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好人
花費了足足半個小時的時間，有馬才終於安撫好了這位山中忍者的情緒，並從他的口中得知了關於喰種的一切。
然後咬著牙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後面那些喰種完全是由那些貴族利用白石琳製造出來的？！」
面對臉色鐵青的有馬，這名山中忍者急忙撇開關係：「不是我說的，是他們的記憶的確是這樣子的。」
有馬低下頭，心中似乎有雷霆在醞釀著。
他的村子，整個湯忍村都死在了喰種的手中。
而這一切的開端，又是來源於湯忍對於喰種的襲擊。
原本他以為自己剷除喰種的行為代表了絕對的正義，但現在他突然現在，自己的正義，似乎從一開始就不是絕對正確的。
仇恨，是延綿不絕的。
他心中突然有了這種明悟。
但那些該死的貴族和大名，竟然還在不斷地製造出喰種。
這樣的行為無疑會導致仇恨的擴大.
在理想的破碎和憤怒的情緒作用下，他腦子當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但是在實行這個想法之前，他必須要搞清楚一些事情。
他將猿魔喚醒，赤紅的雙眸死死盯著他。
「我需要知道，大名他們製造喰種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聽到敵人的詢問，猿魔只是平靜的和其進行對視，根本沒有開口的打算。
於是有馬又開口了。
「我已經知道了白石琳的下落，如果你保持沉默的話，我會殺死你的夥伴，以及伱的小姐。」
「混帳！」
猿魔直接破口大罵。
白石琳絕對是他們這些原始喰種心中絕對不能觸碰的禁地。
有馬臉色依舊平靜，只是發紅的眼睛代表著他內心的怒火。
「如果你可以告訴我貴族的目的，我可以答應你，會留下白石琳一條性命。」
「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從來不說謊。」
有馬的話讓猿魔馬上產生了動搖。
雖然是敵人，但有馬的口碑人盡皆知，他是一個真正的君子。
說到做到的那種。
即便是對喰種也不會食言。
這時候，有馬的名聲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猿魔終於開口了。
「赫具。」
「那些該死的貴族製造和抓捕喰種是為了製造出更多的赫具！」
有馬眉頭輕輕一皺。
「如果是需要赫具的話，那他們為什麼不將喰種製造出來後殺死提取赫具呢？」
猿魔閉上眼睛，似乎回憶起了什麼，聲音無比乾澀道：「情緒。」
「只有足夠的情緒刺擊，才會讓喰種的赫包變得更加強大。」
「所以那些貴族會利用小姐的能力製造出喰種，然後流放到各地，讓他們在生存和調查局的壓力下不斷成長，最終成長為足夠強大的喰種。」
「最終由你們調查局進行收割，製作成強大的赫具。」
聽完猿魔的講述，有馬第一個想到的便是種地。
白石琳就像是一個種子生產者。
這些喰種就是種子。
整個火之國就是一片巨大的農田！
而包括他在內的調查局，不過是貴族們僱傭的一批農夫而已。
「原來，生產喰種的一直是人類自己」
這樣的事實讓有馬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了。
他用僅剩的一隻手掌按在臉上，嘴角揚起一個誇張的弧度，口中不斷說道：「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
「人類，真是一個噁心的種族啊！」
有馬的笑聲逐漸平息，好似又恢復成平日裡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
但猿魔知道，在這副溫文爾雅的表皮下，真正的有馬，已經徹底發生了改變！
這位SSS級赫具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調查局，留下了面面相覷其他調查官們。
「有馬大哥，你要去哪裡？」
池上建人跟了上來。
有馬回以一個如沐春風的笑容。
「我準備去了解掉喰種的源頭。」
聽到這句話，池上建人的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
