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穿透
和其它大多數魔女契約不同,「雷之羽」的類型並非「魔法」,而是「契約標的」。
根據契約條款,立契人可以向■■■■借用一片雷之羽,並通過它實現飛行和攻擊的效果,只要契約成立,立契人就可以一直借用這片羽毛,而當契約解除時,雷之羽就會從立契人身上消失,重新回到■■■■的身邊。
換言之,「雷之羽」是一份租賃協議,租借雷之羽的價格也在契約的條款中有所明確:
「每一次展開雷之羽,都需要額外消耗持有者【】魔爾魔力」
但在夏夜簽訂的「雷之羽」契約中,上述條款【】中的數字是「0」。
也就是說,她無需為借用雷之羽支付租金。
過去,這一直是夏夜感到疑惑的地方,但如今,這個疑問似乎已經得到了解答。
自從激活那顆巨大的腦袋,「雷之羽」契約的階數一下子從1階躍升到了5階,契約的條款也有了少許變化:
雷之羽(5階)——
雷之羽(「巴爾」柱系契約標的)——
這是一片由雷電編織而成的羽毛,持有者可將它展開成為羽翼,令持有者以【極快】的速度飛行最長不超過【10+2N】秒,並在飛行結束時,令羽翼綻放為【99*N】簇雷電,如持有人指定目標,則可攻擊【100+10N】米範圍以內的指定目標,如持有人不指定目標,則攻擊以持有人為中心、半徑【50+5N】米的球形範圍內的所有目標;持有者也可以選擇不進行任何攻擊。飛行過程中,持有人可提前結束飛行狀態。
——
綻放後的雷電將在【10-2N】秒內重新聚合為雷之羽,聚合完成後,持有者可再次展開它。
——
每一次展開雷之羽,都需要額外消耗擁有者【0】魔爾魔力。
——
每一次展開雷之羽,都需要額外消耗持有者【】魔爾魔力。
——
魔女之王向所有持有者借出的羽毛,就如同綻放後的雷電會重新聚合為雷之羽,終有一天,所有的雷之羽也會重新回到原主人身上。
——
【N】代表「雷之羽」契約之位階,【極快】代表持有者合理認知之極快。
……
原本被■■■■遮蓋的部分顯露了出來——是「魔女之王」。
基於此,自己使用雷之羽無需消耗任何魔力也變得合理起來。
如果自己是重生後的魔女之王,或者至少是她的一部分,那麼雷之羽的所有權就屬於自己,而自己向自己「租借」物品,當然不需要支付租金。
相反,由於自己的角色從「借用人」變成了「所有人」,明明沒什麼變化的契約條款,如今卻可以從中讀出另一層意思——或許自己可以將雷之羽借給其它人使用?
時間回到一刻鐘前:
「莫比迪克」號的駕駛室內。
「到底怎麼回事??」看著仿佛被什麼撞到腦袋的夏夜,雅哈忍不住再次問到。
這一次,夏夜總算回答了她:「我與強襲魔女的連接被什麼東西隔斷了……」
她將剛剛遇到的情況飛快地描述了一遍。
「聽起來有點像『絲幕』。」一旁的柯倫忽然插話道。
「『絲幕』契約?」
「對,就是上城區在與中城區的交接處布置的那種,效果和你剛剛描述的差不多。」
「可是……為什麼蛾獸會用契約?」
「不一定是契約,可能只是效果差不多的能力,我來問問蘇沙……」柯倫頓了幾秒,才重新開口道:「……果然,她沒理我。」
但現在的重點也不在這上面。「假設那就是『絲幕』契約好了,有什麼辦法可以穿透它的阻隔嗎?」夏夜又問。
「……距離吧。」柯倫想了想,回答道。
「按照魔能動力學的說法,無論什麼契約,其效果都基於魔力密度,只要你與強襲魔女之間的距離縮短,維持你們聯絡的魔力密度就越高,只要高於『絲幕』阻隔層的魔力密度,就能將它穿透,恢復通信。」
儘管按照過去那個「夏夜」的研究結果,所謂的「魔能動力學」多半是一套錯誤的理論,但眼下不是學術研究,無論對錯,試一試總比毫不嘗試要好。
「『伯倫希爾』號現在在什麼位置?」她問。
「它一直全速前進,距離『絲幕』籠罩的範圍已經很近了。」柯倫微笑道。
沒想到前出支援的速射炮艦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場……夏夜看著柯倫的笑容,總覺得對方在說:看,還是要靠我吧?
