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尚書此言當真?」
皇帝沉聲問道,同時默默的瞧了眼魏宴,見他面色沉穩,並無慌亂之色,心下暗暗有了考量。
「自然當真。」
關經綸說著,領了兩個中年男子進來。
他們一個是城郊的王員外,一個是楊酒樓的楊掌柜。
「皇上,臣前幾日著便衣出訪,正巧遇見這王員外拿銀錢賄賂官府,想要以錢壓人,奪得皇城建設的木材承包。」
關經綸向眾人介紹著兩人,唐芷煙細細的瞧著,可沒錯過這三人之間的暗流涌動。
「這是楊酒樓的楊掌柜,被攝政王府的下人強買強賣了一副假的古董畫,走投無路下找到了臣,想讓臣替他主持公道。」
「可是臣力量微薄,怕是不能勝任,故而藉此機會請皇上做主,還他一個公道,讓百姓們安心。」
關經綸話閉,朝皇帝深深的行了個拜禮。
「這…」
皇帝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索性看向魏宴。
「攝政王可有什麼要說的嗎?」
見皇帝叫自己,魏宴微不可查的哼了一聲,站了起來。
「皇上,臣有疑?」
「僅憑關尚書一人之詞,就要給臣定罪,怕是不妥吧?」
魏宴說著,笑著看向關經綸,只是那雙略微眯起的雙眸之中滿是寒涼。
關經綸早料到他會這麼問,所以並不慌亂,只是靜靜的從懷裡拿出兩樣東西。
這可是他花了大代價才拿到的東西,這一次,他一定要搬倒魏宴。
這麼想著,他故意當著眾人的面將這兩件東西展示了出來。
攝政王府的官牒和專屬大額銀票。
不管是哪一樣,都不是一般人能拿到手的,怪不得關經綸這麼信誓旦旦,原來事情是真的啊。
這麼想著,眾人看向魏宴的目光頓時微妙了起來。
就連皇帝的眉頭也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他看向魏宴,眼裡滿是為難。
「攝政王,這?」
只是還不待魏宴回應,唐芷煙便開口了。
魏宴雖然聰慧,但是今天這場局就是專門為他設下的,他一點準備都沒有,自然無法破解。
他們二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魏宴出事她也逃不了。
索性幫他一把,順便讓他欠自己一個人情,豈不快哉?
「陛下,妾身愚鈍,未曾看個明白,可否讓妾身上前觀摩一番?」
唐芷煙說著,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望向皇帝。
皇帝看著這雙眼睛,只覺得腦子有一瞬間的模糊,等他反應過來時,他早已不自覺得的同意了唐芷煙的請求。
「自是可以。」
她先是走到楊掌柜面前,看著他問道。
「我能看看你的手嗎?」
楊掌柜聞言一愣,他下意識的看向關經綸,見他點頭,於是同意了。
他朝唐芷煙伸出手,心裡正疑惑她要幹什麼?
下一刻就聽見唐芷煙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我知道你兒子在哪。」
聞言,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剛想開口,就聽她繼續道:「乖乖反水,不然哪怕關經綸放了他,我們這偌大的攝政王府也能找到你們,讓你們不好過。」
少女的聲音清甜柔美,仿若天籟,但是落在楊掌柜耳中卻如同惡魔在低語一般。
唐芷煙並不顧及他的心情,畢竟他做的事可讓她同情不了他。
警告完楊掌柜後唐芷煙對上了王員外,還是同樣的話。
「我能看看你的手嗎?」
王員外本能的想拒絕,他可沒錯過方才這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楊掌柜便臉色大變。
不過儘管他比楊掌柜聰明一點,卻還是無濟於事。
唐芷煙指間微動,一抹淡淡的細線便纏上了王員外的手,強迫他抬了起來。
看了眼他的面相,又看了看他的手相,唐芷煙輕輕一算便算到了他的秘密。
唐芷煙說著,收回了那抹線。
「是因為你們家失蹤的那個小妾對吧?不過她也算不上是失蹤,只是被你們藏在了院中的井裡而已。」
唐芷煙輕描淡寫的說著,全然不顧王員外大變的臉色。
「反水吧,我可以幫你解決你的煩惱,當然你也可以拒絕,等事成之後讓關經綸來幫你,只不過到時候你等來的是關經綸的人還是攝政王府的人,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唐芷煙的聲音壓的極低,在場的眾人只能知道她說了些話,但是卻並不知道她具體說了什麼。
只知道她上去了沒一會兒這兩人就統統臉色大變。
關經綸緊緊的盯著唐芷煙,不知道為什麼,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但是轉念一想,唐芷煙不過是一個女人,能翻起多大的浪來呢,便將升起的心又放回了肚子裡。
同樣,皇帝對唐芷煙說了什麼也好奇不已。
所以唐芷煙剛一轉身他就迫不及待的問道「皇嫂,敢問你解疑了沒有。」
但是唐芷煙聽了他的話卻沒有正面回答。
「讓王員外同楊掌柜來為陛下解釋吧。」
說完,她變回到了座位。
她回去後,皇帝看向王員外二人,還沒等他開口,二人就猛的跪倒在地。
「求皇上開恩,攝政王收受賄賂,強賣強賣是假的,都是關尚書強迫我們二人做的,我們沒辦法啊。」
二人的身子抖的如同篩糠。
這反水來的太突然,關經綸還沒反應過來自己便被背叛了。
他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向二人,還沒來得及開口質問。
就聽見皇帝爆喝出聲。
「你們竟敢欺上瞞下!來人,將這二人連同關經綸一道打入大牢,聽候發落!」
於是他兩眼一黑,直直的暈了過去。
這場鬧劇隨著三人的離開而落下帷幕,但是眾人卻是久久的無人出聲。
畢竟雖然大家都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但是卻沒想到最後死於馬下的卻是關經綸。
一時之間,他們竟不知道是複雜的看向魏宴還是複雜的看向唐芷煙了。
最後,只能感嘆一句,果然,唐芷煙能成為攝政王妃不是沒有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