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眾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寧無霜突然遇到這種情況，卻沒有絲毫的慌亂。
其實，她早就有這個心理準備了。
這一夜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但終究是能沉得住氣的，當即微微頷首：「都起來吧。」
「謝族長！」
眾人齊刷刷站起。
這時，陳凡的聲音在寧無霜耳邊響起：「別愣著了，有話快說，大家都在等你。」
寧無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就算能夠接受這些，但是讓他們做什麼？
寧無霜想了想，道：
「實不相瞞，今日之事，我還沒有理清頭緒。
待我理清了這些，再來考慮接下來的情況。
「現在，只要一切照舊就行了。
「過去是什麼樣子，現在是什麼樣子。」
風不語輕嘆一聲，這兩年來，寧無霜和陳凡在一起，進步可不小。
在陳凡的幫助下，她的修為突飛猛進，智慧，也在不斷提升。
並不因得了一百七十二枚歸風鑒，而沾沾自喜，也不懼。
而且，他也沒有急著趕回瑤海之巔，因為父親的死訊。
如今，看見這一幕，反而讓他覺得安心了許多。
寧無霜望向陳凡，只見陳凡微笑著起身道：「今晚就到此為止吧，明天你們可願意來我長風鏢局？咱們換個話題？」
風不語目光微閃，微微頷首：「謹遵副鏢頭之命！」
「哪裡哪裡。」
陳凡揮了揮手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此別過吧。」
說完，陳凡拉著寧無霜站了起來。
寧無霜的目光，落在了他們身上。
他們的眼神各不相同，有久久不散的，有迷茫的，有欣慰的，有喜悅的……
但是，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的眼睛裡，都燃燒著熊熊的火焰。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離家許久的孩子，忽然間，遇到了一個家人。
只是這光芒，讓她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仿佛，在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逼迫她，讓她儘快的成長！
也只有這樣，才能承受得住他們的注視。
一路上，她都沒有說話。
陳凡也不打擾，只是默默陪著她。
「哦？」
陳凡似笑非笑道：「你怎麼知道？」
「你與顧士結伴而行，找到了驚皇亭的線索。只有你一個人回來了……而且，顧士好像和歸風鑒有關。」
寧無霜沉吟道：「若是沒有合適的人做橋樑，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而想要成為橋樑，就必須和歸風鑒有著極深的關係。
「那麼，我們假設，你和顧士都相信一個人。」
他是歸風鑒的人。
「而且，在你離開的當天晚上，就跟著你去了一個我不知道的地方。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一切都可以解釋了。」
「你只是猜測。」
陳凡微微一笑：「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是啊。」
寧無霜點點頭，道：「不過，有一件事，卻是可以解釋的，不管這件事有多麼的不合理。畢竟，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他說了那樣的話，顧士也不會和歸風鑒扯上關係......
「除非，顧士是歸風鑒的人！
「但問題在於，我們雖然對顧士的身世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一些。
「所以，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你，一種是我猜測的那個人。
「而此人……」
寧無霜道：「如果不是我身邊有這麼厲害的人，我的猜測可能會落空。」
陳凡眼睛一亮：「此話怎講，說來聽聽。」
「風不語今晚說過，這些年來，他們卻一直在看著我……」
「不過，就算他們注意到了我，也不可能發現我的內力波動。
「從這一點來看，他們應該是最近才發現我的內力增長的。
「那麼，我的第一個疑問就是，鏢局裡沒他們的人？
「從這個角度來看，這個人一直跟著我，對我很感興趣，但整個大覺寺，只有你一個人。
「不過，鏢局的鏢師，還在觀霞鎮，這一點，書軒的弟子們可以作證。
「可是玉知微和邱若水都留在了山上，邱若水卻走了……」
「玉知微告訴我，邱若水正在觀霞鎮監督他們修煉。
「綜合起來看，只有一個人可以做到。」
那就是是……邱若水！
寧無霜一口氣說完，然後看向陳凡，等待他的回答。
陳凡摸了摸鼻子道：「怎麼可能？」
「......」
寧無霜瞪了陳凡一眼。
