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迎親的隊伍最後走進了王宮,南詔女帝和丈夫慕王爺早已經等在了宮城門口。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身邊還坐著大周的帝後,和柔然的大妃一起觀禮,身後便是各國的公主王子還有其他的世家貴族。
慕風雲笑著抱起了妻子陸清墨緩緩走過了南詔幾位先帝爺的牌位,接著便是給南詔女帝夫婦磕頭敬酒,緊跟著還要去太廟祭祀。
最後是盛大無比的宮宴,這大概是三國歷史上關係最好的時候。
三國的統治者坐在一張桌子上喝酒聊天兒,簡直是其樂融融。
下面的那些小輩們關係也不錯,唯獨漠北王江淮顯得不太合群。
不過他們犬戎部落的人都很熱情也大多是自來熟,不多時便是和那些江湖門派掌門們喝得稱兄道弟。
江湖中那些豪客也喜歡犬戎部落的人,倒是喝到了一起,不過畢竟在王宮裡,大家說話做事還是有些分寸的,到底不能太盡興。
便是約好了,等以後江湖門派的這些人去了漠北,到時候大家敞開了喝。
江淮也跟著被灌了幾杯,他略有憋悶頭暈便起身同同伴打了個招呼,走出了飛花宮,沿著鬱鬱蔥蔥的林間小道漫步而行。
這一條小道很是僻靜,便是連宮人都很難見到,尤其是今天太子大婚,所有人都忙,哪裡有功夫在此散步?
林蔭道就修在了湖畔,湖水的水汽被微風裹挾著打在了臉上,說不出的愜意。
而且這一條林蔭道左手邊是清澈的湖面,右手邊栽種著各種花樹,繁花盛開美不勝收。
並且當初設計這一條道兒的時候,並沒有設計成直道,而是彎彎曲曲,層層疊疊的,便是拐過一處就是一個風景。
江淮也就是圖這個地方清淨,別的也沒有多想,低著頭緩緩朝前踱步,不想剛轉過一處設計精巧的假山便是迎面撞上了一個人。
他忙向後退開,對方也是吃了一驚。
二人相對而視,齊刷刷僵在了那裡,驚詫的看著對方,倒是一步也走不了了。
柔然長公主斛律北寧不太願意在宮宴上遇到江淮,就找了個藉口來到這僻靜處散散步,只等宮宴結束後,她便回客院歇著了。
但是作為柔然的長公主,總不能她和夫君拓跋宏一起離開,沒得引起別人的注意。
拓跋宏貼心的命奴婢將她送了出來,他自己留下來撐著柔然的場面。
拓跋宏愛極了自己的妻子,斷然不肯讓妻子感受到半分的不舒服和難受。
他曉得妻子不願意再與江淮撞見,他來面對便是。
此番斛律北寧遠遠便瞧見了湖邊的這條小道,也嫌棄身後跟著的人心煩,獨自一人在這邊散步,享受著難得的清淨。
不想天意使然,不願意面對的人竟是在這樣的境況下撞了個滿懷,當下兩個人都懵了。
此時再要是離開,倒是不能了。
江淮凝神看向了斛律北寧,短短半年多未見,她竟是神態如此嫻靜和之前的樣子簡直是判若兩人。
斛律北寧也發現江淮居然瘦了這麼多,越發顯得他那張俊臉稜角分明,多了幾分草原男兒身上具備的粗獷和冷冽。
「王爺……還好吧?」斛律北寧幾乎要哭出來了,聲音顫抖得厲害,渾身都開始哆嗦了起來。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在他得面前哭出來,那樣太丟人了。
既然已經放手了,不必再在他面前玩兒那一套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估計他已經厭煩透頂。
江淮藏在袖子裡的手也緊緊攥成了拳,狠吸了一口氣:「我很好。」
斛律北寧暗自苦笑,是啊,擺脫了她的糾纏不休,他現在估計輕鬆了許多。
她心底生出了幾分愧疚,點了點頭道:「那就好!犬戎部落的那些人還好吧?」
江淮道:「很好,多謝公主殿下上一回的賞賜,那些中原來的糖果孩子們很喜歡。」
「好,」斛律北寧拼命的撐著,「那……那……我走了,王爺以後都好好的,漠北苦寒之地,王爺出入穿暖一些。」
短短的幾句話,幾乎用盡了斛律北寧一生的勇氣,她吸了口氣轉身剛要走。
突然胳膊被身後的江淮一把抓住,將她狠狠拽到了他的面前。
江淮雖然是人們傳言中狠戾乖張的漠北王,可對她來說從來都是溫文有禮,要麼便是漠然無視。
此番難得看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的手腕被江淮攥得生疼,不禁驚呼了出來。
「江淮!」斛律北寧臉色瞬間煞白,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眼神絕望的男人。
江淮吸了口氣:「為何不等等我?」
「你說……你說什麼?」斛律北寧此時已經完全懵了,她不明白江淮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不等我?
