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議政殿!
「京城可還是天子腳下?一百多個殺手刺殺朕,竟無人救援,你們是不是在等著朕死?」
趙宣徹夜未眠,雙目猩紅,厲聲大喝。
「陛下恕罪,臣等無此想法。」
滿朝文武跪拜在地,低垂腦袋。
「京兆尹!宮外城內整體守衛為你負責,該當何罪?」趙宣暴怒!
一個身穿紅色朝服的中年男人,立刻拱手,沉聲道:「臣有罪,刺客潛入京城,臣毫無察覺,當處死刑,望陛下念在臣認罪的份上,放過臣家人。」
「罪不及家人。」趙宣冷哼,「朕恩怨分明、賞罰分明。來人,將他打入天牢。」
兩個禁軍立刻入殿,把人拖了出去。
「刺客無聲無息,就鎖定朕所在方位,定是禁軍內有叛徒,朕連夜抓捕一眾可疑人士,將其全部打入天牢。」說到這,趙宣將目光移向劉思虎,「劉愛卿,你覺得朕做的可對?」
「陛下理應如此。」劉思虎心底駭然,不敢反駁。
突然間,趙宣猛拍龍椅,咆哮滾滾:「皇宮禁軍十二支,一半大小統領是你趙家人,你沒有解釋?」
「陛下,此事和劉家豪無關係,劉家世代忠良,陛下莫胡亂冤枉!」
「而且被抓的人,都是陛下您親封的啊。」
「陛下,明鑑!」
劉思虎大喊冤枉。
「不錯,劉大人滿門心思為國為民,臣等有目共睹,陛下明鑑!」
緊接著,大半大臣跪拜求情。
呵,為國為民?趙宣眯眼,死死瞪著劉思虎。
自原主上位,劉思虎各種巧立名目,貪污錢財,看似很多錢都賠給了大涼,以及修建行宮,實際八成都被貪污走。
關鍵是,這些錢乃原主點頭,趙宣壓根治不了他。
趙宣微不可查的給柳莽使了個眼色。
柳莽心領神會,上前拱手道:「陛下,老臣有本啟奏。」
「准。」
「老臣要彈劾兵部尚書周天,夥同刺客,意圖謀反。」」
轟!
這話如驚雷,炸響議政殿,眾臣一片譁然!
謀反,誅九族的大罪!
周天老辣的眼中帶著怒火,「柳老賊,放肆,朝堂之上豈容你胡言?」
「不錯,柳愛卿,你說周天意圖謀反可有罪證?若沒有,乃污衊朝廷大臣,是殺頭之罪。」趙宣故作生氣。
「自然是有的,若周天問心無愧,搜他府邸,便真相大白。」
「陛下,臣願自證清白。倘若查無此事,望陛下嚴懲不待。」周天立刻道。
柳莽冷哼,「倘若找不到證據,老朽人頭奉上。」
一身正氣,大義凜然,看的趙宣都愣了,好岳丈,演技賊棒。
「行,到時……」周天怒目相視。
「等等,搜查豈是說搜就搜的?向來只有證據確鑿才能收,哪有一信口開河搜?」劉思虎不等他說完,立刻打斷。
今生的趙宣,給他一種不詳的預感。
「朕是天子,朕說搜就搜,朕的話,誰敢反駁?意圖謀反乃是重罪,等罪證確鑿,朕還能安穩坐在龍椅上嗎?」
劉思虎看了眼趙宣那吃人的表情,垂頭,臉色晦暗難明,不好的預感約法強烈。
周天看著朝自己傳來眼色的劉思虎,心起同樣不好預感。
他在宮中也有眼線,昨夜子時,趙宣秘密宣見柳莽,瞞不過他,今早柳莽開口彈劾,而趙宣不由分說就想搜,無非是刻意演戲要治他的罪。
呵呵,小皇帝果然還是嫩!
這些年和大涼司通的罪證,以及分得的錢財,早就秘密隱藏,神仙都找不到。
艘家?可以呀!只能搜出為國為民兩袖清風的兵部尚書周天!
老朽倒要看看,昏君會怎麼道歉!
思及此,他回以劉思虎一個放心的眼神。
於是……
趙宣帶領文武大臣,一千禁軍,浩浩蕩蕩的前往周府!
如周天所料,沒收到與大涼私通以及貪污的罪證!
但,卻在他的密室中搜出了一件龍袍!
滿朝文武面面相覷,他娘的,是真要謀反啊!
周天臉色煞白!這密室,是他瞞著家裡母老虎私通女子用的,昨夜還銷魂蝕骨了一番,今日怎麼會搜出龍袍?
「冤枉,冤枉!」周天狀如瘋癲,雙目赤紅,嘶吼道,「柳莽,你栽贓我?」
禁軍將人死扣地上,任他怎麼喊都沒用,趙宣更是大手一揮,下令打入天牢。
劉思虎全程黑著臉,未發一言,默默看著,細想從早朝開始發生的這一切,最後得出結論,這齣是有計劃,有預謀的戲!目的是要剷除他的爪牙!
只是不知道這是昏君自己的想法,還是柳莽通過柳如玉吹的耳邊風。
轉而一想,柳如玉真有這能耐,何苦在後宮受那麼多年的罪?
不對,蹊蹺!還有昨夜刺殺事件,禁軍統領大半是自己的人,自己卻渾然不知有刺客混入其中?
到底是誰在背後操控?瞞著自己組織刺殺……又或者,是昏君自編自導自演的戲?
劉思虎思緒萬千,怎麼想也想不通。
他近期確實是要殺柳如玉,可還沒動手呢,就出了這檔子事。
回尚書府後,他謝絕一切訪客,將自己關在書房內。
這一天,京城籠罩在殺伐中,禁軍十二統領,一下被殺九個。
兵部尚書周天抄家,連誅九族,打入天牢,擇日凌遲處死。
藉此次機會,禁軍開啟洗牌模式,寧可錯殺一千,不放過一個。
但凡疑似劉思虎眼線的,皆被處死!
一時間,京城風聲鶴唳。
刑場上,一天內總計斬首近兩千人,百米開外都能聞到濃烈血腥味。
天子遇刺,人頭滾滾。
百姓心中對趙宣的印象,除了昏庸無能外,多加了一項,暴君!
劉府,占地百畝,亭台樓閣,錯落而立,雕樑畫棟,奢華無比。
往日,從早到晚人來人往,都是訪客。但今天,卻不一樣,三步一崗,五步一哨,謝絕拜訪。
書房周圍更是戒備森嚴,百米內不允許任何人走動,甚至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書房內。
劉思虎看著跪在自己前面的馬勇良,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