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名字。」秦敘手掌貼在裴棄的肩膀上,兩人都是一個戰慄。
裴棄挑起半邊眉,「沒有名字?」
秦敘說,「剛撿到的時候給他起了個名字,但它不要,叫一次就咬我一次。」
裴棄偏頭笑了,「那得多難聽,你給他起的什麼,說來我聽聽。」
「二蛋。」
裴棄:「?」
裴棄:「……」
裴棄由衷道,「我要是它,第一口就咬在你脖子上,二蛋……你看我像不像二蛋?」
秦敘:「不像,你比它好看。」
「二蛋知道了咬你啊。」
秦敘慢慢靠近他,和他並排靠著,「你幫他咬我吧。」
裴棄一腳給他踹過去,水花四濺,沒用力,碰了下他的小腿。
「我只會揍你。」
「哦,聞之,你好兇啊。」
裴棄勾住他脖子,「還能更凶,要不要試試?」
「怎麼凶?咬我嗎?」秦敘對咬他的執著讓裴棄驚嘆。
裴棄鬆開了他,「你要是想磨牙的話,借你。」
裴棄說著伸出了手,手臂送到他嘴邊。
秦敘雙手托住,「確定嗎?」
裴棄:「害怕了?」
「你……」
「不咬算了。」裴棄收回手,捻著池子邊上放著的葡萄塞進嘴裡。
「裴聞之。」
「嗯?」
秦敘雙手撐在他兩側,「你知道齧臂之盟嗎?」
裴棄坦然道,「知道。」
「那你還……」秦敘剎住話頭。
裴棄說,他知道?
他知道!
秦敘瞬間像個毛頭小子似的站直,「你知道?」
「不知道怎麼當你師父?」裴棄好笑地看著他。
說著,他起身就要走,帶起一片水霧。
秦敘抓住他的手,「裴聞之。」
「嗯?」
裴棄彎腰,「晚了。」
裴棄鎖骨上的水珠落在他臉上。
秦敘呆在原地,眼睜睜看著裴棄隨意抓住衣裳披上。
他抓著池子邊緣爬起來,抓著衣裳跌跌撞撞去找裴棄。
裴棄就坐在院子裡,寬闊的椅子足以躺下兩人,但裴大爺不願意,他就喜歡一個人霸占著。
「裴棄。」
裴棄不理會他。
秦敘又換了個稱呼,「裴聞之。」
裴棄還是不睜眼。
秦敘湊過去,摸到了裴棄濕漉漉的發尾,迅速把人撈起來,把椅子扶起來立著,「靠著,我給你把頭髮擦乾。」
裴棄把玩著手裡的翠竹玉珏,「百依百順啊秦小敘。」
秦敘手上不停,暗暗用內力把他頭髮烘乾,「百依百順有獎勵嗎?」
裴棄笑著抬起他下巴,「哈,秦小敘,你是真的會得寸進尺啊。」
秦敘把手裡的帕子隨手搭在廊下的欄杆上,「嗯,恃寵而驕,所以,可以嗎?」
秦敘原本有點失望,聽到別的獎勵又燃起希望,「是什麼?你咬我一口嗎?」
裴棄:「……」
「屬狗的?」裴棄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
秦敘主動蹭他的手,「那是什麼?」
「你過來。」
秦敘最聽不得他這樣溫柔的聲音,總能蠱惑著他忘記一切,奮不顧身地跳下去。
他依言靠過去,裴棄微涼的手搭在他腰上,大有往下的趨勢,他趕緊抓住裴棄的手,「不行,你手上有傷。」
裴棄詫異道,「忍得住?」
秦敘弓著腰,默默退後,「還行。」
裴棄聞言果然收回了手,指著身後的池子,「要不再去泡會兒?」
「不要。」秦敘扣著藤椅的邊緣,長指上骨節分明,卻並不突兀。
裴棄低頭把人攬進懷裡,「你折磨誰啊?」
秦敘額頭抵著他肩膀,「折磨你。」
才怪,你撩完就走,瀟瀟灑灑。
秦敘都要聽不清他說的話了,一個勁蹭他的脖頸,「那你咬我一下,緩解一下,好不好嘛……」
裴棄頭疼,不想跟他鬼扯,裝模作樣咬了一口,「行了嗎?」
「嗯?不行,沒見血。」秦敘不滿地盯著那塊被只被他輕輕碰了下的地方。
裴棄支著腦袋,「兩個選擇,一,後面池子的水應該冷了,跳進去;二,我幫你。」
秦敘眼裡布滿水霧,他歪著頭仔細思考,然後退出裴棄的懷抱,同手同腳地走進去。
裴棄只聽到了一聲撲通。
他倒是沒心沒肺地靠著睡下去了,苦了秦敘,越來越扛不住他的調戲。
松墨和青硯蹲在屋頂上,把這一片的星星都數了三遍,還不見秦敘從溫泉里出來。
「咳,年輕人就是火氣旺啊。」松墨臉上泛著紅。
青硯倒是一派坦然,「你自己也沒大多少。」
松墨正要反駁,裡面嘩啦啦的水聲打斷了他的話。
秦敘裹著外袍走出來,把院子裡的裴棄抱到廂房去休息。
裴棄睡著這也是一樣的手欠,撈著人家的腰就揉兩下。
秦敘惡狠狠地把人裹成蠶蛹,推進裡面去。
翌日一早,裴小郡王非常不爽地發現自己動彈不得,而那個逆徒卻不知所蹤。
他不用猜都知道,除了秦敘那個逆徒,還能有人敢這樣對他!
「吃什麼?」秦敘從窗戶鑽進來,像個沒事人一樣把他身上纏著的被子解開。
「秦小敘。」裴棄磨牙。
秦敘歪頭,「嗯?」
裴棄氣不打一處來,「你卷我?」
秦敘無辜地湊近,「沒有,師父昨夜非要自己一個人蓋,徒兒都沒有被子了,差點著涼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自稱徒兒,兩人指尖都不由自主地顫了下。
裴棄啞然,這話編得,他都要信了!
「你覺得你師父我缺個腦子嗎?」裴棄幽幽地盯著他。
秦敘反問,「師父不能為了徒兒暫時缺一下嗎?」
這就是變相承認了,這就是他幹的!
「逆徒,我是你師父!你裹我,大逆不道,給我滾出去!」裴棄解脫束縛的第一個動作就是給他一腳。
秦敘也不躲,反倒是裴棄下手不重,頓時變成了調情。
裴棄沉默了下,張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