她哪裡沒有等他,追在他身後那麼多年,她等的太久了,最後便是定了和拓跋家族的親事,與拓跋宏準備寫婚書之前,她還在等他的啊!
她朝著他走了那麼久,跋山涉水,成千上百里路,她只求他主動找她一次,哪怕是一步,他都不肯。
她真的怕了,等不起,再等下去她就是整個柔然的笑柄,她不要臉,她的父皇和母后還要臉的啊!
「我等了你啊!」斛律北寧嚎啕大哭,掙脫開了江淮的手,再也壓不住心底的悲傷和絕望。
「我等你了啊!我一直在等你啊!那天在宮城門口,我和拓跋宏準備去寫婚書,我坐在馬車裡等你,我等了你好久好久,可是我等不到啊!我等不到你啊!你到底哪兒啊!」
「宮城門口?你在宮城門口的馬車裡?」江淮臉色巨變。
他想起來了,那天他瘋了般的騎著馬衝到了宮城門口,看到了她的馬車,可馬車外面站著拓跋宏和她低聲說著話兒。
他那個時候以為她不喜歡他了,他的自尊讓他沒有再往前走那一步。
此時江淮宛若渾身被冰水澆透了一樣,瑟縮發抖。
原來她那是在等他,他此生從未懦弱過,只懦弱了一次便毀掉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北寧……北寧……我那天……」
「北寧!」拐角處走過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穿著拓跋部族的服飾,手中拿著披風寵溺的笑道:「我看到你的衣角了,倒是越來越頑皮了些,懷了身孕做了娘的人,也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披風都不穿的嗎?委實淘氣了!被湖邊的水汽浸著,病了怎麼辦?」
拓跋宏剛轉過花樹頓時腳下的步子停在了那裡,警惕的看向了對面站著的眼睛通紅的江淮。
他下意識將妻子擋在了自己身後,用披風將渾身顫抖的她緊緊裹住。
江淮耳邊一陣陣的發出了響聲,懷了身孕,做了娘的人……
斛律北寧依然死死盯著江淮:「你說,你那天到底在哪兒啊?」
「你到底去哪兒了?我在你心目中便是如此不堪嗎?不值得你主動找我一次嗎?啊?」
江淮心口一陣銳痛襲來,許久才緩緩道:「我那天……」
他本想說我那天其實也去找你了,本來我們是雙向奔赴,卻被懷疑和自尊打敗,徹底的打敗。
他咬著牙聲音微顫:「我那天去見南詔太子了,涼州府的事情要處置。」
斛律北寧愣了神,許久才苦笑了出來:「是啊,兄弟很重要的,王爺,保重!」
「宏哥,我們回去吧!我累了!」
拓跋宏點了點頭,打橫將已經沒有一絲力氣的妻子抱了起來,大步朝著林蔭深處走去。
江淮定定站在那裡,遠處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他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忙扶住了冰冷的大理石圍欄,整個人緩緩癱坐在了那裡,兩隻手捂著臉發出了陣陣的悲鳴聲。
原來她一直愛著他。
他也愛著她。
他愛她愛到不得不放手……
現在他能做什麼,搶了她?她的孩子怎麼辦?拓跋家族不肯善罷甘休,她的父皇母后怎麼辦?
她會成為天下人笑談的蕩婦,便是懷了身孕,嫁了人還會勾引外男,他說不定會殺了拓跋宏,最後被天下人唾罵的她,那個他愛的人會被他活生生逼死的……
他不能……他不能……
所有的痛楚只他一人承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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