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漸漸凝固,悄無聲息的冷場了。
大家齊刷刷的去看時導,也不說話,就等著看大魔王怎麼處理。
時導鎮定的將被掰斷的筆扔進垃圾桶,抽出紙巾擦了擦手,聲音冷淡:「劇本所需要的都是有效情節,別胡鬧。」
阮棠分毫不懼,理直氣壯的道:「照你這要求,這個情節也不算有效啊。」
嗯?她還挺有理。
時鈺還真不會小瞧她,男人雙手交叉抵在頜前,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繼續說。
阮禍水在眾目睽睽之下,淡定的拉過椅子坐下來,湊在他身邊,指著基本上的情節言辭鑿鑿的開始批判:「劇本的第一幕,你們設定在舒妧的十六歲,家道中落之前被管束的劇情,不覺得太拖沓了嗎?這段我就算演出來,最終剪輯的時候也會因為拖節奏被刪除,這種無效情節我才不會浪費時間來演!」
編劇忍不住辯解:「這一段不是無效情節,它體現的是舒妧前半生被封建社會所束縛的壓抑,這是她的保護傘,也是她的囚籠。」
「你後面不是通過她對梨園生活的不適的反差,體現出她前半生的束縛壓抑了嗎。」阮棠精準的點出後續劇情,看得出來她是研究過劇本的,這個時候說起來那是大殺四方。
一開始,大家覺得這花瓶在無理取鬧,後來,所有人啞口無言。
幾個人面面相覷,臉色都有點不好看。
唯獨時鈺,那雙黑而亮的眼眸始終注視著她,沒有半點不耐,聽完後反而是淡淡一笑,順勢問她:「你想怎麼改?」
阮棠朝他一笑,頗有點獲得勝利的小得意,問:「時導雖然是文藝片出身,但並不想將這部電影拍成老派沉悶無趣的風格吧?既要內涵又要票房,總得把劇情設計的巧妙些。」
時鈺淡笑,縱著她:「你說。」
「想要吸睛,就得有衝突點,」阮棠一拍劇本,乾脆的道:「從她落魄開始拍,爹死娘病,穿著破布麻袋似的衣服出去討飯,怎麼悽慘怎麼來。」
旁邊有人吐槽:「這不是更發揮不出來你的美貌……」
編劇聞言倒是有幾分意動。
時鈺淡笑著接話:「舒妧在冰天雪地中幾乎昏迷,卻被梨園老闆撿了回來,擦乾淨小臉,露出的竟是一張絕色的臉龐,這一刻旁人皆在驚艷,唯老闆心裡升騰起一個念頭——奇貨可居。」
「這是舒妧命運的轉折,結束了她的顛沛流離,卻也讓她的後半生都無法擺脫軍閥的控制。」
有人聞言不禁感慨:「舒妧的身世著實令人感嘆,前半生被禮教束縛,後半生被軍閥控制,她看起來活的肆意,實際上不過是一顆無法走出棋局的棋子。」
編劇重重點點頭,看著阮棠的表情都不像一開始的憤慨,反倒是多了幾分欽佩:「原來阮老師是這個意思,是我之前誤解您了,您很了解這個角色,也很了解劇本,這個角色由阮老師來演,我心悅誠服。」
阮棠不聽她的彩虹屁,只是慢悠悠的問:「有前面的悽慘可憐做襯托,到擦乾淨小臉露出絕色面容,震撼大不大?」
「……大。」
她回眸一笑,「美不美?」
「……美。」
阮禍水心滿意足的站起來,「美就對了。」轉身就走。
眾人:「……」靠!說到底還是為了體現出她的美貌!和內涵半點關係都沒有!
不管怎麼說,《佳人舊影》還是成功的步入正軌。
這部電影的拍攝地點分散在天南地北,所以為了提升效率,他們不是按照劇本一幀一幀去拍,而是按照地點和演員的檔期來調整劇情拍攝。
這也就導致了,阮棠前一天還在拍舒妧為了學戲,雙手都快被打爛了,哭的撕心裂肺,但嚮往人上人的生活仍舊讓她堅強的往上爬,第二天她們就拍起了舒妧成名後的生活。
酷夏來臨,天氣越發的灼熱,休息的時候阮棠就抱著她的小風扇吹來吹去,嘴裡還不忘叼著一根冰糕。
不多時,小宋又抱著一箱子冰塊跑過來,倒是沒像往常那樣喋喋不休的勸她少吃,而是神色嚴肅的湊到她的耳邊嘀嘀咕咕:「阮姐,你朝門口看,你看那是誰!」
「嗯?」
阮棠可有可無的瞥了一眼,就見以為模樣清純氣質端莊的女星走進來,後面是給她拎著箱子的女跟班,頓時無趣的收回視線,評價:「長相中等,沒有特色。「
小宋:????
