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伙子怎麼這麼難纏?
站在唐玉澤對面,馬輝不由想到。
其實,馬輝年輕的時候也是華夏桌球的一大猛將,雖然沒到那種可以在各種世界賽上大放異彩的水平,但也確實是摸到過國家隊門檻的人。
直到現在,他也依舊從事著和桌球有關的行業,擔任著s省桌球隊教練。
對馬輝而言,桌球就是他的人生。
「下一球。」
說要和唐玉澤切磋一下時,馬輝還只是想在這年輕人面前耍耍帥而已。
最開始的五個球,唐玉澤也確實被都被他秀到了,直接被幹了個5:0
但是從第六球開始,唐玉澤就好像摸清了他的路數似的,突然開始奮起直追,直到現在已經戰成了9:9平。
在這一生中,他也曾和國內的各路頂尖高手交手過,其中甚至包括好幾個世界冠軍,馬輝到現在都還記得和那些國家級選手對決時的壓迫感。
那種他無論怎麼拼命搶分,就算開始時能先拿到巨大比分優勢,對方都一定會迅速在下一球前調整好狀態,隨後將他打到潰不成軍。
那種看似每局比分都領先,但就是贏不下來的感覺,馬輝沒想到,多年後他居然在這個和自己住一個小區的少年身上感受到了。
「哥,加油!」
見雙方打得難捨難分,夏瑾夕毫不中立給唐玉澤打氣,蹦蹦跳跳的過來將手帕遞給他擦汗。
原本她應該是在幫他們計分才對,結果這小妮子計分的方式就是左手算唐玉澤右手算馬輝,當分數超過了她的手指數後就開始擺爛不計了。
差不多該結束了吧......
一局桌球通常都是誰先贏十一球就算勝利,但在打成10比10平的時候,則是要繼續加賽,領先對方兩顆球的才算獲勝。
而唐玉澤通過前面的仔細觀察,對於馬輝的打球思路,反應速度等方面都有了詳細的了解,接下來就該終結比賽了。
唐玉澤先出了一記力度並不算大,但卻足夠歪的發球。
這樣的發球,就相當於邀請對方來拼硬實力,當馬輝第一次接下唐玉澤的球時,拉鋸戰便就此打響。
雙方都開始調整姿勢逐漸發力,戰場中央的桌球的行進速度也是愈來愈快。
拉鋸戰強度提升後,雙方選手都漸漸有些難以控制自己的擊球姿勢。
夏瑾夕在一旁看著這波強度最高,同時也是持續時間最長的一顆球,有些震驚的微微張開小嘴。
哪怕是她在電視裡看的職業比賽,也很少會有這種超高強度的激烈拉鋸戰,所以當看到眼前這一幕時,難免會有些震撼。
在這挑戰選手的長拉鋸戰的最後,終於還是唐玉澤穩住了陣線,馬輝率先因擊球失誤痛失一分。
「繼續。」
下一球還是唐玉澤發,他依舊是選擇了和上回合一樣的起手式,並且這一次馬輝的神經明顯已經繃不太住了,很快敗下陣來。
最終,唐玉澤以11:9的比分,不算碾壓的贏過了馬輝。
「哈哈,痛快!」
雖然沒能贏下比賽,但卻久違的又體驗了一把這樣的高強度對局,馬輝大笑著。
雖然這比分看著差得不多,但馬輝心裡清楚,實際上他和唐玉澤的實力差距已經很大了,尤其是精神力方面。
再打一局的話,想必他一定會被橫掃吧。
「小伙子,球打得這麼好,應該經常練吧?」
因為老伴走的時候還帶走了手帕,馬輝就只能自己用手抹了把汗。
「練當然練過,但也沒練多少。」
「以前是在哪個機構培訓的,或者說是在江城中學校隊?」
「馬大伯,你還知道我在江城中學讀書?」
「哈哈,那當然了,我這老大伯起床晨練的時間就和你們早自習差不多,每天早上都能看到你穿著江城中學校服出門。」
現在的初高中生早讀開始的時間幾乎都在7點半之前,只早不晚的那種。
而每天早上六點不到起床就開始晨練的馬輝,偶爾能看到從一棟出去上學的,穿著江城中學校服的唐玉澤,卻一直沒見過夏瑾夕。
這也是他認為唐玉澤和夏瑾夕不可能是兄妹的原因之一,因為他以前在小區里從沒看到過這麼漂亮的女娃。
「我沒在校隊打過,培訓機構也沒待過。」
「哦,那這麼說你是專門請的有私人教練?」
由於唐玉澤的各個動作都符合職業標準,馬輝便認定這傢伙必然是以某種形式接受過專業培訓。
能教出這樣的桌球好手的,應該也是個知名教練,而且大概率是和他一樣從職業選手轉型成教練的人。
「沒有啊,我打桌球就只是個愛好,平常的話就隨便練練。」
其實對於唐玉澤來說,桌球連愛好都算不上。
但馬大伯卻好像特別看重這方面,他便小小的撒了個謊。
「愛好?!」
馬輝神情呆滯的看著唐玉澤,眼裡滿是震撼。
好傢夥,如果真像唐玉澤所說,他打桌球完全只是個愛好,自學成才都能領悟到這麼多職業操作的話,那豈不是天才?
「嗯,平時上學忙,也就有體育課的時候玩玩。」
唐玉澤老實的回答道,而他的回答再一次對馬輝不太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只是體育課玩玩就能達到這種水平,那要是讓他進行職業化的訓練,那今後還得了?
「今天運動的差不多了,小夕我們回家吧。」
「嗯。」
一次性完成了帶妹妹運動和戰勝馬輝兩個任務,唐玉澤現在心情大好。
今天下午,他還要出門去給妹妹買部手機,再教夏瑾夕怎麼操作,於是便決定早點回家準備。
「再見了馬大伯,以後有空在切磋哈!」
跟馬輝禮貌的說了句再見後,唐玉澤拉著夏瑾夕回家去了。
馬輝愣在原地,看著這位青少年的背影,就好像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