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半夜討肉」
兩人直到深夜才回去，三個孩子都睡下了，蘇柳跟沈落辰也打算睡時，屋子外邊兒又傳來熙熙攘攘的聲音。
聽著聲音是個歲數大的老婦人，有些熟悉，處處透著精明跟算計。
「落辰啊，你看你找的這個什麼媳婦兒？淨給咱家丟臉，我剛才可還瞧見你們了，別躲著裝傻不出來。」
老婦人領著兩口子，直敲沈落辰家裡的門，弄得哐哐直響，根本難以入睡。
眼裡透著賊光的婦人高聲喊道，
「就是啊，你們鬧出這麼大的醜事，讓我們以後在村里怎麼見人啊？」
「我兒子還沒娶媳婦呢，以後要是因為你耽誤了後半輩子，你還能替我們養著他麼？」
幾人吵吵不肯離開，配合的極有默契，一邊敲門一邊還往院子裡丟石頭。
蘇柳聽得眉頭一皺，當即開口，「外面什麼動靜？該不會是劉二狗心有不甘又追到家裡來了吧？」
沈落辰心裡一沉，光是聽著就能猜出七八分，他對蘇柳丟下一句，然後抬腳出去。
「不會，你就在裡面，不用出去。」
他跟外面那幾人對視一眼，認出是奶奶跟大伯一家，臉色轉冷。
站在最前面的奶奶一瞧見他便開始責罵。
「你！你可算是出來了，怎麼沒見那個招蜂引蝶的小蹄子？這樣的女人你怎麼還能留著？」
沈落辰卻不顧這幾人的絮絮叨叨，反而十分鎮靜的開口。
「奶奶，你們這麼晚過來是有什麼事嗎？我跟她的事無需與你們操心，再說她是我的人，當然留在身邊。」
這話一出，那幾人當場石化，用苦口婆心的開始勸導。
「我們這是為你好，你可別揣著明白裝糊塗，包庇那個小賤人不是抹黑自己的臉嗎？」
大伯母悄悄跟大伯使了個眼色，也想讓他開口。
沈落辰跟那幾個孩子能吃得了多少？要是把那個女人趕走了，那野豬肉不全是他們一家的嗎？
大伯思慮著，沈落辰趁此機會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村長他們已經把事情弄清楚了，不關她的事，劉二狗也受到了懲罰，我不打算再追究。」
奶奶聽到這有些不大高興，在他們村裡有規矩，女人不檢點，那是要進豬籠扔水塘的！
這麼輕易放過蘇柳？以後在村里還如何抬得起頭？
奶奶氣得直嚷嚷，揚言要蘇柳出來。
「那你想就這麼算了？不行，這麼容易就放過她，咱們家臉上無光啊！」
大伯母眼神一動，也在此時附和。
「我們養你長大不容易，你要是懂事，就應該聽奶奶的話讓她出來。」
沈落辰沉默，大伯繼續接話。
「今兒你們不是在村口發豬肉嗎？我來看看有沒有剩的，要是有多的讓我拿回去，還能給你奶奶補補身子。」
說來說去，他們鬧到大半夜，原來是為了那點豬肉來的。
然而沈落辰另有打算，不可能被他們說動，直接拒絕了。
「野豬肉都已經發完了，今天大伯跟嬸子也領過好幾回，夠家裡吃上一段時間。」
大伯見他如此不給面子，當即也是有些生氣了，當場甩下冷臉。
「我們家幾張嘴吃飯，你這才幾個人？再說讓你大伯母進去瞧瞧怎麼了，就瞅一眼。」
大伯母立即會意，越過沈落辰要往院子裡鑽，這時蘇柳打開門從屋裡走出來。
「瞧什麼？」他剛才聽了一會兒，心知這兩口子還有奶奶都不是善茬兒。
原書里他們也沒少為難沈落辰跟幾個孩子，當然到最後也沒落得好下場。
沈落辰一一跟蘇柳介紹，「這是奶奶，大伯，大伯母。」
蘇柳挨個口頭問好，奶奶氣憤的扭過頭怒哼。
「我見了你可不好，你既然是落塵花錢買來的，就該有做下人的本分，我們都還沒睡，你怎麼能睡？」
蘇柳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透著笑，迎著幾人各懷鬼胎的打量，沒有半分退縮的回答。
「他買我回來是要當媳婦兒，不是當下人，現在你們瞧也瞧了，還想做什麼？」
大伯母指著院子裡蓋的嚴實的水缸，再次說了自己目的。
「你那院子的水缸里裝的是什麼？要是野豬肉就拿出來，給我們分了立馬就走。」
平時水缸都是空的，今兒竟然裝得滿滿當當，這讓大伯母怎麼不酸？
蘇柳眨了眨眼睛，搖頭。
「可是奶奶，那些是我們原本要拿到集市上賣錢的。」
奶奶眼珠一轉，毫不客氣道。
「賣錢怎麼了？我們又吃不了多少，要不這樣，左水缸里的豬肉歸我們，右水缸里的豬肉歸你們，如何呀？」
沈落辰心平氣和的開口，「一缸豬肉足足有百十斤，你跟大伯一家恐怕也吃不完，何況我們還打算用銀子把家裡翻新。」
大伯母此時不樂意了，以前他們從這兒拿個什麼東西還沒有這麼難，自從蘇柳來了，這要管那要管也忒不方便。
「翻新什麼？何必費那個錢，你們之前不也是這樣住，咱們都是一家人，談什麼你我？」
空氣一時寂靜，蘇柳佯裝轉身要去拿豬肉。
「落辰，奶奶既然要豬肉，那咱們就按市場價將肉賣給她吧。」
奶奶一聽不得了，睜大眼睛咋咋呼呼起來。
「什麼賣呀？我是讓你給我們拿回去，你爹娘去世後，我跟你大伯一家沒少照顧你們。」
蘇柳沒走多遠，被她拉住一隻袖子，笑眯眯的開了口。
「既然是一家人，那咱們家翻新的銀子就請奶奶出一些，我跟落辰也能減輕壓力。」
這話一說，奶奶當即把人放開了，想要她的銀子門都沒有！
「你們翻新還要花我的銀子？我哪來這麼多銀子給你們用，自己都不夠花，你們最好斷了這個打算。」
早在此前，沈落辰就見識過他們的手段，聞言也開始沉下臉。
「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是賣豬肉賺錢吧，咱們自己家的事也不好讓外人聽了去，萬一弄得村長他們知曉了……」
奶奶氣得往地上吐了口吐沫，罵罵咧咧堵在門口不走。
「呸，不想給就不想給，扯這些歪七扭八的名堂做什麼？一缸豬肉不行，半缸總行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