「阮姐!!!」小宋悲憤的說:「那是陶滿柔!」
陶滿柔……?
阮棠有一瞬間迷茫,隨後才恍然大悟,是女主啊!
真不怪她對女主沒印象,一方陶滿柔長得實在沒特色,另一方面她們也就見過兩次面,一次是她剛來就對著女主一耳光抽下去,一次是在劇組試鏡的時候一掃而過。
從那以後,就再也沒聽說過女主的消息,她記不住很正常。
「怎麼,她也進了劇組?」阮棠想了一下劇情,好不容易扒拉出來相關的內容,可有可無的說:「女二號是吧。」
小宋憋笑:「聽秦助理說,是女三號。」
阮棠詫異,這世界的女主角是不是混的有點慘,不是說有重生的金手指嗎,怎麼就撈到了一個女三號?
時導的助理小秦,聽到她們說話,也難得的湊過來,解釋說:「她試鏡的時候演的其實還行,但是和阮老師一比就差太多了。時導說女二號的角色比重很高,不適合她,又選了一個能和您勢均力敵的女演員做女二。」
小宋喃喃:「女二號好像是卓盼卓影后吧……」這樣的人,和她們家阮姐勢均力敵??時導你瘋了嗎,她們阮姐可是個貨真價實的花瓶!
她的心情複雜,一方面覺得時導是真看重她家阮姐,一方面又怕阮姐這精美的花瓶在和經驗豐富的影后對戲的時候,別給碎(cei)了吧……
另一邊,陶滿柔四下看了一圈,朝這邊走過來,她穿著一身簡單的白色長裙,氣質溫柔,竟主動與阮棠打招呼:「阮姐,好久不見,竟然能一起合作是我的榮幸。以前發生的那些不愉悅,我給您道歉,希望以後能夠原諒我之前的不對,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阮棠撐著下頜,玩味的看著她,不語。
陶滿柔被她看的一瞬間有些發毛,心裡微顫,卻維持著表面上的風度溫柔的笑笑,主動離開了。
她走後,小宋一臉的不可思議:「阮姐,她竟然會主動認錯?而且說的還真挺誠懇的,這是改過自新了?」她可是之前,這女人之前的手段有多毒,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秦助理也是撓撓頭,「這麼一看,她給人的感覺還蠻溫柔的。」
兩人都覺得感官竟然還行。
阮棠嗤笑一聲:「進化了而已。」
「誒???「小宋不解。
阮棠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拍拍她的臉頰,說:「記住了,她以前那種叫低級白蓮花,現在這才是成熟的黑心蓮,以後怎麼樣,拭目以待吧。」
她意味深長的一笑。
「不會吧……」
小宋還覺得不可思議,結果當天工作結束以後,她就再也不對陶滿柔有任何好感了,只剩下破口大罵。
「阮姐——你看!!!」
小宋指著陶滿柔離開的背影,手都在顫抖:「她上了曲小少的車,是趙秘親自的接的!!!她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竟然又勾引小少了!!!」
她都要氣哭了,怎麼阮姐又被挖牆腳了!
