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李牧的道。

2024-12-04 17:06:31 作者: 我在夕陽下奔跑
  此言一出,兩個人同時愣住了。

  李儒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李牧,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麼,目光驚疑的上下打量著李牧。

  一時間,這滿臉胡茬的大漢,眼眶竟然有些濕潤,手掌拍在李牧的肩頭,語無倫次的念叨著,

  「好,好,二弟,好。」

  來冉奴之前,他回了一趟燕山城。

  當時便在府上聽到有下人們背地裡議論。

  如今的李牧,曾是那位體弱二公子的擋災替身。

  平日裡見到的都是如今這位,而真正的二公子,早就病的不能見人了。

  起初,李儒並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李牧剛才下意識的說出了那句話。

  他突然反應過來,為何自打第一眼見到李牧就有著莫名的親切感。

  為何在項代茹想殺李牧時,他毫不猶豫的便站在了李牧這邊。

  什麼族叔的兒子,這種說辭,他當然清楚是怎麼回事。

  但若真如下人口中傳的那般,這一切便都說的通了。

  李牧自然是在夢境中聽到的這句話,不知為何,脫口就說了出來。

  看著李儒拍在自己肩頭的手,下意識便將其打開,隨即退後兩步說道,

  「大哥,我還有些事。」

  看著揪著項蒙匆匆離開的李牧,李儒突然咧嘴笑了起來。

  隨即想到那些多嘴多舌的下人,眉頭又是一蹙,低聲呵道,

  「玲兒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將府里管的像什麼樣子。」

  他終於理解燕王為何會給李牧安排這樣一個身份,替身說白了就是奴僕,那樣的身份確實不能成為世子。

  他嘴上雖沒說,卻也懷疑過燕王的決定,但今天,他心中最後那點芥蒂已然抹平。

  不管李牧過去究竟是什麼身份,但有一點他可以確定,李牧就是他寵的那個弟弟,這一點絕不會有錯。

  兄弟兩人的對話,絕對不會有第三人知曉。

  李牧雖不願暴露身份,卻用這種方式提醒他,這讓他十分高興。

  ……

  「狗男人,你怎麼了?」

  李牧站在一片萼紅花海前,大口喘著粗氣,額間的汗水已然將髮絲打濕。

  種種跡象表明,善淵確實是攙他的身子,之前李牧便一直猜測,善淵為何遲遲不動手。

  任由他積攢力量,卻絲毫不在意,仿佛他已是案板上的魚肉。

  當時李牧就猜測,善淵是在等一個契機。

  李牧想過很多種可能。

  也許是善淵自身的原因,也許是因為李牧的實力不濟。

  但自始至終,李牧都無法準確的做出判斷。

  然而,剛才的事情,讓李牧心中敲響了警鈴。

  同化。

  那夢境似乎讓李牧不知不覺間將自己當成了原主。

  一時間,李牧想起了之前許多不尋常的地方。

  對於燕王府的熟悉感,對小姨莫名其妙的信任,對燕王的親近,還有這個大哥。


  李牧用力的揉了揉腦袋,說實話,這種感覺讓他前所未有的安心。

  但理智告訴李牧,絕不能沉淪其中。

  甚至李牧突然生出了一個荒唐的念頭,會不會是這一家子合起來演自己。

  玲兒,小姨,老爺子,屏姐姐……

  「啊------」李牧壓抑的低吼了一聲,雙眸充血,眼中布滿血色。

  「狗男人!」君九齡手忙腳亂的站在李牧身旁,想要觸碰,手掌卻從李牧的身體上穿過。

  「九兒,你會騙我嗎?」李牧抬起頭,眼中閃著詭異的光芒。

  君九齡愣了一下,緊抿唇瓣用力的搖著頭。

  同樣的話,李牧昨天也問過蒼織。

  但不同的是,昨天的李牧自信淡然,眼底甚至透著玩味。

  可眼前的李牧,神情慌亂,眼中滿是恐懼,雖然在用憤怒遮掩,但那骨子患得患失卻騙不了人。

  「李朗,不要問我,問問你自己,你相信的從來都是自己。」

  嫣紅的花海中,李牧弓著腰,雙手撐著膝蓋。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一旁,是一襲黑裙的嬌艷少女,亭亭玉立,卻好似有著睥睨天下的威嚴。

