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縣,縣城內最大的一間客棧內。
一間還算整潔的客房中,李牧與二女圍坐在桌前,桌上擺放著幾道小菜。
「這麼大一間客棧,怎麼可能只剩一間房!」
趙楚依目光不善的瞪著李牧,眼中意味,像是在問李牧『是不是你搞的鬼』。
「公子,我們為什麼不在大廳吃飯,剛那幾個人,好像在講林家,汪家,嚴家,出逃的事情。」
珊珊也是一臉疑惑的看向李牧,語氣中有些不滿,感覺李牧耽誤了她聽八卦。
李牧則是完全沒把兩人的話聽進去,手中筷子不停,心中振奮,
「這《乾元六戊》名字真不是白叫的,如果當初在燕王府有這套劍法,至少不會被那老頭打的那麼慘,碰上昨天那色鬼,分分鐘教他做人。」
說著,用餘光瞟了趙楚依一眼,心中不忿,
「只是這心法,完全不長真氣是怎麼回事,記得當初《藏鋒訣》只是看了一遍,體內真氣便能自行流轉。」
「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趙楚依狠狠的將手拍在桌子上,聲音打斷了李牧的思緒。
李牧轉頭望向她,語氣有些不耐,
「客棧是你家丫鬟挑的,客房也是她親自開的,關我什麼事。」
「難道不是你讓她選的,剛進城時就有客棧,為什麼不選那裡!」
趙楚依掃了珊珊一眼,狐疑道。
「你安生點,她可是我的指路明燈。」
說著,李牧還給珊珊投去一個肯定的眼神,意思你運氣好,你說的算。
見道李牧向自己看來,珊珊剛要開口,便被李牧打斷道:
「這不怪我,你問問她,好好的斗笠面紗,為什麼突然又不戴了。」
聞言,趙楚依冷哼一聲,
「本姑娘,想戴就戴,不想戴就不戴,你管不著。」
李牧懶得理會這位大小姐,口中嘀咕了聲『白痴』,便低頭吃飯,不再說話。
氣的一旁的趙楚依,恨不得上來咬李牧兩口。
「劍法到手,不聽話老子直接跑路。」
李牧心中邪惡的想著,隨即站起身,走向床鋪。
「你要幹嘛!」
這時,趙楚依的聲音,又從身後響起。
李牧伸了個懶腰,合衣躺在床上,語氣慵懶,
「你睡了一晚上,我可是跑了整整一夜,我要補個覺,別打擾我。」
話剛說完,李牧就看到趙楚依憤怒的向自己走來。
「你睡這,那我睡哪?」
趙楚依站在床頭,掐著小腰,一臉憤恨的質問李牧。
李牧將身體向床內挪了挪,眼睛瞟了瞟身旁,語氣隨意,
「姑娘請自便。」
說完也不再理會,翻身將頭沖向里側,閉眼休息。
看到李牧一副欠揍的樣子,趙楚依氣的便要撲上去和他分一個雌雄。
還好被珊珊及時拉住,
「小姐,小姐,公子確實一夜未睡。」
趙楚依見有了台階,也不在找李牧的麻煩,轉身對珊珊說道,
「你也是,去休息會吧。」
珊珊點了點頭,便向床鋪走去。
這時,趙楚依卻開口叫住了珊珊,
「你幹嘛?」
珊珊疑惑的轉頭望向趙楚依,心中不解,
「不是小姐讓我去睡覺的嗎?」
隨即珊珊指了指李牧剛剛為趙楚依空出的位置。
趙楚依眼睛緩緩眯起,不等張口,珊珊率先狡辯道:
「我打地鋪,我就拿個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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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觀,後山瀑布。
一名看上去很年輕的道士正在瀑布旁打坐,臉色卻是很不好看,額頭布滿了汗水。
「善淵師叔,李牧先後斬殺了兩名冉奴的一階高手,尤其是衝殺燕王府的那位,應該是走的內家路數。」
一名明顯年長些的道士,走近青年道士,語氣恭敬的說道。
聞言,青年道士緩緩睜開雙眼,點了點頭,
「燕王府沒事便好,李牧畢竟曾是師父的徒弟,即使出了山門,能照拂還是要照拂一下的。」
年長道士點了點頭,覺得這位新來的師叔,說的有理,
「聽聞掌門日前下山,想來便是去了燕山城,師父還是念著曾經那位小師叔的。」
話罷,見青年道士已經再次閉上了眼睛,年長道士拱了拱手,便離開了。
待年長道士走遠,道號善淵的青年導師,突然睜開雙眼,眼中的驚喜,難以言表。
「他果然可以修煉!」
隨即眼中的驚喜變成了怨毒,片刻後又恢復了平靜,緩緩閉上,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如果李牧或是李玲兒在這裡,就會發現,當初那個倒在血泊中,交給李牧兩本竹簡的青年道士,還好端端的坐在這裡。
這時,山谷內,四面八方傳來一股渾厚低沉的聲音,
「師弟,你交代師兄的話,師兄已經幫你帶到,你答應師兄的事,可不要忘了。」
善淵沒有睜眼,臉上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緩緩開口,
「師兄昨日下山,今日才歸,應是去了聆音閣吧。」
這時,那聲音變成了一陣咳嗽聲,
「咳咳咳,好了,就不打擾師弟清修了。」
隨著聲音消失,山谷間,再次恢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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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天色漸暗。
陽縣,客棧中。
珊珊一邊拍打著李牧的肩膀,一邊呼喚,
「公子,公子。」
李牧聽著耳邊的呼喚,沒有睜眼,下意識的抓住了床前的兩雙小手,口中喚道:
「雨薇,小昭。」
隨即手中摸索了幾下,發覺有些不對,赫然睜眼望去。
珊珊正一臉嬌羞的望著自己,畫面有些一言難盡,李牧觸電般的抽回了手。
這才向另一隻手的主人看去,只見趙楚依一臉寒霜,眼中隱隱帶著殺意。
李牧向她投去詢問的目光,趙楚依水靈的眸子,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將目光轉向,仍然被李牧時不時揉捏的玉手。
不久後,李牧臉上又多了一道五指印。
自知理虧的李牧,也不狡辯,在李牧看來,這便宜占了就要認,要是沒占,就想辦法占了。
三人圍坐在桌前,一言不發的吃完了晚飯,李牧率先開口道,
「你們兩個睡床,我睡地鋪,出門在外,不要太挑剔了。」
李牧眼睛有意無意的看向趙楚依,示意『別看別人,說的就是你。』
珊珊一副『公子說的有道理的樣子』,點了點頭。
不久後,
躺在地鋪上的李牧,突然睜開眼睛,眼露疑惑之色,
「房頂有人?還是兩個?難道這麼快就被找到了?」
想到這裡,李牧快速起身,披上外袍,掃了眼床上睡得正香的兩人,正在猶豫把這倆人仍在這裡會不會有危險時,突然眼前一亮。
從腰間拿出碎銀,為珊珊卜了一卦,心中頓時有些嫉妒,
「這還真是天命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