豈料,阮棠竟半點不適的反應都沒有,反而笑了笑,說:「行了,別跳腳了,你看你那樣,比自己的牆角被挖了都激動。」
小宋:「阮姐你就不生氣嗎?小少明明前幾天還對你深情不移,怎麼就……」她抱怨的扁扁嘴。
阮棠將妝卸下來,轉頭點了點她的腦袋,糾正:「曲見琛可不是我的牆角。」
「誒?」
「我又沒給他什麼保證,更沒有把他納入我的後宮,牆角這個詞他還用不上,頂多就是關係曖昧而已,所以他和誰在一起,我不會管。」
阮棠說的很坦然,沒有半點口是心非的意思,她在小宋不忿的表情下,微微一笑,繼續說:「不過,你怎麼就確定他和陶滿柔之間有曖昧呢?」
小宋:「趙秘都親自來接她了!」
「只是這樣,便一定有曖昧嗎?」
阮棠理智的分析:「你啊,想的太簡單了,曲見琛是頭餵不飽的狼,哪有這麼輕易搞定,只怕我們曲小少又在算計什麼呢。」
「更何況……」她站起身,意味深長:「你覺得,我調教過的男人,會看得上陶滿柔那種水平的女人嗎?」
小宋一怔。
「陶滿柔如果真的能迷住曲見琛,那我的魅力得差到什麼程度?」阮棠嫣然一笑。
「有道理啊。」小宋撓頭,「什麼人能放著我阮姐這種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不追求,看得上陶滿柔那種寡淡無味的小白花?」
隔天,陶滿柔再來上工的時候表現的一如既往,但是關於她和曲小少的緋聞已經傳的沸沸揚揚。
前段時間就傳過,但是隨著陶滿柔的沉寂,曲小少公開承認阮棠的身份,這種謠言不攻自破,但是沒想到有朝一日這種說法會捲土重來!
而且,這小三原配還在同一劇組!
一時間,大家的眼神都詭異起來。
「新歡舊愛放在同一劇組裡,這是要撕逼的節奏嗎?」
「也不一定啊,曲小少那可是頂級豪門,大奶二奶一起養享盡齊人之福也很正常嘛。」
「真羨慕小少,大老婆美艷動人像紅玫瑰,小老婆溫柔嫻靜像白月光,一舉兩得嘛!」
「這種說法也不對,陶滿柔顯然就和阮棠沒在一個水平線上,換做你的話只選一個,百分百都會選阮棠啊,全天下的男人都這麼選。」
「女人也這麼選的,阮棠那張臉足以掰彎我了,小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是豪門,肯定娶了阮棠,從此對她一心一意。」
「你快得了吧,阮棠就算不和小少在一起,還有時導呢,雖然大魔王不承認,但是我敢說他絕對和阮棠擦出火花了!」
最後這位說話的,很顯然就是男主角,因為上次拍定妝照的時候,他就發現了真相!
他旁邊的攝影師,想到那張定妝照頓時忍不住點頭,「時導和阮老師,真的蠻般配的。」
小宋路過,聽到她們的對話,頓時冷冷一笑。
一群蠢貨懂什麼,還曲小少坐享齊人之福,他最多就是個小老婆,時導才是阮姐的大老婆,外面還有一個找不到的姦夫外室等著阮姐寵愛呢!
而陶滿柔呢,面對類似的言論,永遠是耐心十足溫溫柔柔的解釋:「我和曲小少只是朋友,真的沒有旁的關係,我知道阮姐和他的關係,況且我一直很崇拜阮姐,怎麼會插足他們之間的感情呢?」
「大家一定不要瞎說,讓阮姐誤會我的話,我就真的欲哭無淚了!」
小宋一聽她給自己艹人設,說她是阮棠的迷妹,頓時噁心的要吐了。
她真傻,真的,之前還覺得白蓮花改過自新了,還是阮姐說的對,她分明就是進化了!
這樣下去,阮姐如果生氣為難她,豈不是正中下懷,成為所有人眼中那個惡毒善妒的女人?
外界傳的風言風語,但是阮棠一直沒有表態,直到有一天,恰好化妝間內只剩阮棠與陶滿柔二人。
陶滿柔透過鏡子看著玩手機的阮棠,聲音一如既往的溫聲細語,她不解的問:「阮姐,你好像很不喜歡我……」
阮棠翹著二郎腿,端是風情萬種,頭也不抬的道:「沒有,你長得又不好看,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
陶滿柔一噎,竟有些無言以對。
她深吸一口氣,才勉強把怒火壓下去,開局就是不利,沒氣到阮棠,倒是差點讓她把自己氣的失去理智。隨後冷笑一聲,乾脆撕破臉皮,說:「連我搶走曲小少,你都不生氣嗎?阮姐什麼時候這麼大度了,以前可是很喜歡衝上來要撕我的。」
阮棠放下手機,挑剔的看了她一眼,「你就算想碰瓷,也得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吧,我會被你撬走牆角,然後氣的失去理智?醒醒吧,你當你是X江小言文里的瑪麗蘇嗎?」
不,你只是一片坑掉的撲街文里的女主。
她輕描淡寫的移開視線,起身便走,不屑一顧的姿態深深的刺痛了陶滿柔的眼。
「阮·棠!」
陶滿柔被羞辱的咬牙切齒,隨即冷笑一聲,你以為這樣就算完了嗎?怎麼可能!