  不知過了多久,李牧緩緩直起身子,嘴角掛著的淡淡笑意似乎永遠透著一副玩世不恭。

  如淵的眸子閃著亮光,睿智卻也不乏少年人的朝氣。

  君九齡知道,李牧想通了,這狗男人總是這樣,會因為一些小事去鑽牛角尖。

  卻也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閱歷,普通人可能一生都無法理解的東西,他只需要片刻便可想通。

  有時候執拗的要死,有時候卻豁達的好似看破了紅塵。

  「狗……」君九齡臉上掛著看笑話一般的笑容,正準備調侃兩句。

  李牧卻突然抱住了她,隨後,又從虛影上穿了過去。

  君九齡的身子一僵,她確信那不是幻覺,剛才的一瞬間,她真的感受到了李牧懷中的溫度。

  緩緩轉過,發現李牧也正在看著她,目光交匯間,她確信這次一定沒有看錯。

  李牧眼底一閃而逝的流光,是道蘊。

  比起上次的模糊感覺,李牧如今的道蘊已初具雛形,雖然還很弱小,卻也不容小覷。

  突然,君九齡的心裡咯噔了一下,她不敢想像李牧究竟放棄了什麼。

  道即天,天道無情。

  無論是女帝,丘禾,還是法家那位聖人,感悟天道者,無一不是斬情的過程。

  君九齡臉色蒼白,明明沒有實體的她,卻好似感覺到渾身的冰涼。

  「幹嘛呢!走了,那葫蘆應該就在前面……怎麼樣,要是光靠你那GPS,咱倆搞不好要找上好幾天。」

  「瞧見沒有,這就叫人脈。」

  君九齡呆呆的看著李牧那一臉嘚瑟的樣子,隨即綻顏一笑,李牧的道是什麼,她不清楚。

  但她知道,李牧還是那麼厚臉皮,眼珠子還是會時不時的朝她胸口掃。

  喜歡偷瞄她的鎖骨,見到她赤裸的小腳丫就挪不開眼睛。


  ……

  「小色鬼!真想把燕王府一鍋端了不成!」

  某條官道的馬車上。

  張寒蕊一把將手中書信碾成粉末,忽高忽低的偉岸胸脯,顯然是氣的不輕。

  「小姨,父王說什麼了?」

  身旁,李玲兒原本正伸長了脖子努力偷瞄,才剛看到了李牧倆字,就被張寒蕊的動作嚇了一跳。

  張寒蕊嫵媚眸子白了李玲兒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姐夫準備將你嫁人,讓你提前準備準備。」

  聞言,李玲兒的臉色頓時一白,不敢相信的看著張寒蕊,有些結巴的強顏歡笑道,

  「小,小姨別開玩笑了,父,父王現在最擔心的就是姜王叔,怎,怎麼……」

  「所以,你不想嫁咯?」張寒蕊歪頭看著李玲兒,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當,當然不想!」李玲兒斬釘截鐵,隨即一頭扎進張寒蕊的懷裡,撒嬌道,

  「小姨都還沒嫁人,玲兒,玲兒怎麼能搶在小姨前面。」

  張寒蕊愣了一下,好看的眸子眨了眨,這話怎麼聽起來像是在說她老?

  修長玉指戳著李玲兒的眉心,教訓道,「什么小姨,說了多少遍,叫姐姐。」

  「哦…姐姐。」

  這時,馬車外傳來一道衣袍的破空聲。

  李玲兒眸光一凝,當即握起了粉拳,便聽外面傳來一道雌雄難辨的聲音,

  「劍主,如您所料,我們剛將世子殿下欺母的消息放出去,馬上便有人出來澄清,消息根本散不出去。」

  張寒蕊柳眉微挑,指尖摸索著李玲兒的小眉毛,開口道,

  「那就換一個,臭小子不是剛在姜城殺了降兵……再加上那兩個女人,欺辱兄長,霸其妻女,記住,做的像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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