹什麼。
於是他直接下命令給艦隊的指揮官，獄門堡伯爵哈曼·烏勒，讓他不要管兩外兩個地方，拼盡一切能力，儘快開到石盔城去。
然而，這一舉動自然中了在背後一直注視著他們的蘭尼斯特家族和提利爾家族的下懷。
維斯特洛最強大的三支艦隊之一的雷德溫艦隊，直接在一個傍晚偷襲了毫無準備的多恩人。
於是，一戰下來，多恩艦隊，加上部分克雷和丹妮莉絲從厄索斯帶回來的船，就都沉在了多恩海漆黑的海面之下。
這一下，對整個馬泰爾家族而言不啻於驚雷炸響於耳畔。
因為這意味著，他們孤懸於風暴地的兩萬絕對主力，被十萬人徹底包圍了起來。
這可真的是天塌了！
多恩不是河灣地，死了幾萬人，領主老爺們再掏些家底出來，很快就能再騙出來一大堆傻不愣登的農民，拿起武器上戰場，為大人們的野心買單。
維斯特洛最北方和最難防，都是那種人煙極度稀少的地方，一個是在寒冷中凍死，一個是在烈日下失去全部水分。
總之，死了人，就很難再補上來。
兩萬軍隊，幾乎是平常時期，多恩人能拿出來的部隊數量極限了，維斯特洛這麼多年，就沒見他們出兵的數量遠超於這個數字過。
所以，意識到自己的兩萬大軍即將不保，尤其是自己能征善戰的弟弟還在那裡，道朗親王真的是急了眼了。
「黑港城那裡情況如何？富蘭克林·佛勒那老東西再遷延，我就把他去餵蠍子！」
道朗親王急吼吼地問道。
他的女兒亞蓮恩·馬泰爾，是負責這方面的事情的，面對父親的質詢，只能苦著臉，低聲回答：
「天及城伯爵被阻擋在黑港城下，傳回來的消息說，那裡的守軍差不多有兩萬人，雖然是不怎麼能打的河灣人，但這個數量……」
亞蓮恩抬起頭，看著自己眼睛泛紅的父親，無奈地說道：
「佛勒伯爵怕自己攻城不行，反而被這兩萬人給包圍了。」
是啊，富蘭克林·佛勒伯爵手上，帶領著多恩倉促榨出來的五千人，哪怕戰鬥力再強，這也不是能夠去挑戰兩萬河灣地人的水平，這也太不把高庭玫瑰當回事了吧？
道朗親王沉默了，極其深厚的城府，讓他不會繼續把無端的怒火，撒在自己的女兒身上。
胸膛狠狠地起伏了幾下，他最終放下了自己想要抬起來的一隻手，長長地嘆了口氣。
「去給陛下去信吧，我們這兩萬人，能不能活下來，現在……只能靠君臨城的兩位了。」
語氣帶著誰都能聽出來的疲憊。
大家都明白這話的意思。
打到這個份上，你多恩自己把軍隊給陷進去了。
指望我國王給你來救場，這當然沒問題，但是，總得交出去什麼東西吧？
之前他們一口氣鯨吞了大半個風暴地，甚至在內部都把這一座座城堡給許了出去。
現在看起來，都是在做夢。
老老實實地聽克雷·曼德勒的安排，要不然，君臨城方面只需要搪塞一句戰事吃緊，多恩人就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因為克雷·曼德勒很清楚，多恩人是不可能和蘭尼斯特家族妥協的。
所以，君臨城方面現在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
王領。
君臨城。
「看，這條紅毒蛇被獅子和玫瑰，鎖死在了死鹿的屍體上，現在，陽戟城急了。」
把玩著手裡的這封信，克雷語氣輕鬆地，向對面靠在床榻上，衣裙不整的丹妮莉絲說道。
後者面色潮紅，享受著還未消退的歡愉，對於克雷的話，只是嘴裡發出無意識地哼哼聲。
也不知道她聽進去了沒有。
看到她這副樣子，克雷索性不去管她。
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間。
找來了侍衛，克雷說道：
「通知在君臨的所有貴族，王座廳來見我。」
侍衛身體一肅，立刻點頭答應道：
「是的陛下！」
擺擺手，克雷示意對方可以離開了。
自己到達君臨城的第一天，就下令，全面搜索紅堡內的每一條密道。
這玩意兒危害不淺，克蕾可不想被人聽牆根。
費了相當的力氣，克雷才終於拿到了一張君臨密道的大致結構圖。
看完之後，克雷下令，將紅堡通往城外的秘道口全部堵死。
執行這一命令的，是他的那幾個親衛帶頭。
不是信不過其他人，而是作為國王，這種事兒就絕對不能假於他人之手。
這是純純在為未來埋雷。
……
王座廳里，來自北境，河間地，谷地三方的貴族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討論著克雷·曼德勒陛下召見他們的原因。
熟知克雷的人都清楚，這位陛下，沒什麼大事兒，是不會把大家都叫在一起的。
一般的小事，或者在這位陛下看來不需要讓他們知道的事情，他都會第一時間下達自己的意志。
這一次召開全體會議，估計是要對下一步，整個王朝的行動方向，做出安排了。
還別說，大家都挺期待的。
最先跟著克雷·曼德勒起兵的那一批貴族，這一路勝仗下來，都已經是吃的腦滿肥腸。
就算是部分投誠的谷地人，到了現在，也算是飽飽地喝了一口湯。
