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長風鏢局,接下了這個任務!
而且,這次的送鏢來得快,去得也快。
第二天,他就收拾好了馬車,出發了。
任千橫聞訊趕來,卻是遲了一步,想要相送,卻見長風鏢局大門緊閉,不由心中一嘆。
面色不變,卻多了幾分凝重,轉身朝著紅樓走去。
長風鏢局的任務,雖然沒有鬧得滿城風雨,但卻是鬧得沸沸揚揚。
紅樓紅姑也算是見多識廣之人。
所以當任公子陰沉著臉走進紅樓的時候,也不敢靠近。
只是覺得,長風鏢局,已經不是以前了。
銀安錢莊的少東家,以黃金百萬兩的價格,請長風鏢局走這一趟。
長風鏢局的人,毫不猶豫的便答應了下來。
其實換個時候,也不是不可能。
那可是一百萬兩啊!
但現在,他卻面臨著兩個選擇,一個是錢,一個是天斗幫。
毫無疑問,長風鏢局為了錢,不惜得罪這位馬上就要訂婚的大少爺。
但紅姑卻是不置可否,連紅樓中的女子都不許說一句話。
不管長風鏢局做得對不對,任千橫的心情如何,都不關他們的事。
這些大人物之間的關係,也不是她們能夠弄的懂的。
隨便說幾句,就會得罪人,弄不好還會死在這裡。
是以,命令紅樓中的人,絕口不提這件事。
別人不敢說,古大家卻敢說。
說話間,她將一杯酒遞給了任千橫。
任千橫嘆道:「不錯,走了。」
「是不是很失望?」
古大家微微一笑。
「是啊。」
任千橫點頭,看了一眼古大家,又笑道:「只是,恩公不能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會,讓我很失望。畢竟,我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他的功勞。可是如今卻是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讓他不能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儀式,實在是太可惜了。」
古大家聞言,長出一口氣,道:「那就好。」
「咦!不然呢?」
任千橫一怔。
「你真的不知道,自從長風鏢局接了鏢物後,整個武庚城的人都在議論什麼嗎?」
古大家說道:「都說孤月天刀目光短淺,為了區區一百萬兩,就得罪了天斗幫,實在是太不划算了!眼看著大公子的定親宴會就要開始了,他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這是對天斗幫的不敬。」
任千橫劍眉一挑,冷冷一笑,道:「這世上,竟有這等聲音?」
「那是。」
「紅姑還真是守規矩。」
任千橫冷笑一聲:「銀安錢莊突然出了問題,他們自然要找恩人。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我是銀安錢莊的少爺,在這武庚城中出了這樣的事情,恐怕我也會這樣做,若是不去找這長風鏢局,那又該找誰?
「再說了,一百萬兩,那可是一筆巨款啊!有了這件事,恩公等人的下半輩子,怕是都能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了。
「哪裡比得上我的訂婚宴會?
「我沒有諷刺的意思,也沒有責怪恩公的意思。
「從認識恩公到現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
這點小事,我怎麼能怪長風鏢局?
「竟敢說恩公目光短淺,也不看看你他的界有多高?」
這任千橫是真的怒了。
古大家哈哈一笑:「你能如此想,那就好。我還怕你忘了恩公的恩情,怪他在這個時候接了任務。不得不說,世事無常,誰也看不透過去未來,否則,也不會有太多的遺憾。」
任千橫點了點頭,看向古大家,欲言又止。
笑了笑,道:「你能說出這番話來,我已經很高興了。說起來,這場訂婚宴會,恩公不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只是婚約,成親那一天,你要和他大醉三天三夜!」
「當然可以。」
古大家微微一笑,道:「如果你孤身一人,很難支撐得住,那就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我們聯手,總能擊敗孤月天刀!」
任千橫哈哈一笑,轉移了話題。
說話之時,那凝重之色,也是一掃而空。
兩人在紅樓中閒逛了近半個時辰,任千橫便告辭離開,他還有正事要辦,不能久留。
古大家一臉柔情的將他送到了院子門口。
他越走越遠,臉上的溫柔也被平靜所取代。
眼神里,帶著一絲複雜。
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著,似乎是在想著什麼。
就在這時,一個黑衣男子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她的身後,單膝跪地:「樓主。」
「傳訊……」
古大家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失望:「陳凡的事情,已經沒有任何疑問了……原計劃,照舊!」
「是!」
黑衣人答應一聲,剛要站起來,卻又頓了頓,壓低聲音道:「樓主,小人有一句話,還請樓主恕罪!」