「有馬大哥知道喰種始祖的位置了嗎？」
喰種們之間一直有一個傳說，那就是所有喰種都是起源於一個始祖。
而尋找到那個所謂的血脈源頭，喰種始祖便是所有調查員夢寐以求的理想。
有馬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並將目光投向大名府。
「當然，我已經找到了。」
池上建人隨著他的目光看去，嘴角同樣揚起。
「是在那裡麼？」
大名府的門口站著幾名武士。
這是大名府自己的防衛力量。
不過按照猿魔的講述來看，大名說不定自己也培養了一支赫具使近衛隊。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
「有馬將軍，您是來拜訪大名大人嗎？我馬上就去通知。」
作為火之國新任將軍，這些武士對於有馬相當尊敬。
「不用了。」
有馬輕聲開口，隨即打開了手中的公文包。
在公文包開啟的瞬間，可怕的電流從中釋放出來，幾名武士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電暈過去了。
但這樣的行為無疑很快引起了大名府的戒備。
大量家臣武士被調集起來，然後大名也現身了。
他憤怒地看著這位新任將軍，呵斥道：「有馬，你要幹什麼？！」
「我想知道，白石琳在哪裡。」
有馬平靜的和大名對視著。
「白石琳」
很明顯的，大名有些慌了。
通過他的反應有馬幾乎可以確定某些事情。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抽出自己的赫具，並且變換成騎士槍的形態，打開後對準這位火之國最尊貴之人。
強烈的電流不斷凝聚著，逸散在空氣中的電弧讓大名頭皮發麻。
「快來人，阻止他！」
大名驚恐的嘶吼著。
但已經來不及了，龐大的光柱激射而來，馬上就要將其吞沒。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名中年男人出現。
他揮舞著手中肉翼型的赫具在大名面前形成一面盾牌，艱難擋下了有馬的攻擊。
劫後餘生的大名喘著粗氣，但隨著大量武士和自家培養的赫具使將有馬包圍，他馬上又趾高氣昂起來。
「有馬，幸好我留了一手，培養了自己的近衛隊，否則還真要給你造反成功了！」
「沒想到我這麼信任你，你居然會選擇背叛我！真是該死啊！」
沒錯，在大名看來，有馬這種行為就是有預謀的造反。
看著這周圍的赫具使和武士，有馬笑了。
「大名閣下，或許有一件事情你想錯了。」
「我能夠坐上今天這個位置，不是因為你的信任和恩寵，而是我的能力。」
下一秒，有馬手中的長槍轉化成武士刀，然後大量水汽瀰漫四起，化為流轉的氣流，以有馬為中心朝著周圍絞殺而去。
這些武士和赫具使根本無法抵抗無處不在的水霧，僅是瞬間，有馬周圍的數十人便被絞殺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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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多的支援則是被他身邊的池上建人攔了下來。
見狀，大名身邊的中年男人只好主動出擊，操控手中的肉翼赫子朝有馬重重砸來。
「斷水。」
有馬輕吟一聲。
空氣中的霧氣凝聚成水流，無比整齊的將肉翼斬斷。
然後整個人出現在中年男人面前，電光一閃，長槍無情將其洞穿！
大名難以想像地看著這一幕。
他沒想到自己精心培養的家臣和武士在這個男人面前竟然如此的不堪一擊。
「輪到你了，尊貴的大名閣下。」
很快，有馬提著大名閣下的腦袋來到了大名府地下數十米的實驗室當中。
這裡除去數不盡的被關在試管當中的實驗體之外，就是中間那個扭曲的肉球了。
這個肉團是十幾米高，無數管道插在它的身上，正在不斷地汲取它身上的Rc細胞用於製造新的喰種。
由於這些管道的刺激，這個巨大的肉團正一顫一顫的。
有馬想都沒想，直接揮動手中的長刀將這些所有的管道全部斬斷，然後將大名的腦袋丟在了肉球的面前。
似乎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那個肉團再一次驚恐的收縮起來。
有馬緩緩走到肉球面前，伸出手觸碰著她。
「放心，那個傢伙已經死了。」