劇組今天要拍攝的戲份,可謂是萬眾矚目。
當然,不是說這個劇情有多重要,而是……非常狗血的,曲小少的新歡舊愛同台的第一齣戲。
曲小少和陶滿柔的緋聞傳到現在是愈演愈烈,阮棠和陶滿柔之間的關係就越發的微妙,可惜一方解釋的蒼白無力,一方乾脆無動於衷,好不容易才迎來了同框的機會,令人如何不激動?
「劇本拿過來,我看看。」
伴隨著時鈺的到來,劇組內的氣氛驟然一靜。
開拍之前,他接過劇本看了兩眼:舒妧成名,她是梨園裡罕見的女星名角兒,又因為那絕代風華的扮相令人心服口服,一時間萬人簇擁,在這個京劇盛行的時代,她一個女人,竟也能與那些富商大老闆們平起平坐。
成名後的她心態大變,像是要與過去的生活徹底割捨,她縱情笙歌放浪形骸,行為囂張跋扈,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也正是因為如此,讓她與一位名門少爺的新寵發生了衝突。
阮棠飾舒妧,陶滿柔飾新寵情人。
「開始——」
隨著這一聲,所有人進入狀態。
舒妧一身暗紅色旗袍,美的如魅惑人間的妖物,一舉一動都令所有人目眩神迷。
陶滿柔飾演的新寵在宴會的角落裡滿臉嫉恨的看著她,這完全不是演技,而是她發自內心的感覺,她嫉恨那個女人輕而易舉的便成為全場的焦點,囂張跋扈不用付出代價,憑什麼……憑什麼!
所以在舒妧走向宴會後院尋求清淨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跟了上來,四下看了一眼沒人,便毫不猶豫的惡語相向,譏諷的道:「舒小姐想必是伺候男人太累了,跑到這裡來躲清閒。」
背對著她的女人驟然轉過身來,一雙銳利的雙眸仿佛能將她的身體射穿,那妖物紅唇微勾,帶著高高在上的蔑視,「一個沒名分的小情人,也配在這裡和我叫板。」
陶滿柔臉色煞白。
一時間竟分不清,眼前的女人是阮棠在羞辱她,還是舒妧在羞辱她所飾演的角色。
由於兩個人都是半色出演,場上的氣氛竟罕見的極具張力,舒妧的高傲狠辣、新寵發自內心的嫉妒完全發揮的淋漓盡致。
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直愣愣的瞪著眼睛看著這一幕,攝像機誠實的拍下了整個過程。
對話不過兩三句,緊接著衝突驟起。
陶滿柔將台詞說的暢快淋漓,那便是她內心的真實感受,說完之後,雙眸飽含惡意的看著對面女人那陰沉的臉色,只覺得越發的痛快。
緊接著,便被一個耳光箍在臉頰上,狠狠的抽倒在地上。
「啪——!」
這一耳光著實用力,力度之大讓陶滿柔完全猝不及防,整個人都是隨著慣性摔在地上。她捂著臉頰,不可置信的看著阮棠,明明應該是假打,她竟然——
真打!
而且打的相當的解氣!任誰看了都知道她是故意的。
全場目瞪口呆。
阮棠瘋了嗎,還是說她在藉機泄憤?但是這種泄憤的方式只圖一時之爽,整個人的名聲就爛透了啊!
很快,肯定就有人將她真打的視頻和整件事一起爆料發到網上去,她就不怕影響聲譽?
但是,導演沒喊卡,就是繼續拍下去的意思,場上的劇情還在繼續,沒有人敢提出質疑。
阮棠怕嗎?她還真就不怕。
她要是會顧忌這猶豫那的人,就不會接下任務做惡毒女配了。
女人唇角微翹,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的陶滿柔,那高傲而輕蔑的姿態將惡毒發揮的淋漓盡致。
任你假惺惺裝白蓮又如何,任你能說會道耍心機怎麼樣,最後挨打還不是受著,她就是惡毒女配,還真就成全你女主這朵白蓮花了!