「嗯?」
古大家轉過頭來,看著黑衣人,淡淡道:「說吧。」
古大家身軀一顫,猛地睜開雙眸,眼中閃過一抹凌厲之色,狠狠地瞪了黑衣人一眼。
倒飛而出。
倒在地上,翻滾了幾圈,臉上的黑色面具已經被鮮血染紅,看起來極為妖異。
「放肆!」
古大家終於開口了,厲聲道:「你到底想說什麼?你的意思是,我...我喜歡任千橫??」
黑衣人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一言不發。
「荒謬,荒謬!!!」
古大家走來走去,手指微微顫抖:「放肆,放肆!就憑你,也想讓我饒你一命?很好,很好,你想死嗎?!」
黑衣人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古大家。
不知為何,古大家心中的怒火,竟然在這一道目光之下,慢慢的平息了下去。
她輕嘆一聲:「是我失態了。」
「若不是在乎,又怎會如此失態?還請樓主三思,在下告退。」
「站住。」
古大家再次開口。
「我可以饒你一命,但我不會放過你。」
話音剛落,古大家已經出現在黑衣男子面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身體:「去吧,下一次,殺無赦。」
「多謝樓主的恩賞!」
他輕嘆一聲,飛出了院落,消失在了武庚城的街道上。
幾步之間,他落在了一座院落之中,突然有人落了下來,院子裡的一隻信鴿頓時飛了起來。
黑衣蒙面人顧不得那麼多,逕自走進房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筆墨紙硯,用竹筒裝了起來,走到鴿籠面前,辨認了一番,又打開一隻竹筒,系在鴿子腳上,然後一甩。
鴿子撲騰著翅膀,很快就消失在了天邊。
黑衣人這才鬆了口氣。
只見他那隻平平無奇的手臂,陡然膨脹了一圈,袖子也被撐得鼓鼓的。
來不及細看,宗守就猛地一縮。
如此反覆數次,只聽轟的一聲,血光乍現,整條手臂都化為血水,灑落在院落之中。
黑衣人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直接暈了過去。
他可以不死,但一定會受到懲罰!
這是他應得的懲罰!
他悄無聲息地走進房間,在房間裡轉了一圈,卻是一無所獲。
然後,他走到了黑衣人的面前,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勢。
只見那斷臂處,鮮血並不是很多。
黑衣男子在手臂被斬斷的那一刻,便已經失去了意識,這說明他並不是自己止血。
「一擊致命,就已經準備好止血了嗎?
但他畢竟是個少年,欣賞古大家,然後喜歡上了,最後愛上了她。
愛情這兩個字,最是吸引人,讓人一葉蔽目,不見泰山。
再加上上古大家都是這方面的專家,他這件事藏得很好。
不過,想要神不知鬼不覺,那就只能自己動手了!
昨天晚上,還纏著自己,想要知道天斗幫抓到的是誰。
哪怕這任千橫真的如一張白紙一般,但他怎麼可能一點懷疑都沒有?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去質問古大家,而是拐彎抹角地問了幾句,果然什麼都沒問出來。
終於,他將自己在天斗幫的遭遇告訴了大古家。
並且恰到好處的表示出了自己的疑惑。
她的話很溫柔,也很可憐,雖然一句話都沒說,但卻透著一股「你冤枉我」的味道。
若是換做平時,光是這樣的態度,任千橫早就受不了了,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但任千橫卻是鐵了心要這麼做。
但他並沒有表露出自己的決心,反而像是受到了古大家的安撫,還安慰了古大家幾句。
他轉過身,開始小心翼翼的調查。
身為天斗幫的大少爺,天斗幫的很多秘密都瞞不過他。
很快,他就查到了一些東西。
但今天,陳凡的離開,卻讓他下定了決心。
所以,他今天特意來找古大家,也是有目的的。
因為他意識到,整個事件中,似乎就只有他一個人,對此一無所知。
還有很多不合理之處。
父親竟然允許一個娶青樓女子,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如果有人懷疑古大家的身份,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陳凡明知道自己要訂婚了,還接了這個任務,雖然這個任務看起來很合理。
不過,他的懷疑也變得更加強烈了。
如果這一切都是他父親和他的恩公設下的陷阱,那麼陳凡離開的消息,古大家一定會調查清楚的。
果然,今天剛進紅樓,這位古大家就開始打擦邊球了。
而在他離開之後,立刻就發生了一件事。
現在一切塵埃落定,任千橫卻是有些迷茫了。
這段時間以來,他所做的一切,都像是一場籠罩在迷霧之中的大夢。
現在大夢初醒,卻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他的笑話。
他自嘲地笑了一聲,加快了腳步。
他的目標並不是紅樓,而是天斗幫。
身為天斗幫的大少爺,他必須要去看看自己的父親,然後再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