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換府醫

  蘇晚意只略略翻了幾頁帳本，跟上一世一樣，侯府早就虧得只剩個空殼子了，帳上欠著一堆的帳，侯府的鋪子和田莊的收入根本填不上那些帳。

  衛氏可真是給她挖了好大一個坑。

  不過沒關係，她也不想讓侯府過得好。

  等管事的都到齊了，蘇晚意才開始一件件地將事情吩咐下去。

  「這帳上怎麼虧了這麼多？莫不是你們中飽私囊了？」蘇晚意翻著帳本，眼睛抬也沒抬一下。

  「回二奶奶，小的們都是全家都賣到侯府做工的，怎麼敢做這種事情，二奶奶莫要平白冤枉小的們，寒了我們這些老人的心。」一個四十多歲的嬤嬤站出來辯解道。

  蘇晚意抬眼看了看，後宅總管宋嬤嬤，是衛氏從娘家帶來的親信，上一世給她使了不少的絆子。

  「你說得對，不該寒了你們這些老人的心。府中虧空，應該開源節流，不能一味刁難下人。」蘇晚意翻著帳本，視線停在了其中一頁。

  「這如意巷是什麼地方？為何每月都要往那裡支一百兩銀子？」

  宋嬤嬤神色突然緊張，但很快平靜下來，如意巷的事府里知道的人極少，二奶奶應該不會發現異常的。

  「回二奶奶，這如意巷是夫人的遠房親戚住在那裡，幾個月前來投奔夫人，夫人便命老奴將人先安置在如意巷了。」宋嬤嬤回道。

  「遠房親戚？是來京城做什麼的？我看這帳本上已經付了有三個月了，來京城不管是做什麼也都該穩定下來了，怎麼還要接濟呀？

  知道那人是什麼身份嗎？母親心善，我可得母親操著心，別給我們侯府惹了麻煩出來。」

  蘇晚意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宋嬤嬤異常心虛，結結巴巴地回道：「回二奶奶，這……是夫人的親戚，老奴也敢多問，只是每月將銀子送過去而已。」

  「不知道你就送銀子？若是個冒不安好心的逃犯怎麼辦？」蘇晚意故意將「逃犯」兒子說得很重，宋嬤嬤聽得額頭直冒汗。

  「這親戚的銀子就停了吧，侯府如今舉步維艱，母親想必也能理解。若是我的親戚，我也不好意思從侯府帳上拿銀子接濟的。」

  蘇晚意風輕雲淡地將帳本掀過去。

  宋嬤嬤欲言又止，二奶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作為一個奴才也不好再說什麼。等夫人知道了，二奶奶肯定會挨罵的，她操什麼心？

  「哎呀！這府醫的月銀怎麼這麼高？哪家請府醫一個月支五十兩銀子呀？母親的月銀也不過五十兩，一個府醫竟跟侯府主母的月銀一樣。

  這要是說出去還不被人笑掉大牙去了，我們府上這是被府醫握著什麼見不得人的把柄，竟給人家開這麼高的月銀？」蘇晚意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二奶奶有所不知，明姨娘懷了大爺的骨肉，是整個侯府的希望，府醫這些日子要顧著孕婦和胎兒，自然要多給些月銀，才更上心。夫人說等月姨娘生下孩子後，這銀子就不再給那麼高了。」

  宋嬤嬤不禁擦了擦汗，都說二奶奶是個沒管過家的草包，怎麼帳本上有點異常，她都能挑出來呢？

  「哦，是這樣啊。確實是應該的，府醫一個人要保胎，又要兼顧府上的其他人，加上最近母親也病了，少不得府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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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麼多銀子也確實多了些，從外面請個好大夫，每日來診脈，一個月也不過才十兩銀子。

  這樣吧，我看還恢復到府醫原先的月銀，二十兩，再花十兩銀子從外面請一位大夫，專門來為明姨娘保胎。」蘇晚意說完繼續翻著帳本。

  「二奶奶，不可呀。府醫幹得好好的突然減了月銀，恐怕會心生怨念，若是在月姨娘的保胎藥中做些手腳，或是在哪位主子的藥里放些不該放的東西，吃出了事，侯爺和夫人怪罪下來，我們都逃不了責罰的。」宋嬤嬤趕忙阻止，若是從外面請大夫診脈，那不就露餡了嗎？

  「府醫會幹出這種事情來嗎？」蘇晚意捂著嘴，驚恐地問道。

  「是呀，二奶奶還是先不要改府醫的月銀為好。」宋嬤嬤看蘇晚意面露懼色，心中才勉強舒了口氣。

  二奶奶還是好糊弄的，嚇唬兩句就怕了。

  「既然這樣，這府醫是不能留了。稍有不順就可能報復主家，這樣的人留在府里也是個禍害。就將他辭了吧，再從外面重新請一個。」蘇晚意鬆了口氣，仿佛解決了個大麻煩。

  「這……府醫在侯府已經幹了十多年，一向忠心耿耿，侯爺對他也是非常滿意的。這突然辭掉他，恐怕不好吧！」宋嬤嬤剛放心的心，陡然又提了起來。

  「宋嬤嬤，你莫不是在戲耍我？說他會心生怨念毒害我們的是你，說他忠心耿耿的還是你？我雖是不擅管家，但我也不是個傻子，任你這樣戲耍。」蘇晚意「啪」地一聲合上了帳本，嚇得宋嬤嬤和後面一眾的下人紛紛跪了下來。

  「二奶奶，老奴也是為二奶奶好啊。夫人定下的事情，您擅自改了，恐怕會惹夫人不悅，老奴也是怕夫人怪罪您啊。」

  宋嬤嬤跪在下面，語氣依舊帶著些高傲，雖然夫人將管家權交給二奶奶，可這個家還是夫人做主，可容不得一個剛進門的媳婦隨便辭人。

  「宋嬤嬤還真是用心良苦啊。不過宋嬤嬤說得對，府醫不能隨便辭掉，也不能隨意減了他的月銀。如今母親也病了，府醫恐怕兩頭兼顧不暇。」蘇晚意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這樣吧，我出錢，從外面請大夫為明姨娘保胎。宋嬤嬤您看怎麼樣呀？」

  「老奴只是個奴才，不敢做主。這種大事還是問過老夫人的意思為好。」

  「明姨娘腹中的胎兒是我們侯府的希望不假，可換個大夫的事，也不是什麼必須要母親知道的事情。憶秋，你現在就去外面請幾個大夫來，先為明姨娘把脈，若是有好的，就定下來。」蘇晚意說完，憶秋就立馬出門去了。

  宋嬤嬤想要出門去找夫人告狀，卻被蘇晚意攔了下來，「宋嬤嬤，我們繼續對帳。找大夫的事花的我的錢，就讓我的人去操心吧。我沒對好帳，這屋子裡的人一個也不許離開。」

  宋嬤嬤差點癱軟在地上，不能給夫人報信，若是外面的大夫查出明姨娘的脈象異常，那侯府的天可要塌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