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天蓋地的血腥味壓了過來,茜雪嚇得連叫都叫不出來了。💔♤ 6➈Ⓢ𝔥𝔲𝕩.ᑕ๏ⓜ 🍩♗
她呆呆地看著渾身是血的嫣然,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勢,折迭在了房間中央。
死了!嫣然死了!而且死得極其嚇人!
茜雪控制不住地搖著頭,轉頭就想往外跑,趙嬤嬤卻堵在門口不讓她走。
茜雪只覺得渾身勇氣都被抽乾了,雙腿一軟,直接倚著門框軟倒在地。
趙嬤嬤這才假模假式地過來撫摸著她的後背,「這是做什麼啊?」
茜雪一縮身子,下意識地躲避著趙嬤嬤的觸碰,仿佛那雙手掌上沾滿了個劇毒。
「也是可惜,連見你們最後一面的機會都沒了。」
茜雪和琉璃只是發著抖,任由趙嬤嬤自顧自地說著。
「不過,這也是她罪有應得。作為一個奴婢,大小姐提攜她,不知感恩,反倒是失了奴婢的本分,想仗著大姑爺的寵愛越了大小姐的位置去。」
趙嬤嬤冷笑一聲,「大姑爺可是世子爺,妻妾有別,他豈是會亂了規矩的人。他對嫣然再是寵愛,妾也不過是個說丟就丟的玩意兒罷了。」
趙嬤嬤的雙手搭在茜雪和琉璃的肩上,這才慢悠悠說出最後的話語。
「背叛夫人,背叛大小姐,這是她應得的下場。」
這一瞬間,茜雪只感覺自己的命都被趙嬤嬤攥在了手心裡,威脅意味簡直鋪天蓋地。
眼淚不受控制的地撲簌簌落了下來,茜雪卻連眨眼都不敢有。
趙嬤嬤見殺雞儆猴的效果不錯,安慰般地拍拍茜雪的肩膀,這才轉身離去。
茜雪徹底脫力地靠在門板上小聲嗚咽起來,她不僅僅是恐懼,更多得是悲哀。
其中有為嫣然流的,更多的是為她自己流的。
琉璃雖然也被這場景嚇得不輕,好在比茜雪大幾歲,見識多些,這會兒已經緩過神來了。
她坐到茜雪身邊,幫她拂去臉頰上的淚珠,輕聲細語地安慰著。
「傻阿雪,這一切你可莫要往心裡去,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嫣然的死是的夫人動的手,就算是索命也算不到我們頭上,你別多想。」
琉璃拍著茜雪的背,仔細哄了她一會兒,見茜雪的情緒逐漸穩點下來,這才牽著人趕快走。
「這地方怪滲人的,還是快些離開的好。」
茜雪有些呆滯,任由琉璃牽著她離開。
待二人順利走出趙氏的院子,她們才終於松下了緊繃的神經。
「我越想越覺得,剛剛那個房間看著眼熟,又小又陰,窄的讓人喘不過氣一般。」
茜雪眼眶還紅著,有些茫然地看向琉璃。
「入畫……你可還記得?」,琉璃靠在茜雪耳邊小聲問道。
「因為對相爺起了念想,爬床被發現,被夫人給發賣出去的那個?」,茜雪啞著嗓子小聲回道。
「是的,是她!」,琉璃點點頭,而後神色沉了幾分,「她啊,並非被夫人發賣了,她是被偷偷處理了。」
茜雪倒吸一口涼氣,看向琉璃一臉震驚。
「是真的!入畫姐沒什麼親人,當時我知道她要被夫人發賣的時候,便拿了些銀子想私下裡給她,哪知見到她被人帶走了。」
琉璃咽了下口水,「我有些擔心,就悄悄跟了上去,那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小房間。」
「等我摸進房間的時候,入畫……已經沒氣了。」,琉璃說著說著,也哽咽起來。
「之後我也沒見過入畫的屍體,估計是草蓆一卷,丟去亂墳崗了。」
茜雪的心隨著琉璃的講述越來越涼。
她其實注意到了,那個房間裡,地上,窗上,甚至是房頂上,都有著深深淺淺的血跡……
只是,她害怕了,不敢去想這些是什麼。
如今被琉璃點破,她不得不去想,那個小房間裡,到底死了多少人,才能留下那麼多血跡。
琉璃見她嚇得有些恍惚了,趕忙轉了話題。
「你別怕,我們現在已經不是夫人院裡的人了,你還有大少爺為你撐腰,夫人不敢隨意處置你的。」
茜雪呆愣楞地點點頭,琉璃又靠近說了句。
「你可知,她們被悄悄處死,最根本的原因是什麼?」
茜雪想起來了趙嬤嬤走之前的警告,「犯了主子們的忌諱。」
琉璃立刻搖頭,「不對!是因為沒有子嗣!」
剛還盼著解答的茜雪立刻轉過頭去,她真得一點都不想聽琉璃囉嗦這些。
「你這丫頭,我到底是大你幾歲,比你在這條路上多走了些,其中要害還是知道些的。她們就算做錯了事,但是,只有腹中有了主家的骨血,能這麼輕易送命嗎?」
茜雪只覺得累,可還是不想琉璃陷在這個要子嗣的怪圈裡。
「子嗣再好,那也得看是從誰肚子裡出來的啊。主母所出,自然是金尊玉貴的,我們這些丫鬟所出,算什麼呢?」
琉璃自是有自己的一番理論。
「母族自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還是要延續郎君們的血脈,只要是郎君血脈的孩子,那都是小主子,哪怕他的母親是個丫鬟,也依舊不妨礙他是主不是奴的將來。」
琉璃認真地看向茜雪,「阿雪,看看現實吧,子嗣最重!郎君們就是尊貴些,他們的血脈才是最緊要的,主母也好,丫鬟也好,都只是個血脈延續的肚皮罷了。」
這話,極其難聽,將茜雪小心藏起來的尊嚴和逃避現實的心態直接撕開。
刺骨剜心,鮮血淋漓。
茜雪看著依舊柔聲勸導自己的琉璃,只覺得無力。
琉璃這麼堅持,是因為她確實成功了一部分,從丫鬟走到了半主子的地步。
從起早貪黑地伺候別人,變成了只需要伺候好景軻的床榻,就能得到以前幾年都見不到的銀錢和賞賜。
所以,她堅信這麼做可以讓以後活得更好。
茜雪無法去改變她的認知,一如琉璃也很難勸茜雪聽自己這套理論。
「璃姐,我實在是心慌的緊,咱們能先不說這些嗎?」,茜雪轉頭逃避,不想接琉璃的話。
琉璃也刺激她,安撫著她換了話題。
琉璃一路上都緊緊攙扶著她,直到將她平安地送到景煜院門口,這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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