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破伸一
只有零星路燈還在亮著的昏暗山道上。
一輛左側車身上貼著魚頭貼紙，右側車身上貼著多野水產店幾個大字的微型麵包車正在緩緩駛來。
斯巴魯桑巴（Sambar），雖然只是台麵包車，但也不能小看它。
這傢伙可是四驅驅動，而且還配備了渦輪增壓660cc直列四缸發動機，說句是小麵包界的天花板也不為過。
「滋…」輪胎擦過地面，在上面留下兩條淺淺的胎痕。
沒有注意前方那台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的黑色豐田Supra，坐在駕駛座上的高大青年打轉方向盤，控制著自己的車子動作利落地轉過了這個「C形」彎。
這條路他已經開過太多次了。
原本平整的柏油路面，甚至因為一次次的轉彎而留下了兩道由車胎摩擦而成的漆黑胎痕。
就在車子剛駛出彎心的時，車上的青年終於注意到了停在路邊的那輛Supra，眼神在上面定格了幾秒。
一瞬間的目光交錯，他看清了車上的白髮少年，也讓車上的人注意到了他。
頭頂上醒目的紅髮，是不破伸一這個角色在漫畫當中最讓人記憶深刻的特點。
但和那些特意挑染的人不同，他的發色是天生的，因為某種類似白化病的疾病，他的皮膚也很白，白到近乎能夠發光。
如此特別的外表，讓他從小就被人當作異類，刺頭，或者怪胎這一類的人物看待。
老師們將他當成了不良少年，同齡人不理解和孤立他。
如此惡性循環之下，他也逐漸長成了眾人眼中的不良，遲到早退，在學校里和其他人打架是常有的事。
因為是單親家庭，不破伸一的母親要打好幾份工才能撫養他，每天忙到很晚才回家，也沒有時間去管這個孩子在學校里都幹了什麼，讓他的性格在其他人的影響下越發孤僻。
不過，雖然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但這個紅髮少年的秉性其實也不算太壞，知道母親每天工作辛苦，他便自己找了這份在水產店送貨的兼職補貼家用。
在腦海里迅速閃過這些有關不破伸一的設定信息，琥珀川收回自己探究的目光，重新坐回了駕駛位上。
「織田桑，我要去追前面那輛車，你坐穩了！」隨口隨著副駕駛上的少女說出這句話，琥珀川再次發動了汽車。
「轟～！」隨著一聲引擎的轟鳴聲，漆黑的豐田Supra像蛇一樣迅速在蜿蜒的山路上攀緣。
很快，它就追上了前方那台貼著水產店標誌的微型麵包車。
「滴滴——！」囂張地對著前面的人按響了汽車喇叭，琥珀川看到原本慢慢悠悠在上道上開著的送貨車陡然拔高了自己的速度，和自己的車再度拉開一段距離。
嘿嘿～魚已經上鉤了！
我就知道以這小子的性格受不了這種挑釁！
看到前方的不破伸一似乎有了和自己比斗的想法，琥珀川臉上露出了一個不出所料的笑容，猛地一腳重踏油門，朝著這小子的方向追去。
「嗡～！」
被特別改裝過的發動機在高速轟鳴，隨著轉速的提高發出幾乎要將空氣撕裂的爆炸音。
黑色的車身披著夜色掠過一個個長彎，毫不費力地追到了白色斯巴魯的身後。
雖然是熟悉的賽道，但在巨大的馬力差距之下，不破伸一的斯巴魯在面對「牛魔王」的衝鋒時仍舊有些不堪一擊。
「嘖…真是噁心的傢伙！」不願意就這麼被這個囂張的挑釁者超越，這個紅髮少年緊鎖著眉頭，露出了狠戾的表情。
「噠！」只見他用手撥動了一下儀錶盤上的一處開關，拆除掉所有座椅，只留下貨箱的後備箱緩緩打開一道縫隙。
隨著車身的晃動，那些還打著氧氣的水箱裡瞬間飆射出道道激流。
「唰啦！」混雜著魚鱗和魚腥味的水流傾瀉而出，一股腦地灑在了身後的柏油路上。
「啪嗒啪嗒…」因為晃動的太劇烈，甚至有幾條魚也隨著水流一起從後備箱裡滑了出去，在路面上無助地撲騰著。
「滋滋…滋…！」輪胎打滑的聲音在山道上響起。
在接觸到這些帶著魚類粘液的濕滑污水時，高速行駛的豐田Supra車身猛地發生了偏移！
「砰…砰！」在車輪的碾壓之下，那幾條不慎掉落在路面上的鮮魚也被瞬間碾壓成渣，在前車輪上爆開出一簇簇血花。
好好的一場山道追逐戰，在短短數秒之內畫風就發生了突變，在不破伸一的行為下演變成了一場障礙賽！
如果是讓那些毫無準備的普通人來開，絕對會被他這一下打得措手不及直接撞到山道上。
但對於了解劇情的琥珀川來說，這個紅髮青年的行為完全在自己意料之中，甚至是早就等著他來這一手！
「吱～！」迅速切擋降速穩住自己的車身，琥珀川避開那些濕水的路面，恢復了對這輛車的控制權。
腳下的油門轟響，他驅使再次著這輛車向前方的不破伸一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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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連續的追擊之下，兩車的距離現在只剩下了不到一米！
不過，這一次不破伸一沒有再繼續「放水」，而是關閉了後備箱，踩下剎車讓自己的車迅速降速。
「前面就是下山的連續S彎，用這種速度衝過去就是找死！」用餘光瞥見了後視鏡中已經近乎貼到自己車身上的的黑色豐田，不破伸一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
隨著漆黑的車身不避不讓地衝進第一個S彎，他臉上冰冷的笑意再次擴大。
就連比正常人淺了許多的淡紅色雙眼也微微睜大，等待著看到那個挑釁自己的傢伙撞到護欄上粉身碎骨的畫面。
然而，他想像中的畫面並沒有發生！
「滋～～！」漆黑的車身在山路上發生了側漂，猶如一條游蛇般迅速從第一個S彎划過。
紅色的車尾燈在漆黑的山道上迅速拉長，炸開成一道順著柏油路面直劈而下的閃電。
整個過程沒有絲毫滯澀，流暢到仿若一條順著溪水蜿蜒流動的大魚。
在水產店裡兼職送貨員這些日子裡，不破伸一見到過無數條魚。
死的，活的，笨拙的，靈活的…
但他從來沒有預想到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將一台車和這些魚聯繫起來！
「碰！！」白色的車身和褐色的山石發生親密接觸，在兩者的撞擊點爆發出一聲悶響。
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思維出現停滯，不破伸一錯過了轉彎的最佳時機，駕駛著自己的送貨車一頭撞在了山道上！
「哧～！」引擎蓋上冒起黑煙。
剛才還靈活自如在山道上行駛的小麵包陡然一震，就這樣直接熄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