阮棠真是,平常不覺得,一對上這個假惺惺的女主,頓覺做惡毒女配好,做惡毒女配爽啊!這樣暢快的惡毒女配給她再來一百個世界!
沒有人注意到,曲見琛悄無聲息的到來,且不知道已經看了多久。
曲小少看的那叫一個津津有味,看到阮棠一耳光將人抽飛的時候,忍不住嗤的笑了出來,轉頭就對趙秘說:「你瞧瞧她打人那個風範,是不是比在宴會上那次還要潑辣,看她眉飛色舞的樣子,簡直就是打出花樣來了。」
趙秘看著自家小少那興致勃勃的樣子,一言難盡的附和:「……的確是潑辣。」
「什麼潑辣!」曲見琛不爽他用這個詞,糾正:「那叫英姿颯爽!」
???不是您說的潑辣嗎?
看看小少這姿態,哪裡有半點心疼陶滿柔的意思,還被撬牆角呢,只怕那禍水要說一句想每天都打陶滿柔出氣,他下一句就該是:「把陶滿柔綁了,放在院子裡,讓我家糖糖每天到劇組第一件事就是打耳光!」
論渾,小少還真做的上來這種事。
另一邊,場上的形勢又發生了變化。
劇情還在進行,舒妧一耳光抽下去猶不解氣,她上前一步,一腳踩在那新寵的手上,狠狠的一碾,嘲弄的說:「這就是我和你的區別,我可以廢了你,但你沒有反抗的能力。」
陶滿柔突兀的發出一聲慘叫,完全脫離劇本的叫聲,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緊接著,陶滿柔的助理跑了過來,不顧正在拍攝的劇組,一把扶起陶滿柔,聲音悲憤:「阮老師你這也太用力了,滿柔這右手前不久才受了傷還沒好,這一下又要感染了!」
眾人一愣,這麼嚴重?
緊接著齊刷刷的看向阮棠,這就作孽了。
小宋在旁邊看著頓時氣憤不已,「她的手受傷了又沒和劇組說,這不是正常拍戲嗎?劇組也沒說要假踩啊!」
陶滿柔的助理駁道:「那也沒有阮老師下手這麼狠的,打耳光真打,碾手真碾,這分明就是泄私憤嘛!」
陶滿柔吧嗒吧嗒的掉眼淚,一副疼得不得了的樣子,完全顧不上拉助理,任由她幫自己找公道。
就在這時,時鈺冷冽的聲音驟然響起:「我的劇組從來沒有假打假碾這種行為。」
議論聲驟然一停,全場鴉雀無聲。
只聽時大魔王強勢而不近人情的話語在片場四周迴響:「演員的基本素養就是入戲,一切力求真實,陶小姐,你的助理沒有分寸的闖進來打斷正在拍攝的戲,我可以當做第一次不去計較,但是如果你習慣弄虛作假,連真打真摔這種事都無法做到,請離開我的劇組。」
「我給各位演員的片酬,發給工作人員的工資,都是要你們盡職工作,而不是來這愚弄我、愚弄觀眾的。」
所有人,大氣不敢出一口。
大概是弄虛作假的事情在娛樂圈太普遍,導致他們忘了,時鈺對工作是多嚴苛多認真的一個人。
陶滿柔的唇在發抖,但出乎意料的是之前一直捂著說要感染潰爛的手竟然不抖了,她的雙目盛滿了眼淚,卻忍辱負重的說:「時導,我的手沒有大礙,都是助理太誇張了。請再給我一個機會,您說的我都能做到!」
哇偶,再拍一次。
陶滿柔這助理來鬧了一通,反倒是給她家藝人爭取到了一次重新挨耳光碾手的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PS,來個小劇場:
阮棠(滿臉遺憾):這就要解決女主了?那我這個惡毒女配怎麼發揮?我都想好了,等女主和曲小少在一起,我就和七爺一起出場,然後朝他們招招手:兒子、兒媳婦,過來給婆婆奉茶——
曲小少(惱怒異常):你休想!有這麼一天,我一定先殺了她,再殺了老狐狸,然後把你關在地下室翻來覆去的折磨你,直到你生出來老子的兒子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