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一輪明月高掛。
李牧摸著臉上,火辣辣的手掌印,一臉憤恨的看著趙楚依,心中不忿,
「摸的又不是你,你那麼激動幹嘛?」
「所以,你剛才跟蹤的人,就是你說的採花賊?」
趙楚依聽完黑衣女子的訴說,語氣有些焦急。
「這半月,已經有好幾家農戶的妻女失蹤,所以我才每晚蹲守在城中。」
說話間,黑衣女子回頭看向身後的屋舍,眼中有些茫然,
「今夜,我好不容易遇到那人,一路跟蹤,明明見他進了這屋子,可等我追上,人卻不翼而飛。」
「該死,我興朝治下,竟還有這等猖狂的賊人,我和你去找人。」
聽完黑衣女子的話,趙楚依將剛剛收回腰間的軟劍,又拔了出來,眼中的怒火已然難以抑制。
李牧看著兩人一拍即合,打了個哈欠,轉身就走。
「你上哪去?」
這時,趙楚依一臉疑惑的叫住李牧,語氣中隱隱有些不滿。
李牧轉過身,聳了聳肩膀,
「回去睡覺啊,還能幹嘛?」
這話像是瞬間點燃了二女的怒火,皆是怒氣沖沖的瞪著李牧,感覺李牧的腳要是再敢踏出一步,二人便會衝上來,活吞了他。
趙楚依更是噔噔噔的跑到李牧跟前,怒聲道:
「你沒聽到這位姑娘說,好多女子被賊人劫走了,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情睡覺。」
李牧挑了挑眉毛,試探的問道:
「那我去報警?不,不,去報官。」
「沒用的,要是官府有用,也不至於這麼久,一點消息也沒有。」
這時,黑衣女子也憤憤開口,語氣中對朝廷的鄙夷,毫不掩飾。
這次趙楚依倒是沒有應和,只是目光灼灼的看著李牧,大有你趕走,我就和沒完的架勢。
「不是,她說啥你都信,你有沒有腦子?」
李牧實在頂不住趙楚依的眼神,只好無奈開口。
「我所說的,絕無虛言,況且,這事並不是什麼機密,二位隨便找人打聽一下,便知曉我所言非虛。」
不等趙楚依反駁,黑衣女子率先開口,語氣篤定,生怕李牧不信一樣。
趙楚依也跟著用力點了點頭,樣子竟還有些可愛。
搞得李牧一個頭兩個大,又將目光移向黑衣女子,淡淡道:
「正經人,誰穿成這樣,還蒙著面。」
然後給趙楚依使了一個眼色,
「你不是要去冬來關,這種事情交給官府去做。」
聞言趙楚依蹙起好看的眉頭,像是在權衡李牧所說的話。
這時,黑衣女子卻上前兩步,走到李牧二人跟前,抬手取下臉上的黑巾,拱手說道:
「農家,許豆豆,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趙楚依看清女子容貌,下意識擋在李牧面前,笑著說道:
「豆豆姑娘,你叫我初一便好。」
李牧聽到農家二字,頓時來了興趣,看向女子容貌,愣了愣。
女子長了一張瓜子臉,五官精緻且立體,膚色相比趙楚依的粉嫩,要偏黃一些,是較為健康的小麥色,眉毛比一般女子要濃密,鼻樑高挺,唇紅齒白。
正當李牧尋思,眼前這女子,長得是更像『熱巴』還是『娜扎』時,卻感覺腳面傳來一陣劇痛。
「看夠了沒有!」
趙楚依咬牙切齒的聲音,傳入了李牧的耳中。
「十五!」
李牧突然將腿從趙楚依的腳下抽出,對著許豆豆一拱手,開口道。
趙楚依被李牧這個舉動,嚇得一個趔趄,轉身撲進了李牧的懷裡。
許豆豆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二人一眼,拱手道:
「初一姑娘,十五兄弟,若二位能助我一臂之力,在下感激不盡。」
「空口白牙的,不感興趣。」
李牧聽到許豆豆不咸不淡的話,直接拒絕。
趙楚依見拒絕的乾脆,眼睛死死瞪著李牧,隨即心中一動,嘟起小嘴,伸手拉住李牧的衣袖,搖晃了起來,聲音軟糯,
「公子~」
見到這一幕,李牧頓時瞪大了眼睛,心說
「這女人有病吧,小爺就算打光棍,打一輩子光棍,也不吃你這套。」
便見,趙楚依拼命的給許豆豆使眼色,許豆豆先是愣了愣,隨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上前抓住李牧另一個衣袖,剛要開口,李牧趕忙打斷道:
「打住!」
說完,扯回自己的衣袖,正色道:
「查案這種事情,我又不熟悉,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說著,李牧頓了頓,長吸了一口氣,才繼續道:
「而卻如果擅自行動,激怒了綁匪,導致綁匪撕票,額,導致那賊人害了那些女子性命,反而適得其反。」
嘴上如此說著,心中拼命的喊著,
「不關我事,我救不了任何人!我只是個普通人。」
趙楚依聽了李牧的話,陷入了沉思,自幼出自皇家的她,自然明白,文臣武將各司其職,互不干涉,否則定會出亂子。
一旁的許豆豆則是冷哼一聲,
「說的好聽,官府不作為,若我等也見死不救,難道任由那些女子被賊人所害,我看你就是怕了,虧你一身武藝,枉為男子。」
說著,許豆豆將黑巾蒙回面上,不屑的瞟了一眼李牧,
「說到底,還是那些女子與你無關,所以你才如此淡定,若是你的親朋妻女,在你面前被害,你還能如此冷靜,等待官府,幫你主持公道嗎?」
不知為何,當李牧聽到這話時,眼前突然浮現出蘇雨薇的身影,
「公子。」
耳邊好像又聽到了蘇雨薇的聲音,而當李牧伸手去抓時,那身影又消失不見。
李牧嘴唇有些顫抖,額頭的青筋直跳,大腦中不停閃爍著與蘇雨薇相識後的點點滴滴,隨即發笑出聲,
「我還真是雙標。」
此時李牧心中,自然已經有了答案,這答案撕下了他最後的遮羞布。
當初在燕王府門前,看著滿地的屍體時,他也熱血過,他也可以義無反顧的為他人搏命,然而事與願違,他最終還是離開了燕王府,並且是逃出來的,最信任的小昭,也並未如願的與他一同離開。
他不怪小昭,怪只怪自己的無能。
所以在離開王府後,李牧一直想用玩世不恭的人設,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怯懦,他想對這個世界更冷漠些,他覺得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
一時間,李牧覺得腦中一片清明,緊接著像個神經病一樣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