接下來，不管是西進還是南下，那更是富得流油的地方。
要是能在那裡有所建樹，這一趟就絕對值了。
所有人都這麼考慮這個問題的。
就在話題已經要滑向誰出兵多少的時候，克雷來到了王座廳。
所有貴族立刻躬身問安。
這可不是一位靠著姓氏，祖先榮光上位的國王。
大家能在這裡，都是他的能力。
所以，沒有人敢對克雷·曼德勒有半點輕視的心思。
如果有，那也絕對進不來這間代表七國最高權力的廳堂之上。
來到王座上坐下，克雷看著底下這幫殷切注視著自己的貴族們，輕輕拍了拍手。
跟著他的親衛，現在的御前鐵衛之一的克里森，將兩封信交給了離得最近的一位貴族，並且示意他看完之後進行傳閱。
一頭霧水的貴族們，在克雷的耐心等待下，看完了這兩封，來自高庭城和陽戟城的信。
錯愕，不屑，幸災樂禍。
非常豐富的表情，出現在了這些人的臉上。
每一次克雷看到這一幕，都覺得有趣。
這種眾生態，百看不厭。
「說說吧，有什麼想法。」
不太喜歡屁股底下這把並不舒服的鐵椅子，克雷索性就站起來，下到台階下面。
他從來都不是個高高在上的國王。
現在是戰爭狀態，跟手下的貴族們搞好關係非常重要。
貴族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在等待著那幾位大貴族的發言。
現在的君臨城裡，除了繼續完成統一的事業之外，對於克雷還未組建的御前會議，已經有人有想法了。
畢竟，御前會議要是能拿到一個位置，將來對於整個家族而言，都是不得了的發展機遇。
沿海的家族想要拿到海政大臣的位置，經濟富庶的盯上了財政大臣，剩下的法務大臣，情報總管，都有人動了心思。
至於御前首相，大家倒是沒有人吱聲。
因為這是明擺著的事情，這個位置，只有克雷·曼德勒和丹妮莉絲·坦格利安決定的人選才算數。
他們再怎麼咋呼，都是白搭。
「陛下，我們還是要救一下紅毒蛇吧，放著他的兩萬人被吃掉，是不是有些不好？」
泰陀斯·布萊伍德伯爵開口道。
鴉樹城現在在河間地的話語權，隨著戰爭的進行，一直在上升。
現在，來到君臨城的艾德慕·徒利都不是那個應該先開口的人了。
「泰陀斯，我們管多恩人死活幹什麼？從頭到尾，他們給我幫了一點兒忙了嗎？」
瑞卡德·卡史塔克伯爵反對道。
其實他這句話，道盡了現在很多人的想法。
克雷·曼德勒和丹妮莉絲·坦格利安，雖然一開始確實是從多恩登陸的。
但隨即，克雷就來到了北方，開始以這裡為根據地，領導對於谷地，西境的戰爭。
在這些傢伙看來，走到今天這一步，多恩人什麼作用都沒有。
他們隱隱聽到了一些風聲，當初陛下跟多恩人有過承諾，要在御前會議上，給多恩人留出一到兩個位置。
這還得了？
我們在這裡，為一個位置都爭得頭皮發麻，你這一下子就要兩個，這不是砸大家的盤子嗎？
所以，現在紅毒蛇被人給裝進去了，大家是樂見其成。
最好讓這兩萬人全軍覆沒，然後大傢伙再去南下收拾殘局。
反正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幹了。
「不過荊棘女王這封信有意思，按照她的意思，等到戰爭結束，提利爾家族可以對蘭尼斯特家族動手，除掉那跟著他們在風暴地作戰的兩萬軍隊。」
席恩·葛雷喬伊的關注點在這第二封信上。
是的，河灣地人那顆躁動的心又開始跳動了。
眼看伊耿·坦格利安在克雷這裡一回合都難以招架，於是，他們又起了改換門庭的心思。
荊棘女王來信說，提利爾家族可以當作他克雷·曼德勒的內應，幫助自己除掉丹妮莉絲·坦格利安的仇人蘭尼斯特家族。
至於條件嘛，那就是提利爾家族要一個御前首相的位置，並且，保證各領地不會變化。
說白了，就是用蘭尼斯特的人頭，換一個入伙的機會。
克雷之前怎麼沒發現，這幫高庭玫瑰的下限原來這麼低。
蘭尼斯特有這樣的隊友，確實是他們的「幸運」了。
「我的意思，可以跟提利爾接觸，但這得看我們怎麼處理多恩人。」
趕來參會的海鷗鎮格拉夫森伯爵出聲道：
「如果陛下您打算放過多恩人，那麼提利爾就必須從現在開始，停止進攻，讓蘭尼斯特去打頭陣。」
「又或者，紅毒蛇死期已到，我覺得，提利爾最好多出些力，讓奧伯倫死在提利爾的手裡，換來多恩和提利爾的不死不休，這樣才保險一些。」
克雷微微點頭，這算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建議。
最開始選擇跟多恩合作，那是迫於無奈，因為沒有其他選擇。
現在，他坐在鐵王座上，主動權在他這裡。
北境他已經搞定了，但孤懸於群山以南的多恩，一直是個問題。
親王這個頭銜，讓克雷很不舒服。
多恩確實需要削弱了，這無關個人感情，就是出於政治的需要。
一個虛弱的多恩，方便克雷以後將他們拆散。
順便還能宰掉蘭尼斯特，倒是省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