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5章 情報
沈碧游聽後，眼中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柳道友，你來參加品丹大會，居然不知道大會的內容？」
梁言打了個哈哈，笑道：「說來慚愧，柳某是在無意間得知了潛龍榜和品丹大會的存在，對玄機島根本一無所知……」
「原來如此。」
沈碧游點了點頭：「其實這也不是什麼秘密……玄機島上有一神奇湖泊名為『九淵湖』，據說是初代島主玄機老人所留。此湖能綜合評價一個人的實力、天賦、資質和氣運，從而推算出成聖的概率，潛龍榜上的排名正是由此而來。」
梁言聽後，眼中露出了驚訝之色：「竟有如此神奇之物？」
他本以為品丹大會是通過某種比斗來決定名次的，沒想到竟是靠一個神奇的湖泊，這倒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沈碧游卻是微微一笑：「聖道虛無縹緲，古往今來，有多少英傑倒在了最後一步！想當年，那些名震一時，風華絕代的人物，到最後還不是歸於塵土，成為歷史的塵埃……」
「所謂『潛龍榜』，其實也不過是玄機島的預測而已，上榜的人多了，也不見幾個真能成聖的，榜上排名道友就當一樂，不必太放在心上。」
聽了沈碧游的一番話，梁言笑了笑，臉色不置可否。
「聖道虛無縹緲不假，可玄機島既然敢做這樣的排名，肯定是有其獨到之處的，難道這潛龍榜就沒有應驗過嗎？」
「那倒也應驗過幾回……上一次是在八千年前，儒盟的一位前輩摘得聖人果位，他當時在潛龍榜上排名第一。」
梁言聽後，當即笑道：「看來這『潛龍榜』還是有些價值的……不過我還是很好奇，道友可親眼見過九淵湖，到底是什麼模樣？」
沈碧游回憶道：「此湖藏在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之中，必須由玄機島的島主通過秘法開啟。測試者站在湖面上空，湖中會產生不同顏色的倒影，從低到高分別是灰、青、紫、赤、金五色。」
說到這裡，頓了頓，繼續道：「想要登上潛龍榜至少也得是紫色……若為青色，成聖基本無望；若為灰色，則被視為不入流。」
「那金色呢？」梁言問道。
「若倒映出金色，一般都能進入前三十名。至於二十名往上，則需要倒映出兩種顏色了。」
「還能有兩種顏色？」梁言驚訝道。
「當然，沈某不才，一百年前來參加品丹大會便是紫青兩色，在潛龍榜上排名第十五。」
「十五名！看來道友天縱奇才啊，說不定真能成就聖道，享無窮壽元。」
「柳兄，說笑了。」
沈碧游感慨道：「聖道何所尋？整個東韻靈州，萬年難出一聖！我們這批人裡面若有一人能夠成聖，那都是僥天之幸了！沈某排在第十五名，根本不夠看呢。」
梁言聽後，立刻笑道：「沈兄不宜妄自菲薄，修煉之路，不到最後都不知道結果。」
說完，想了想，又問道：「既然沈兄一百年前已經參加過品丹大會了，怎麼今年又來，莫非是想挑戰更高名次？」
「非也。」
沈碧游搖了搖頭，笑道：「每一屆品丹大會，玄機島島主都會邀請道、儒兩派的一名亞聖來參加，作為回報，將獲得他贈送的補天丹一枚。」
「補天丹？」梁言心中一動。
他不是第一次聽到了，當時在交流會上，元太翁也曾提到過。
「這是什麼丹藥？」梁言立刻問道。
「補天丹啊，傳說是玄機老人研製的丹藥，服用之後可以把主修的法則之力提升一成！」
梁言聽後愣了一下。
「這不可能吧？每個人修煉的法則之力都不同，這補天丹怎麼做到全部適用？」
「的確可以，我已經試過了。」
沈碧游笑道：「這是玄機老人留下的秘方，從不外傳。補天丹又稱『小道果』，先天道果雖然能大幅提升你主修的法則之力，但必須對症下藥才行。相比之下，補天丹雖然提升的法則之力不多，但它勝在人人都可以服用，不論你修煉何種大道，都能增進感悟，提升一成的法則之力。」
說完，又補充道：「當然，丹藥都有丹毒，這『補天丹』一個人最多只能服用三枚，否則便會受到反噬，得不償失了。」
梁言聽後，露出恍然之色：「怪不得這麼多人來參加品丹大會，想來都是為了這『補天丹』吧？」
「倒也不是……」
沈碧游搖了搖頭道：「補天丹非常珍貴，只有在潛龍榜上排名前二十的修士才能獲得。至於排名在二十開外的修士，玄機島會根據你的名次贈送不同品質的丹藥，雖然也都珍貴，但卻遠不如『補天丹』了。」
說到這裡，稍稍頓了頓，又補充道：「補天丹不僅珍貴，還有一個特性，那就是出爐之後必須在兩個時辰之內服用！」
梁言驚訝道：「怎麼會這樣，難道超過兩個時辰便失效了嗎？」
「柳兄有所不知，這『補天丹』丹效逆天，出爐之後超過兩個時辰就會自動化為飛灰。所以，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其煉化，否則就是白白浪費了。」
