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實在太含糊了。
約翰娜猶豫了一下，看看四周。
現在還是午飯時間，公共休息室並沒有多少小巫師，這邊更是只有他們兩個人，說話不會有任何其他人聽到。
「其實我的祖母曾經告訴過我，斯萊特林現在是一群頑固之人聚集的地方。太多神秘人的支持者聚集在這裡，他們根本不了解神秘人，只是為了抱住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就情願去做傷害他人的事情。」
盧恪一臉詫異地看著約翰娜。
他完全沒有想到，一個普通的巫師居然會這麼想。
這完全稱得上智者的遠見。
「所以你其實並不想來斯萊特林？」
約翰娜點頭：「但是分院帽不會犯錯，這一點從來沒有變過。」
盧恪忍不住笑笑：「其實……在哪個分院根本就不會影響你做什麼，成為怎樣的巫師。」
他看著約翰娜，不知道該不該把可以自己決定去哪個學院這件事說出來。
最後盧恪還是放棄了。
「就比如我，就算我在斯萊特林，也絕對不會看不起麻瓜家庭的巫師，絕對不會幫助神秘人，也絕對不會自認為高人一等，心安理得地去做壞事。」
約翰娜看著盧恪，好像鬆了口氣。
但是她臉上還是帶著擔心的表情。
「祖母曾經說過，我是個很容易受到別人影響的人，我很擔心在斯萊特林呆太久的話……」
盧恪看著約翰娜，無奈地嘆了口氣：「其實我有個計劃。」
約翰娜愣了一下：「什麼？」
「改變斯萊特林的計劃。」
雖說上一秒鐘這還只是個漫無邊際的幻想，但是想想以後說不定會有人說，他改變了斯萊特林，盧恪就覺得變成計劃也沒什麼不好。
「其實霍格沃茲的學生們天性都不壞，他們被霍格沃茲選中，一定不是什麼生來要做黑巫師的壞人，斯萊特林的氣氛不過是因為純血家族的焦躁，還有神秘人的宣傳而已。」
約翰娜一臉的不可思議：「所以你想要改變整個斯萊特林？讓他們……」
這個只有十一歲的小女巫一臉驚訝，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這種事情其實很簡單，人總是相互影響的，只要我從現在努力，就可以讓身邊的人理智地思考，而且那些思想頑固，已經形成了固定觀念的學生，肯定很快就會畢業離開，到我們畢業的時候，我想肯定可以留下一個完全不同的斯萊特林。」
盧恪毫不在意地說出了他的計劃。
約翰娜還是一臉不可思議，倒是一邊站在盧恪肩膀上的帕拉斯歪著頭看著他，一臉嘲諷一樣的表情。
「那種事情……真的做得到嗎？」
約翰娜看著盧恪，完全不知道對話是怎麼進行到現在這裡的。
「從現在開始努力就可以了，比如你，現在的話，你是不是覺得，你和你祖母的想法都是對的。」
約翰娜點頭。
然後她忍不住笑了：「我本來還很擔心，現在的話……完全不覺得擔心了。」
盧恪笑著點點頭：「這樣就好，你可是名為約翰娜·奧古琉斯的女巫，我想你將來一定可以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
約翰娜搖搖頭：「我從來沒有想過那些，我只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希望叔叔能活下來。」
盧恪愣了一下：「對不起……」
約翰娜笑著搖頭：「不是那個意思。」
她猶豫了一下：「我的祖母在見過一次神秘人之後就去世了，在我剛剛出生之後五個月，我四歲的時候父母重病去世了，他們在和神秘人的戰鬥中受了詛咒，始終無法痊癒。最後我叔叔開始撫養我，而他曾經是個食死徒。」
盧恪無言以對。
「對不起……」
約翰娜搖頭：「我叔叔，是個憤世嫉俗的人，他做食死徒也是覺得現在的巫師世界有問題，希望能有徹底的改變。當然他沒有殺過人，所以才會被放過。」
「不過神秘人並沒有死，這一點叔叔很清楚。」
盧恪點點頭。
雖然整個巫師世界都認為神秘人已經死了，但是事實明顯不是。
約翰娜嘆了口氣：「叔叔到現在並沒有改變他的想法，如果神秘人歸來，他一定還會幫助神秘人做事，到時候無論是敵人還是同伴，都有可能奪走他的性命。」
盧恪沉默著點點頭。
他還能說什麼呢？
約翰娜擁有超出常人的洞察，以她的年紀，思考事情的邏輯也清晰得過分，不過得出自己唯一的親人面臨厄運這種事情，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也許世界上註定有些事情無法改變吧。」
約翰娜一臉認真地看著盧恪：「你是我知道的唯一一個叛逆者，你願意幫我嗎？」
盧恪愣了一下。
像是什麼叛逆者這種說法實在太中二了，盧恪這樣的心理成年人有點受不了。
不過畢竟約翰娜是在認真地拜託，而且她還是個不錯的同學，還長得挺可愛。
盧恪點頭：「當然。」
然後約翰娜就低著頭沉默了。
「怎麼了？」
「雖然這麼說，其實你也沒有什麼辦法吧？說服一個聰明人總是很難。」
盧恪笑笑：「其實可以讓你的叔叔多了解一些麻瓜的故事。」
約翰娜一臉迷茫：「麻瓜的故事？」
盧恪點頭：「像是現在這樣，天生高貴的人被生來低賤的人搶走力量和財富，所有人都陷入憤怒，想要改變什麼，或者阻止改變，在麻瓜的歷史上發生過很多次。」
約翰娜有點好奇地看著盧恪：「結果呢？」
盧恪嘆了口氣：「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改變，那些想要這麼做的人，用了怎樣殘忍的手段，就遭到了怎樣殘忍的結局。」
約翰娜沉默無言。
「你說過你的叔叔是個聰明人，那麼聰明人一定可以從別人的遭遇中找到對自己有用的教訓，我想他知道這些事情之後，應該會有些改變吧。」
盧恪抬頭想想，其實這也說不定，有些聰明人就是覺得自己和別人不一樣，不會掉進坑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