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義氣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謝曲水的心也跟著越來越緊張。
她也不知道當時為何腦子一抽，竟會想出裝死這樣的法子來。
那道腳步聲在離他們還有一些距離時，終於停了下來。
沒有繼續靠近，也沒離開，那人像是停駐在原地觀察，好一會兒都沒有動作。
如此一來，謝曲水愈發忐忑，生怕被發現他們是在裝死，更怕那人有沒有異常都要再往他們身上補上一刀。
也許是閉氣的功夫還不太到家，又或者是過於緊張，謝曲水竟莫名岔氣。
雪上加霜的是，有小蟲子正好在她難受時飛進了她的鼻孔。
完蛋了，好癢！
她好想打噴嚏怎麼辦？
謝曲水死命強忍著，想要堅持到那人離開，可事與願為，噴嚏這種東西實在是憋都憋不住。
「啊……啾！」
強壓之下，小小的噴嚏聲還是沒有徹底按下，反倒因為拼命控制，以至於那隻小蟲子仍然穩穩噹噹的留在鼻孔里搗亂。
謝曲水心都涼了，莫名覺得四周空氣都更加安靜了下來。
被發現了嗎？
被發現了吧。
可是，那暫停的腳步依然並未有新的動作呀。
也許那人剛剛留意別的去了，說不定真沒聽到呢？
她忍著驚慌與不適，抱著一絲僥倖繼續裝死，只希望那人趕緊離開。
但下一刻，謝曲水再次沒有忍住，竟又打了一個噴嚏。
這一回的噴嚏聲，簡直驚天動地，除非聾了，不然誰都沒辦法忽略掉。
謝曲水這下是真的徹底絕望。
更可恨的是，邊上同樣躺著裝死的步成不知怎麼回事，噗哧一聲突然就笑出了聲。
生死關頭，這人竟然還有心思笑話她？
想到這，又氣又怒的謝曲水惡從心起，索性破罐子破摔，爬起來便給了步成兩拳。
「讓你笑我，讓你笑我！你沒打過噴嚏嗎？笑個屁呀！」
罵著罵著，她自己竟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止都止不住。
一時間，整個靈谷地笑聲此起彼浮。
……
看著這對不知死活的少男少女，等了片刻的古守業直接出聲打斷：「還沒笑夠？裝死不成改賣笑？」
可能是他年紀大了，愣是沒有明白這兩人這種時候怎麼還笑得出來。
是他殺的人還不夠多，亦或者手裡的劍已經鈍掉，所以威懾力不夠？
「前輩恕罪，我們不是故意的！」
謝曲水笑夠了，這會兒理智徹底回歸，看著眼前之人，頓時一陣頭皮發麻。
可事到如今，她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連忙拉著步成朝人恭敬行禮：「前輩明鑑，我們倆不是這個門派的人。剛才是怕解釋不清，又心慌意亂，所以才用了最笨的法子直接裝死避禍。不過事情都被我給搞砸了，還請前輩大人大量，高抬貴手饒我們一條小命。」
眼前的中年大叔不怒自威，來自高階修士的天然壓制讓他們不敢再亂來分毫。
「廢話少說，你們是什麼人？打哪裡來的？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古守業自然知道謝曲水他們不是，否則哪還有心情看他們裝死又發癲，早就跟流風門的男女老少、雞犬牛馬一起被他殺了個乾淨。
而且他明明記得，結界封鎖時流風門並沒外人。
「回前輩，晚輩步成，她叫謝曲水，我們二人來自一處偏僻的小島。」
步成拉住下意識想要答話的謝曲水，上前一步再次行禮回答道：「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麼，晚輩其實也不太清楚。只知道空中突然出現一道光柱將我們籠罩其中，而後便昏迷了過去。等再醒來時，就莫名到了這裡。」
相較謝曲水，步成到底要老成些。
他心知在這樣的高階修士面前，謊言只會激怒對方，但全部照實講的話，不僅麻煩多多而且聽著更像在說謊，所以步成直接七分真、三分假結合起來，至少聽起來沒有什麼大問題。
「是嗎？」
古守業聽後，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既沒說信，也沒說不信。
頓了頓，他挑了挑眉才繼續又道：「你們應該還有同夥，人呢？躲哪了？」
「什麼同夥？前輩，我們就兩人一起，沒其他人了。」
謝曲水沒料到金丹修士會說這個，一時間也不管對方是試探還是猜測，立馬就否認了江唐老大的存在。
別看眼前這人暫時沒把他們怎麼著，鬼知道他是不是想把老大也一併騙出來，再將他們一網打盡。
「就你們兩個？沒其他人了？」
古守業的目光在謝曲水與步成臉上來回掃視：「你們想清楚了再說，否則……現在就送你們下去跟流風門的人結伴同行。」
「就我們兩個，真沒其他人了。」
謝曲水再次堅定搖頭，哪怕面對死亡威脅也沒有退縮。
「前輩，真沒其他人了。」
步成亦不改口，若今日真死在這裡，自然沒必要再拖上江唐陪葬。
怪只怪他們運氣不好，剛出來就碰到這種倒霉事，能活一個算一個吧。
「呵呵，你們倒是講義氣。」
古守業嗤笑一聲：「只是你們三人一起到的，我早就知道了，憑你們這點本事，還想瞞過我？」
聽到這話，謝曲水與步成臉色一沉，知道騙不過去，索性閉上嘴什麼都不說。
兩人這一派視死如歸、愛咋咋辦的態度，倒是把古守業逗樂了。
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呀，兩個剛鍊氣中期、毛都沒長全的小東西，倒是有幾分膽色與骨氣。
就是不知道躲起來的那個，值不值得他們如此拿命維護。
「既然你們非要講什麼義氣，那可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
古守業大手一揚，瞬間一柄古樸的青銅劍出現，懸浮在他身邊。
青銅劍發出道道劍鳴，恐怖殺意裹挾著驚人劍氣，就這般直衝步成、謝曲水而去。
金丹修士出手，一劍足以要了兩個小鍊氣菜鳥的性命。
如此強大威壓下，謝曲水與步成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等待死亡降臨。
不過，想像中的傷痛死亡並未出現。
數道極厚的土牆擋在了他們面前，與此同時，兩人被熟悉的長鞭捲起，以驚人之速瞬間脫離青銅劍氣攻擊的範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