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只是緩緩抬起右手,伸出食指,便抵住了李儒的拳頭。
李儒眼中儘是不可置信,即使是燕王,也不可能用一根手指,接住自己的拳頭。
李牧聽到燕王的喊聲,隨即只是手指微微動了動,李儒便直接倒飛了出去。
剛好前來的燕王妃,看到李儒從門內飛出來,眉頭輕蹙,伸手將他截住,穩穩噹噹的按回了地上。
不等李儒開口,抬手打在李儒腦後,口中罵道,
「傷成這樣,還不老實,是要把你母后氣死,你就滿意了?」
在燕王妃看來,李儒定是又惹到了燕王,這才被教訓。
旋即一腳貼在李儒小腿肚上,輕哼一聲,
「還不進去認錯。」
李儒現在也反應過來,李牧為何敢如此對燕王說話,聽到母親的話,連忙點頭。
小跑著回到正廳。
李牧見這哥們怎麼又跑上來了,回頭看向燕王,卻聽李儒恭恭敬敬的說道,
「前輩,方才是小子有眼不識泰山,請,請這個前輩,水涵。」
「是海涵,你這個孽子,還以為你剛學會個成語有點進步,馬上就原形畢露,看老子不打死你,誒呦。」
燕王聽到李儒的話,起身就要上去揍人,結果一不小心閃到了腰,五官瞬間扭到了一起,又坐回了椅子上。
燕王妃看著自己這個兒子,也是滿頭黑線,上前提住李儒的後衣領,將他彎下去的腰提了起來,口中訓斥,
「什麼前輩,那是你二弟,李牧。」
李儒剛毅的臉上,瞬間布滿了迷茫之思,皺著眉頭反覆上下打量著李牧,像是在回想,自己什麼時候有個二弟。
這時,主座上的燕王,抬手擦掉額頭冒出的冷汗,輕咳兩聲,說道,
「牧兒是你眉姨娘的兒子,自幼在山上修行,前些日子才下山。」
聽到燕王的話,李儒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拍大腿,驚呼道,
「你就是那個拜入人宗修道的李牧,你竟然還活著,不是說你活不過六歲。」
話還沒說完,身後的燕王妃,又是一巴掌扇在李儒的頭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你要是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
李牧挑了挑眉毛,心道,
「眼前這人,確定是燕王的親兒子無疑了。看來原主的底細,燕王府里,也不是所有人都清楚的。」
這也讓李牧鬆了口氣,假扮世子的事情,在得知全部事情後,他也沒那麼抗拒了。
燕王府里,好吃好喝的,確實比自己在外面擺攤算命,過的舒服。
唯一擔心的就是要替原主背黑鍋,畢竟這個黑鍋,太噁心了。
看眼下這個情況,倒是不用擔心什麼了。
於是,李牧站起身,微微向李儒拱了拱手,寒暄了兩句,算是見面。
李儒的神色明顯有些激動,開口道,
「道門的功夫,真的這麼厲害嗎?你剛才是...」
話剛出口,便聽身後的燕王,語氣不善的打斷道,
「你是回來認親的嗎?」
李儒這才反應,臉色一下變得凝重,急忙開口道,
「可父王如今也受了重傷,冉奴人也不知抽了什麼風,率大軍在城下叫囂。」
李牧聽他們要說正事,也不插嘴,轉身坐回椅子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目光時不時的在張寒蕊的身上掃過。
聽了一會,李牧也算清楚眼下的狀況。
冉奴人,往年都是分成百人,最多千人的隊伍,遊走在冬來關周邊的縣城,搶糧搶物。
待關軍到了,就馬上撤回草原,從不與關軍正面衝突。
從去年開始,不知為何,冉奴突然湧現了大批的高手,這讓關軍損失慘重。
想要阻攔,就要付出十倍以上的兵力,否則,即使是勝了,也會是慘勝。
而昨夜冉奴人,竟派出高手,潛入軍營,連夜暗殺了數十名將領。
沒了這些將領掠陣,普通士族對付起冉奴人,便只能以命相搏。
李牧想了想,暗道,
「也就是說,自己這邊全是雜兵,而對面都是特種部隊,面對小範圍衝突,當然會吃虧。」
隨即下意識開口道,
「幹嘛不直接滅了冉奴?」
李牧的話,讓場面頓時安靜,眾人的目光齊齊看向李牧,把李牧看的有些不自在。
李牧一臉疑惑的看向燕王,不知道自己這話哪裡出了問題,
「難道是因為打仗勞民傷財?」
李牧對軍事確實沒什麼概念,心中也有些忐忑,感覺已經到了社死的邊緣。
這時,卻聽燕王默默的吐出三個字,
「找不到。」
李牧聽得滿臉問號,剛要發問,便聽李儒道,
「冉奴人就像憑空出現一樣,十年間我們派出無數斥候,甚至三次率兵踏入草原,從未找到冉奴人的居所。」
李牧皺了皺眉,試探道,
「是因為,冉奴是遊牧民族?」
「不!即使這樣,至少會留下痕跡,但我們從未找到任何,有關冉奴人生活過的線索,我們猜測,冉奴人可能生活在灰草原。」
李儒斬釘截鐵的否定了李牧的猜測,並給出了理由。
李牧又聽到了一個自己從沒聽過的地方,『灰草原』,正欲發問,便聽燕王說道,
「先解決眼下的問題,城外的冉奴軍隊不足為懼,現在要找到昨夜襲擊你的人,否則軍中的將領,就危險了。」
隨後,燕王一拍桌子,誒呦了一聲,強忍著疼痛命令道,
「傳令下去,從今日起,所有將官不得擅自離開軍營,城中實施宵禁,挑選兩萬人,分成十隊,由二階以上的武將坐鎮,駐紮入城。」
這時,廳外傳來一聲大喊,
「王爺,有前線的消息。」
燕王轉頭看了眼李儒。
李儒馬上會意,將傳令兵帶了進來,便聽傳令兵說道,
「啟稟燕王,冉奴人說,雲和公主在他們手上,若是想要公主活命,就讓世家的車隊出關。」
話音方落,只聽一聲巨響,李牧身側的桌案突然炸開,木屑飛濺整個廳堂。
這時,又聽屋外傳來女子脆生生的聲音,
「誰叫本公主,剛到門口就聽到了。」
李牧一個閃身,出現在趙楚依身前,反覆打量了一番,又抬手捏了捏她嬌嫩的臉蛋,惹得趙楚依瞬間羞紅了臉,口中輕啐,
「好多人,你幹嘛呀?」
李牧挑了挑眉毛,目光不善的轉頭看向傳令的士兵。
士兵也注意到李牧想要殺人的眼神,從李牧的動作大概也回過味來,趕忙高聲道,
「冉奴人就是這麼說的,小的也只是如數傳達而已。」
聽到這話,李牧自然也不會去為難他,而是有些擔憂的看下自己的手掌,皺眉想道,
「我好像,有點控制不住這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