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睚眥必報，不是君子

  門一開一合，腳步聲遠去，屋子裡只剩下祖孫二人。

  老夫人拿著手絹仔仔細細又溫柔地給孫沁兒擦去臉上的淚水。

  「別哭，祖母沒有怪你。」

  老夫人的聲音溫和，甚至還有幾分笑意，卻讓孫沁兒更加想落淚。

  她依偎在祖母懷裡，帶著哭腔道：「祖母幸好沒出什麼事，不然讓我怎麼辦。」

  「你如今知道怕了？」老夫人用手點了點孫沁兒的腦袋，「如今知道怕，這半年裡，為什麼還要做那麼多危險的事情？」

  孫沁兒一愣。

  她惶然抬頭，卻發現自己根本看不到老夫人的表情。

  這樣的認知讓她整個人都更加驚懼。

  「祖母……」

  老夫人對她說：「泱泱，你變了很多，從我壽辰開始，以後見你的每一面，我都覺得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老了，說不出來你的改變是從哪裡開始的，可是我大概能猜到為什麼讓你改變了。」

  「你的父親不是個好父親，母親也一樣，生下你就撒手人寰，讓你一個人長大。」

  「而祖母自然也不是一個好祖母，你的舅舅們也沒盡責，若是早一點把你接回賀府，讓你和姊妹們一起快快樂樂的長大，你如今該是多麼快樂的一個小姑娘。」

  她總不該是這樣的，處心積慮的操縱一切。

  最後這句話老夫人沒有說出來。

  她知道孫沁兒做的那些事以後，她沒有覺得生氣，只是驚訝，驚訝於孫沁兒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居然有這樣的膽識和智慧。

  說實話，老夫人是有一點驕傲的，畢竟孫沁兒的才智的確驚人。

  可是驕傲過後，又是止不住的擔心。

  她最開始還能看出來孫沁兒做這一切的目的是什麼。

  這種脫軌的掌控讓老夫人開始焦慮。

  直到這件事，她終於意識到了不能繼續放任孫沁兒這樣下去了。

  她拉著孫沁兒的手說：「你還有賀府，很多事情，你應該和我們商量的。」

  老夫人還是沒有責怪孫沁兒，她如同往日那般，溫柔地說著話，更是因為孫沁兒如今的身體情況，她還特意把語氣變得很溫和。

  她希望孫沁兒知道，賀府隨時可以為她撐腰。

  可是孫沁兒卻搖頭。

  「祖母，很多事情，我想自己解決。」

  她坦誠地抬起頭，看向老夫人。

  雖然看不到，可是她卻能想像到祖母是什麼表情。

  她語氣很堅定地說：「祖母，我要孫青山死，也要柳氏和孫菲兒死，我要欺負過我的中遠侯府，還有姜茵茵都受到懲罰，我睚眥必報，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她又說：「祖母，我知道我這樣很壞，可是我不得不這樣，難道我就應該被欺負嗎？為什麼所有人都想欺負我，祖母，我現在已經長大了，我不會再和以前一樣軟弱不堪，那些欺負過我的人，他們都不會好過。」

  孫沁兒說這些話的時候很平靜。

  她眼睛無波無瀾，不帶一絲仇恨。

  甚至語氣也是平靜的。

  可是這樣的平靜更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老夫人看著這樣的孫沁兒，終於知道她有什麼不一樣了。

  孫沁兒遺傳到了她祖父的性格，睚眥必報，不是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