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公子……」
趙榮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隱隱約約地聽到有人在呼喊自己,趙榮拼命的想要睜開眼睛,但是他體內的力氣像是被抽乾了一樣,不一會兒,困意再次襲來!
天香樓,東暖閣。
抹茶看著趙榮昏迷不醒,小臂的鮮血浸透紗布,頓時,她吞咽下的淚水,再次如決堤的河水,嘩嘩流下!
「抹茶,你就別哭了,再哭下去,眼睛都要哭瞎了!」
瑞珠見到抹茶如此,一邊跟著悲痛,一邊勸著抹茶不要再哭,而她的內心,卻和抹茶一樣的悲傷。
「唉!」
秦可卿重重地嘆了口氣,抹茶和瑞珠這般模樣,她內心又何曾不覺得難過?
秦可卿的眼睛落在趙榮身上,漸漸地,她的目光變得冰冷!
「你們,當真是過分了!」秦可卿想著夜晚的驚魂時刻,不由怒色自語道。
「老爺來了!」
隨著一陣焦急的腳步聲,趙榮的父親,當代寧國公趙禎臉色鐵青的進到東暖閣,趙禎走到趙榮病床前,直接問道,「大夫怎樣說的?」
秦可卿蹙眉道,「舊傷未愈,又增新傷,雖未傷及要害,然而榮哥兒身體虛弱,打鬥中又失血太多,所以高燒昏迷,不過大夫已經開了藥,只要晚上好生休息,明天應該可以清醒!」
趙禎一邊聽著秦可卿的話,一邊看著屋子裡哭哭啼啼的抹茶,便有些心煩意亂的斥責道,「都能哭個甚?下去,全部給我下去!」
趙禎擺出官威,又豈是抹茶、瑞珠這些小丫鬟們能抗住的,立刻,抹茶就被葵姑、瑞珠半攙半拽的帶了下去。
屋子裡面,瞬間就只剩下趙禎、秦可卿以及躺在病榻上的趙榮。
趙禎又看了眼趙榮,來回跺著步子,怒沖沖說道,「這些人真是窮盡手段,要置榮哥兒於死路,這是想讓我寧國公府斷後啊!」
趙禎膝下只有趙榮一個兒子,正妻甄氏去世之後,雖納了尤氏續弦,但是尤氏未出,故趙榮就是寧國公府的法統繼承者。
倘若趙榮真的出事,那麼寧國公的爵位要麼落入族中後輩子侄手中,要麼,就會被朝廷無情地收回。
聯想到當今聖上——同光皇帝蕭景登基之後連年削爵的鐵血手段,無疑,爵位被趁機收回的可能性更大!
所以,趙禎十分憤怒!
刺客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面,接連兩次刺殺趙榮的舉動,已經深深地觸碰到他的原則以及底線了!
秦可卿嘆息道,「本以為退出來,成了婚,他們也就死心了,卻沒想到,這些人竟然如此喪心病狂!」
趙禎冷笑一聲,「他們?他們真是將我寧國公府當做泥人來拿捏了!」
秦可卿面色忽變,她緊盯著趙禎說道,「你難道想還擊?你可不要忘了,他們的勢力,遠遠不是寧國公府所能比擬的!」
趙禎傲然道,「他強任他強,明月照大江,在金陵城這塊地界上,他們就算是過江猛龍,也得給我趴著!」
說完,趙禎一甩衣袖,然後起身離開,只留下秦可卿一個人暗暗沉思!
秦可卿知道趙禎的性格,絕對是毒蛇一樣。
既然趙禎決定反擊,那麼肯定會有雷霆手段,只是想到派出刺客的那個組織的強大,秦可卿又不禁黯然失色,別人或許不知,但是身為在那個組織培養下長大的她,又豈會不清楚那個組織的可怕!
正是因為知道那個組織的可怕,所以她才寧願折下身段,求教養父秦邦業答應,嫁給以「浪蕩」聞名的趙榮,她本以為有了寧國公府的庇護,那個組織就不敢在打自己的主意,卻沒想到,那個組織竟然敢明目張胆的到寧國公府行刺!
至於行刺的目的,無非是逼迫自己走出寧國公府,再次回到那個組織之中,成為他們的一顆棋子!
想到這裡,秦可卿一陣悵然,悵然之餘,卻又對趙榮感到無比的愧疚!
兩次刺殺,均是因為自己而起,這一刻,秦可卿只覺得自己欠了趙榮無數,秦可卿默默地在心底里替趙榮祈福,只希望趙榮能早日康復!
秦可卿也好,趙禎也罷,恐怕都沒有想到,此刻病榻上的趙榮是在裝昏迷!
趙榮受傷不假,可是大夫用藥止住血、包住傷口之後,他就已經清醒了過來,不過為了試驗自己心中所想,所以他才故意裝作昏迷不醒!
「果然,此事充滿蹊蹺啊!」
趙榮暗中偷聽完趙禎和秦可卿的對話,心中對於自己接連遭受刺客襲擊的事情算是有了個猜測。
儘管,趙禎和秦可卿對話之中,始終沒有透露出代表著刺客的「他們」到底是何方神聖,但可以想到的是,這些人刺殺自己的根本目的,卻還在秦可卿身上!
「本以為退出來,成了婚,他們也就死心了,卻沒想到,這些人……」
趙榮細細回味著秦可卿說的這句話,心中瞭然的同時,卻又陷入迷惑。
此刻,趙榮可以猜想到的是刺客以及幕後人刺殺自己,是想逼著秦可卿做什麼,但是,這些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到底和秦可卿有什麼關係,秦可卿的真實身份又是什麼,這些都讓趙榮覺得無比困惑不解。
不過,端倪已現!
趙榮心想,既然趙禎要找刺客及幕後人尋仇,那麼只要順著趙禎這條線,就不難找出幕後的兇手到底是誰!
「看來,得儘快尋幾個得力人手!」
趙榮深知雙拳難敵四手,靠他自己單槍匹馬,肯定很難查出來什麼,而且他對金陵人生地不熟,想要跟蹤趙禎的人,無疑是痴人說夢,所以,趙榮覺得當務之急,是應該找幾個忠心得力的幫手!
「只是這事,還得慢慢思量,不能讓別人瞧出異常!」
趙榮心中打定主意,便閉目養神,因為不管是尋仇,還是找幫手,都必須是在他養好傷的前提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