聽到有馬的聲音，肉團緊繃的神經這才緩緩放鬆下來。
在確定那個一直利用自己進行實驗的傢伙已經死了後，肉球才微微蠕動著，吐出一聲輕微的：「謝謝你。」
在這一瞬間，有馬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樣，心中湧現出極其的情緒。
突然，扭曲的肉團上面迸濺出一道鮮血。
「救救.我.」
肉團再一次出聲。
有馬手顫抖了一下，咬牙道：「怎麼救你？」
「殺」
「殺？」
「殺了我」
有馬沉默了。
想來也是，與其忍受著這樣的痛苦，倒不如一死百了吧？
「我答應了猿魔和黑犬，不能殺你。」
有馬還是說道。
「猿魔？黑犬？」
「是大石哥哥和麻里姐姐嗎？」
「應該是吧。」
有馬也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只能估摸道。
「那拜託你了，殺死我，我要以最好的姿態去見他們.」
「我想穿白色的好看的裙子」
「我想扎一條小辮子」
「我知道了。」
有馬突然打斷了肉球的話。
「我會滿足你最後的心愿的。」
「真的嗎？」
肉球終於流露出一絲雀躍的感覺。
「只要直接把你殺死就可以了是吧。」
有馬的聲音又恢復了冷靜。
他決定滿足這個女孩的願望。
即便她是毀滅了自己村子的仇人的妹妹。
「嗯，只要殺死我的話，我的力量就會消散，以後這個世界就不會有喰種啦.」
「希望以後大家都能夠和諧相處下去吧.」
「我知道了。」
有馬又一次打斷了她的話。
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抽出武士刀形態的赫具，伴隨著金色的雷霆，狠狠將肉球斬開！
雷光綻放，刺破黑暗！
鋒利的刀鋒輕而易舉地將肉球剖開，露出了位於最裡面的，被無數血肉包裹的女孩。
女孩白色的裙子已經完全變得鮮紅，臉色蒼白，氣若遊絲，但依舊對有馬露出了一個笑容。
「謝謝.你.」
「大哥哥」
有馬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想要將女孩抱起，但卻發現自己少了一隻手臂。
突然，女孩坐起身子，將手掌輕輕落在有馬的斷臂之上。
一股神秘的力量綻放，周圍的血肉似乎受到了某種牽引，竟然匯聚在了有馬的肩膀之上，形成了一根新的手臂！
「就當是我的答謝吧。」
白石琳笑著，臉色因為鮮血的襯托變得更加蒼白了。
有馬愣了愣，隨著他的念頭，熟悉的感覺再一次降臨。
他抬起雙手，將白石琳環抱而起，朝著外面一步一步走去。
離開廢墟後，他迎面便撞上了調查局的諸多赫具使。
包括除了池上建人之外的另外三名特級。
「局長，你為什麼要」
森川敬太難以理解地看著有馬。
但有馬並沒有回答他的意思。
「讓開。」
他抱著白石琳，一步一步朝著外面走去。
明明沒有拿武器，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像是有無數利刃在切割著周圍人的皮膚。
就這樣，他視若無人的走到了被帶到現場的黑犬和猿魔兩個人面前。
「將他們鬆開。」
有馬開口命令道。
在有馬的凝視下，兩個調查局人員立馬就聽從了命令。
雖然這位領導剛剛殺了大名，但他們作為調查局的一員，對於有馬的實力那可是再清楚不過了，幹掉他們是分分鐘的事情。
在猿魔和黑犬解綁後，有馬將白石琳放在了他們面前。
「小姐！」
「小姐！」
兩人幾乎是立馬衝到白石琳面前。
聽到他們的聲音，白石琳這才艱難的睜開眼睛，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喜色。
「大石哥哥，麻里姐姐，能見到你們，小琳很開心……」
猿魔發現了白石琳的虛弱，立馬轉頭質問有馬。
「你不是說你絕對不會傷害小琳的嗎？！」
不等有馬說話，白石琳便主動說道：「大石哥哥，這是我的決定，是我讓大哥哥幫我解脫的……」
說罷，她又看向有馬，繼續道：「有馬哥哥他是一個好人。」
看著白石琳的笑容，有馬眼皮微微一抖。
「咳咳咳……」
白石琳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
這一陣急促的咳嗽似乎帶走了她最後的體力和生機，她看向幾人，留下最後一句話：
「這樣的仇恨，就到我這裡結束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