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她始終在，一直在（完）

  還未應下，便聽到急促的咯咯噠的大公雞鳴叫聲響起。

  大公雞以劉翔衝刺的速度咻的衝到了林宵宵最後一枚靈魂碎片面前。

  激動的它一個踉蹌往前一鏟，差點把林宵宵的靈魂碎片給鏟飛了。

  林宵宵的靈魂碎片發出咆哮：「個狗公雞，你想創死我啊。」

  大公雞不好意思的撲棱著白絨膀子，叼起靈魂碎片，興奮的直甩雞冠：「噢噢噢，集齊啦，集齊啦！」

  蒼雲感受到開靈濃郁的靈氣再慢慢聚集。

  她的靈氣如泊泊的泉水流淌著。

  她的靈魂像一幀幀皮影戲般由她嬰兒時期，慢慢過渡到幼兒時期，又過渡到了少兒時期，直到長大，成長為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子。

  蒼雲的清眸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生怕眨眨眼她就不見了。

  她半真半透明的魂魄懸於半空。

  「開靈，你回來了。」蒼雲的手伸向她，眼底又存了困惑：「你的靈魂碎片既已找全，為何不身魂回歸？」

  林宵宵虛渺的身影浮動：「人在六界，身不由己，眼下……」

  她破玉碎冰的眸環向四周，她的五識超出六界所有。

  看得清，聽得清。

  她看到六界的慘狀，弱肉強食，妖欺獸，魔欺人，同類為尋求庇護更是豁出品德出賣同類。

  滿地的一團團的血肉發出腐爛的，刺鼻的臭味。

  再聽，那是撕心裂肺的哭嚎聲，求救聲。

  這些畫面，聲音近乎把她的腦袋轟炸了。

  她閉了閉眸，再睜開的眼底是一片悲憫。

  「眼下，我怎麼放心身魂歸一去享這天下的福。」

  蒼雲的眼皮突突跳的厲害：「你要做什麼？」

  林宵宵笑得天真爛漫：「我是開靈老祖，我打出現，創造了泉眼，繁衍出六界便意味著我不能任性的做自己。」

  「六界歸位才是我最終的歸宿。」林宵宵的聲音縹緲，有空感。

  她空感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蒼雲看去，卻被一束束光芒刺的睜不開眼。

  待雙眸適應了，他看到林宵宵完整的靈魂慢慢綻放，綻放成六個晶瑩剔透的泉眼朝四面八方散去。

  蒼雲的心臟猛的一痛：「開靈。」

  他往前追了幾步，雙腿撐不住沉重的步子忽地跪在地上。

  林宵宵——變成了泉眼。

  ＊

  數年後。

  六界各自和諧。

  說書先生站在茶樓的台子上，咕嚕嚕喝了一口茶水，繼續眉飛色舞，口若懸河：「咱們龍脈山處有一口靈泉，裡面住了個神啊。」

  「據說她是開天闢地的開靈老祖！」

  「當初六界動盪是她犧牲了自己穩定了天下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們還想去祭拜她，可是找不到地方啊。」

  「我能找到。」聽書的人群里冒出一個小蘿蔔頭，小蘿蔔頭舉起白白嫩嫩的小手手。

  聽書的人們瞅著他，嗤笑了一聲：「誰家小孩這么小就會吹牛了。」

  小蘿蔔頭哼了一聲，嘟囔了一句：「我就是知道。」

  他穿著刺繡對福小襖，晃著小腦袋，偷感極重的背著一個比他大的大包袱來到龍脈，熟門熟路的蹲到一口泉井處。

  他從包袱里掏出一個大雞腿，賴賴巴巴的對著井口揮著，奶聲奶氣的：「宵宵姑姑，宵宵姑姑，我給你帶了大肘子喔，你說啦，吃完大肘子就跟我回家喔。」

  井口內，一隻纖玉的手伸了出來咻的把大肘子拿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