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島島主住著的莊園占地幾乎是整座島嶼的三分之一多,當初還是千山為了迎娶金釧兒修建的,加上慕修寒的鼎力支持,後來南詔女帝又陪嫁了不少東西。Google搜索
這一處莊子修建得分外富麗堂皇,亭台樓閣,假山湖水,無一不缺,最絕的便是莊子北面的千畝桃林。
等到春季開花的時候,整座小島都浸潤在桃花的香氣中,宛若世外仙境。
此番莊內卻是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只見老莊主被少莊主從門口的馬車裡背下來,瘋了般的衝進了莊內的後院。
不多時幾乎整個桃花島的大夫都被請到了少莊主住著的飛雲閣里,暖閣里染著血腥氣息,千山面色死灰跌坐在了外間的椅子上等待。
他低著頭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手,不敢相信方才就是這隻手差點兒將兒子砍死了去。
一邊的金釧兒死死盯著暖閣的帘子,眼底暈著淚,緊緊抿著唇。
慕承澤站在娘的身後,抬起手搭在她的肩頭。
慕風雲來來回回走著,眼底的焦灼已經無法壓制,沒想到事情竟是發展到了這一步。
他到現在都想不明白,遠在桃花島的慕遠帆是怎麼和涼州辰王府的朝陽郡主搭上關係的,這也太扯了吧?
而且瞧著那兩人的感情分外深厚,他眉頭狠狠蹙了起來,真的是頭痛。
若是別的人,這事兒就好辦了。
可一個是他最好的兄弟,牽扯到了他最敬重的師傅,師娘。
另一個卻是大周反賊的妹妹,這事兒還得和小白毛兒那邊溝通,偏生小白毛最是個心狠手辣的傢伙,這事兒如何解?
「殿下!」外面兩個護衛疾步走進了暖閣,半跪在了慕風雲面前,臉上掠過一抹驚慌。
「怎麼了?不是讓你們兩個去溶洞裡將那個女人帶到這裡來嗎?」慕風雲忙轉身看向了地面上跪著的屬下。
那兩人忙驚慌道:「回稟殿下,我們得了殿下的命令進了溶洞去找那個女子,不想那個女子竟是沿著溶洞裡的那些岔道離開了!」
「我等忙尋著那女子的蹤跡跟了過去,還是遲了一步!」
「她竟是跳崖投海了!陳三他們已經挽著繩子從崖壁那邊下去找去了!」
「什麼?跳海了?」慕風雲聽到這個消息的那一瞬間,第一感覺竟是下意識看向了床榻上躺著的生死不明的慕遠帆。
他心頭感覺要壞事兒,慕遠帆用自己的命願意換朝陽郡主,那便是將她看的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此番若是朝陽郡主死了,慕遠帆即便是救活了也是個廢人了。
師傅和師娘當初生了兩個兒子,小兒子因為和前朝三皇子趙澤有過約定,便算是過繼給了趙澤。
以後繼承桃花島這麼大產業的只有大兒子慕遠帆,偏生這個小子怎麼陷入了情網,將自己硬生生毀了。
不,不能毀!
慕風雲眉眼間的神情越發的蕭殺了幾分,他雖然現在很生氣,覺得慕遠帆不把他當兄弟,想要教訓教訓他。
可若是將他真的變成一個廢人,慕風雲做不到,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後來又幾度出生入死的戰友,他做不出毀了他的決定。
「來人!快去撈!罷了!小爺親自下海去撈!」
慕風雲衝著暖閣里昏迷的慕遠帆唾了一口罵道:「該死的,你背叛了小爺,小爺還得給你撈女人!」
他在所有人裡面水性最好,若是他也找不到落海的朝陽郡主,怕是真的得給那個女人收屍了。
千山和金釧兒得知那個女子竟是投海自盡,也是臉色劇變。
通過剛才兒子過激的行為,他們此番已經想明白了,若是那個女子死了,兒子必然活不成的。
便是活著也是個廢人了!
「來人!你們幾個跟著殿下一起去!」
「是!」
金釧兒將身邊的精銳護衛一起派了出去,跟著慕風雲到海邊去救人。
那麼大一片海,又是從那麼高的位置上跳下去,怕是活的機會很小,可多派幾個人也算是多了幾分希望。
此時裡間的大夫終於將慕遠帆身上的傷口處置好走了出來。
千山忙站了起來:「犬子如何了?」
大夫吸了口氣,累出了滿頭的汗。
「今夜且再看看,一定要用血參吊著氣,失血太多,傷口也深,若是能挺過今夜,才有機會活下去。」
「多謝!」千山忙命人送了高昂的診金給大夫。
不想那些大夫剛要走,卻被金釧兒攔了下來。
「諸位!諸位請留步!」
那些人微微一愣:「夫人?」
金釧兒眉眼間滲出一抹無奈:「我怕一會兒還有人需要救治,諸位再稍稍等等,在偏廳喝喝茶,若是困了,便請在客院休息。」
那些桃花島上的大夫們具是傻了眼,這可是怎麼說的?
今兒少莊主傷成了那個樣子,他們都覺得事情太蹊蹺了,難道還有人受牽扯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桃花島島主一向與世無爭,潛心武學,難道遇到了什麼仇家?
不過島主的事情就是他們的事情,這些年他們也是從各處搬來的苦命人,都是得過慕家和島主恩惠的,自然願意留下來幫忙。
果然到了深夜時分,慕太子親自帶著人朝著後院抬進來一個女子,那個女子長相絕美,此番卻滿身是血。
幾個大夫忙合力處置這個女子的傷口,仔細一看更是看得心驚肉跳。
不曉得這個女子到底做了什麼,怎麼傷成了這個樣子。
腿和胳膊都摔斷了,尤其是肋骨兩根直接斷裂刺進了內臟,內臟也有些破裂,額頭上摔出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口子,眼見著破了相,實在是可惜了這一副驚天的美貌。
即便是治好了,以後怕也是個毀了容的殘廢,那腿上的傷根本就沒辦法治。
「能不能救活?」金釧兒聲音微微發顫。
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夫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只能用血參吊著氣,先看看能不能扛過今晚,抗不過去,明早就得準備後事了,傷的實在是太重了!」
金釧兒跌坐在了椅子上,死死盯著躺在床榻上的朝陽郡主,隔壁的暖閣里躺著她的兒子。
她眉眼間滲出了無限的悲涼和苦澀,都是一句話,能不能挺過今晚?
造孽啊!
慕風雲站在了門口,瞧著一牆之隔的兩個活死人,眼底滲出一抹苦澀和無奈來。
突然師娘金釧兒沖他招了招手。
「師娘?」慕風雲走了過去。
金釧兒定了定神,抬眸看著他,眼底掠過一抹不好意思,這種表情在一向冷清的師娘臉上倒也是很少出現。
「師娘,你有什麼就吩咐吧,我一定幫您辦到!」
金釧兒吸了口氣看著慕風雲道:「女帝陛下現在……是不是去了大周京城?」
慕風雲一愣點了點頭。
金釧兒嘆了口氣:「過幾天師娘也去一趟大周,有些日子沒給女帝陛下請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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