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壺口下一寸的地方,狠狠地從上往下刮。
只見夜仙壺像削蘋果皮一樣,刮出了一層白條掉在桌子上。
安靜……
死一般的安靜……
「雖然現在知道這是真的包漿,但大家對尿垢應該也沒什麼經驗。」
「打一盆淘米水,把這層包漿放進去。」
「尿垢雖然長期附著,但仍有酸性,而淘米水呈鹼性,兩者相遇會發生中和反應。」
直播間裡又湧進了一大批問號。
先是風水,然後是推理,現在還扯上了化學??
老痞子也沒猶豫,趕緊讓旁邊沒露臉的小牛弄來一盆白色的淘米水。
把刮下來的包漿扔進水裡。
所有觀眾都屏息凝視,仔細觀察淘米水的變化。
只見包漿一碰到水就溶解了。
變色了……
真的變色了!!
不再是黃色,而是紅中帶黑。
那老油條全身都打起了哆嗦,又掐了點渣子丟進礦泉水瓶里,水立馬就變回了先前那股黃湯色。
這麼一比對,答案不就明擺著了嗎。
「真是尿啊,真真切切的尿,酸碰上鹼,中和反應就這樣產生了嘛。」
「我的媽呀,神了,苟大專家簡直就是活神仙啊。」
「厲害了,這傢伙常年喝著『公公特飲』,就為了有朝一日能當上『公公頭頭』。」
「樓上的,明兒個頭條編輯部見哈。」
「苟大師,我就想問問,還有啥是你不懂的……」
這時,吳老太太徹底懵了。
原本覺得苟泊那套理論挺離譜,現在看來,自己才是見識淺薄的那個。
畢老在一旁笑得合不攏嘴。
「真是太逗了!太逗了!沒想到苟大師對瓷器也這麼有研究。」
「我畢彎真是心服口服。」
大屏幕里,那老油條突然感到一陣噁心,乾嘔了幾下,卻什麼也沒吐出來。
可吐著吐著,這傢伙居然又大笑起來。
只見老油條二話不說,直接把手中的痰盂扔進了淘米水裡。
包漿一碰到鹼水,瞬間就像冰雪遇上春陽般消融,僅幾秒鐘的功夫,整盆淘米水就變了副面孔,轉成了深沉的紅黑色。
而痰盂的真實面貌也漸漸顯現。
這可是元代的五彩痰盂,讓在場的藏友們都驚掉了下巴。
每一種釉色都完美無瑕,只有小部分被酸性侵蝕,對於這種品相的元代瓷器,只有一個詞可以形容。
世間少有!!
頂級中的頂級啊......
三個清晰的元代書法字體也顯露出來。
夜仙壺!
「嘻嘻嘻,眾人笑我太狂妄,我笑世人不懂行啊。」
「哪怕是真的嘗過半年苦澀,這份瑰寶,世間又能有幾人得以見識。」
「苟師傅,我得真心實意感謝您,要不是您慧眼識珠,這寶貝恐怕還明珠蒙塵呢。」
另一邊的寬屏電視上,一位老奶奶也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沒想到苟泊竟猜得如此準確,這壺上的彩繪一點都沒脫落。
瑕疵也只是輕微泛黃,但依然掩蓋不住元代五彩的迷人魅力。
「元代五彩燒制技術還不成熟,但這夜仙壺的燒制工藝卻是當時的頂尖水平,再加上苟大師之前鑑定過,整個炎國不出意外僅此一件,而且還是宮中太監總管所用。」
這價錢真是讓人不敢相信,要是擺在拍賣場上,得用天價來形容了。」
「說真的……起碼九位數起跳……」
老太太這話一出口,圍觀的人各個目瞪口呆,誰能想得到這玩意兒竟然這麼值錢。
「九位數起步,那不就是這輩子吃穿不愁了嘛。」
「一輩子?給我,我十輩子都花不完呢。」
「我去!!這樣的寶物怎麼就落在這種人手裡了。」
「苟大師啊……你之前不是說福氣也帶刀嗎,這傢伙運氣也太TM好了吧,一個痰盂就這麼高價。」
苟泊策略性地抿了口茶,這東西的價格他第一眼就有數。
這玩意兒確實匹配得上那個價碼,可一旦落入他手,頂多就值個五百大洋。」
此言一出,四周人皆是一愣。畢竟,苟泊早先還言之鑿鑿,說這是元朝的寶貝。
況且那壺上的彩繪栩栩如生,保存狀況頗佳,隨便想想也知道,怎麼可能就只值區區五百塊呢……
雖然大家都知道苟泊的實力在吳老太太之上,但吳老也是頂尖水平了。
她的估價,苟泊竟然來了個大反轉。
老油條也是一愣,隨即不屑地大笑起來。
「苟大師,你這是惱羞成怒啊,五百塊??你當我傻呢。」
「你不是自詡風水大師,還說什麼好運自帶鋒芒嗎,怎麼我感覺自己最近走運得有點不可思議呢。」
苟泊一臉壞笑,讓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
「嘶,苟泊老公別笑得那麼壞,怪不好意思的。」
「你們害臊啥???」
「苟大師一笑,准沒好事哦.....」
換了個語氣,搖著頭說:
「藏友們啊,冤冤相報何時了,不過是早晚的事。」
「常在墓邊混的人,有幾個能有好下場,雖然你沒下過墓,但身上的死氣同樣會累積。」
瞧瞧你背後屋子裡擱的那些玩意兒,雖說都是保平安的小物件,夜夜陪著你入夢,可你跟那些早已遠去的人又有啥子兩樣呢。」
苟泊的話音越說越低沉,莫名其妙地,大伙兒身上都不自覺地冒起了一層小疙瘩。
整個錄製現場的工作人員更是感到一股子說不出的寒意。
老江湖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古董,苟泊不提倒好,這一提他自己都覺得後腦勺有點發麻。
「少拿這些東西來糊弄老子,我玩了快半輩子的玩意兒,你個毛頭小子幾句話就想讓我心裡打鼓?」
「明兒個我就拿去拍賣行,過些天再上網給你們曬曬我卡里的數字。」
一旁,那甜膩膩的聲音又飄了過來。
「哎喲~這麼一搞,我是不是真能成個土豪了啊。」
老油條順勢一摟,那表情得意極了。
但這讓觀眾們看得有點反胃,現在的年輕姑娘到底咋想的。
苟泊策略性地抿了口茶,意味深長地說:
「我說這東西只值五百,它就只值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