「我現在就去『伯倫希爾』號。」夏夜說,接著又轉頭對雅哈道:「艦隊指揮就交給你了。」
「去吧,我會讓其他船加速跟上,儘快進入『絲幕』支援你們。」
「記得讓『蘇沙』幫你引導方向,這種小事她還是會幫忙的。」柯倫提醒道。
夏夜點點頭,快步走出駕駛室,「雷之羽」化為緋紅雙翼,在後腰展開,帶著她飛入了以太海。
「雷之羽」的冷卻時間為【10-2N】秒,這意味著契約階數達到5階後,冷卻時間就會變成0。
同時,如今當羽毛達到最長飛行時間後,持有者可以選擇不進行任何攻擊,避免了像過去那樣,被迫像一個大煙花那樣炸開的窘境。
在雲海上飛行了20秒後,夏夜身後的雙翼綻放成了495簇雷光,由於她並沒有進行攻擊的意願,雷光在綻放的一瞬間就沒入了虛空,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它們立刻又從虛空中返回,重新聚合成一片羽毛,緊接著,羽毛化為雙翼,帶著夏夜繼續向前飛行。
「雷之羽」的飛行速度非常快,羽毛綻放了兩三次後,「莫比迪克」號便已經被甩得不見了蹤影,同樣不見蹤影還有「伯倫希爾」號,這是當然的——在遼闊的以太海上,尋找一艘長度不足100米的船無異於大海撈針。也因此,夏夜需要藉助花魔女的能力。
「蘇沙,我需要『伯倫希爾』號上的柯倫的位置。」夏夜對躺在被子底部的花朵說道。
花朵一動不動,但片刻後,夏夜的腦袋中響起蘇沙的聲音:
「你呼叫的神明正忙,無法及時回覆:
「--如需查詢花朵狀態,請說『1』;
「--如需調用花朵能力,請說『2』;
……
「--如需查詢花朵位置,請說『6』;
「--如需讚美本神明的美貌,請留言;
「■■■■■■■■■■■■■■■■……」
夏夜能聽懂的只有前幾句話,緊接著便是另一種從未聽過的語言,幾句話後,又換了一種陌生的語言……她一陣無語,最後只好說道:
「6」
沒過一會,一粒花粉曳著長長的光尾從遠處飛了過來,它輕飄飄地落在夏夜肩上,接著飛快膨脹,變成了一位身材嬌小的白髮少女,趴在夏夜背上。
「少女」抬起一隻手臂,指向一個方向,語調呆板地說道:「這邊。」
夏夜想破腦袋,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是通過這種方式告訴她另一朵花的位置。
「你是誰?」她好奇的問。
「我是一粒花粉。」對方呆板地說。
「伱怎麼這麼輕?我根本感覺不到重量。」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粒花粉罷了。」
「你知道阻隔在我和強襲魔女之間的是什麼東西嗎?是『絲幕』契約嗎?」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粒花粉罷了。」
「你好笨。」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粒花粉罷了。」
……
一路上夏夜嘗試了各種話題,對方全都只會回答相同的一句話,好在指引方向倒是盡職盡責,沒過多久,有著狹長船身的「伯倫希爾」就出現在了視野中。
走進駕駛室,趴在背上的「少女」立刻變回成一粒光點,柯倫發間的花朵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按照航行時間估算,我們距離『絲幕』應該很近了,但什麼也看不出來。」柯倫指了指窗外。在艦艏前方,只有無窮無盡的雲海,已經十多條看上去像鯨魚造成的尾跡。
「強襲魔女們當時看到景象也和這差不多。」夏夜有些後悔,「我不該貿然讓她們發起攻擊。」
她打開「通訊債」,驚訝地發現裡面更新了幾條強襲魔女之間的通話信息,看來真如柯倫所言,只要距離足夠近,就有可能穿透『絲幕』的阻隔。
隨便點開其中一條,夾雜著巨大雜音的通話聲響了起來,夏夜將它聽完,皺著眉頭望向柯倫:
「有隊員提到了一隻倒吊在天穹上的巨型水母,你聽說過類似的東西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