陳凡長嘆一聲，啞然失笑：「邱若水就是其中之一。總鏢頭，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陳凡無奈道：「不過就算如此，我也能從這個角度，推斷出一些東西，雖然有一定的缺陷，但也足以讓我高興了。」
陳凡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寧無霜怔了怔，臉上微微一紅，但還是忍住了。
陳凡微微頷首：「這次來，是有原因的。」
「目的是什麼？」
「查我。」
陳凡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這一點，他早已知曉。
雖然邱若水從來沒有告訴過他這件事，但是他很容易就猜到了。
而且，這個時候，正是玉虛經動亂的時候。
這其中的巧合，實在是太多了。
寧無霜眉頭一皺，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不過，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如果我是她，我也會這麼做的。文武雙全，在江湖上混個武林盟主，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不過，
放著好好的江湖不去，非要加入一個不知名的小鏢局？
「不管是誰，看到這一幕，都會感覺到一種詭異的感覺。
「但，真正的英雄豪傑，卻是沒有女人的。」
「反倒是那些見了女人就走不動路的江湖人士，才會讓人覺得奇怪，這樣的人，多半有什麼怪癖。
「所以，才會來調查你，調查一下，你對長風鏢局，對歸風鑒，到底有沒有惡意。」
「......」
陳凡無語半晌，伸出手指，點了點寧無霜的額頭：「如果我真有惡意，你會怎麼做？」
寧無霜呆了呆，她發現，無論她怎麼想，都想像不到未來會是什麼樣子。
只要往這方面想，腦海中的畫面就會支離破碎，不再是一個完整的畫面。
她輕嘆一聲，道：「你的心機還不夠深嗎？我這輩子，都是你害的，後半生，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什麼。」
夜色下，那雙眸子裡，帶著從未有過的溫柔。
陳凡無奈道：「那就不好說了。」，
寧無霜咬牙切齒道：「陳凡，你以為日本鏢頭會放過你嗎？」
「你想怎麼樣？」
就在這時候，寧無霜從他的腋下，偷襲了他。
正所謂，背後捅刀子，防不勝防。
以陳凡的修為，在這麼近的距離內，根本看不清寧無霜是怎麼偷襲他的，他只覺得胸口一陣劇痛，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抬起頭，就聽得一串銀鈴響起，直奔長風鏢局而去。
陳凡重重點頭：「那就走著瞧吧。」
寧無霜驚呼一聲，加快了速度。
怎麼可能比得上陳凡？
一時間，笑聲不絕於耳。
此時已是深夜，附近的居民都已經入睡，被這聲音驚醒，點起了燈。
陳凡與寧無傷這才收斂了氣息，悄無聲息的潛入了長風鏢局。
片刻之後，燈光亮了起來。
忍不住皺了皺眉。
「還沒成親呢，就天天在一個房間裡，這也太不像話了吧？」
邱若水躲在窗戶後面，看到這一幕，心裡很不是滋味。
心中，卻是隱隱有些不安。
陳凡和寧無霜的行蹤，她是知道的。
寧無霜知道了這些，會是什麼反應？
遠遠的，她就聽到了一陣歡聲笑語。
也不知道是從歸風鑒那裡得到了什麼，還是陳凡的緣故。
「哪裡好笑了？」
邱若水搖搖頭，覺得這很不合理，但又覺得這是對寧無霜的不尊重。
至於寧無霜，她可以躲在牆後偷聽，但有陳凡在，又不敢這麼做。
她可以用冥凰不死神功瞞過陳凡的耳目，但也不能太過靠近。
最終，只能嘆了口氣，認命了。
但陳凡與寧無霜，卻絲毫不受影響。
寧無霜喝了一口水，陷入了沉思。
她不時抬起頭，看向陳凡，卻見陳凡正平靜的望著她。
寧無霜只覺得渾身發燙。
就像是杯子裡的水，突然變得滾燙起來。
她清了清嗓子，問道：「你知道歸風鑒的事情嗎？」
「信不過？」
陳凡似笑非笑的問著。
「我相信你。」
寧無霜皺眉道：「這件事發生的太過突然，讓我有些措手不及。」
「這是人之常情。」
陳凡淡淡道：「就算是我，突然冒出一百七十二個人，告訴我，我才是他們的主人，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那……」
「你覺得呢？」寧無霜看著陳凡。
「慢慢接觸，慢慢相信。」
陳凡淡淡道：「世間之事，能一蹴而就的，並不多。」
寧無霜點點頭，道：「那我們現在就來分析一下，父親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吧，那就從頭說起。」
陳凡看了寧無霜一眼，見她點了點頭，才繼續道：「一百多年前，楚不休闖入瑤海之巔時，他和陣法守護者聯手，創出了大化三千刃。
「楚不休和歸風氏的恩怨，就是這樣！
「這就是我們現在所經歷的一切。
「先不說楚不休對不對，單是這件事，就引發了一系列的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