梁言聽後，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也就是說……直到品丹大會召開，這『補天丹』其實還沒有真正煉製出來？」
「是這樣的。」
沈碧游點了點頭，隨後又道：「不過玄機島擅長煉丹，這『補天丹』的一切工序都已經完成，如今只差最後一步。等到品丹大會決出名次，當天晚上兩位島主便會進入丹房，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煉丹，然後把丹藥送給潛龍榜上前二十的修士。」
「原來如此……」
梁言聽到這裡，對於品丹大會總算有了一個初步了解。
怪不得壺全斗那樣的亞聖會來到這裡，看來他是想衝擊前二十名，得到補天丹。
至於沈碧游和玉華娘娘，這兩人是道盟和儒盟派來捧場的，同時也是玄機島巴結兩大派的機會。
「沈兄，我一直有個疑惑，那位『壺全斗』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敢當眾和道盟叫板？」梁言忍不住問道。
沈碧游聽後，面露沉吟之色，緩緩道：「關於此人，我知道的也不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並非東韻靈州的本土修士，大約是在百多年前才來到這裡，後來在一個秘境中擊敗了儒盟的亞聖高手，從此聲名鵲起。」
「哦？連儒盟的亞聖高手也敵不過他？」梁言驚訝道。
「嗯……可惜那一戰的具體細節並未公開，事後儒盟也沒有任何表示，雙方似乎達成了某種約定，並沒有因此而結仇。」
梁言聽後，心中對這壺全斗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要知道儒盟可是一個龐大的勢力，有不止一名聖人坐鎮，如果想要報復的話，以壺全斗的實力肯定是招架不住的。
但儒盟並沒有選擇報復，這是不是意味著，壺全斗背後也有高手？
正思忖間，沈碧游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笑問道：「道友，你是忌憚壺全斗的報復吧？」
梁言不置可否，並未回答。
沈碧游又道：「貧道有一個建議，不知道友願聽否？」
梁言看了他一眼，笑道：「什麼建議，說來聽聽？」
「柳兄何不加入我道盟？」
沈碧游語出驚人，正色道：「柳兄以道門功法作為基礎大法，顯然是與我道盟有緣。沈某與你一見如故，願意做柳兄的引道人，只要柳兄點頭，無論那壺全斗背後有什麼勢力，也不可能在我道盟面前撒野。」
梁言聽後，心中微感驚訝。
沒想到這位沈碧游居然會邀請自己加入道盟……
他之所以在雲夢山建立勢力，就是不想那麼快捲入道儒紛爭，更何況第七難已至，他還沒搞清楚自己的劫難，當然不會輕易答應。
心中只思忖了片刻，梁言便笑道：「在下閒雲野鶴慣了，受不得宗門約束，而且我還有許多事情急需處理，恐怕要辜負道友的好意了。」
沈碧游聽後，眼中露出了一絲遺憾之色。
「可惜了，道友是個人才……不過人各有志，即使你不加入道盟，也還是沈某的好朋友！」
他雖然欣賞梁言，但也有自己的傲氣。
堂堂道尊，不可能求著別人加入道盟，機會就只有這一次。
接下來，兩人繞開了這個話題，繼續飲酒閒聊，沈碧游熱情不減，對梁言幾乎有問必答。
轉眼之間，夕陽西下。
一場酒會，梁言把該打聽的事情都打聽清楚了。
「……多謝道友為我解惑，今日與君共飲，相談甚歡！」梁言笑著舉杯。
沈碧游也舉起酒杯，兩人黃昏對飲。
「碧落凝香當真是佳釀！不過柳某這裡也有一些珍藏的美酒，還請道兄品鑑。」
梁言說著，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壇美酒，放在了桌上。
這是他離開南極大陸之前，由寧不歸贈送的，總共十壇。
「此酒名為：『醉不歸』，雖然比不上道友的『碧落凝香』，卻也別有一番風味。而且我敢保證，絕對是沈兄沒喝過的類型。」
沈碧游聽後，眼神一亮，哈哈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這樣，剩下的半壇『碧落凝香』就送給道友吧。」
「那我卻之不恭了。」
「哈哈！」
兩人相視一笑，在亭中交換了美酒。
「時候不早，咱們改日再敘。」梁言站起身來，向對方告辭。
沈碧游微笑點頭，親自將他送出了門外。
「品丹大會將近，希望到時候能見證柳兄的風采。」
「呵呵，此事隨緣吧。」
梁言微微一笑，不再多言，把遁光祭起，很快消失在天邊盡頭……
……
當天晚上，月明星稀，山谷中安安靜靜。
梁言坐在自己的洞府之中，雙眼微眯，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這一趟外出，從沈碧游那裡得到了不少情報。
首先是這玄機島島主，居然精通兩種法則之力，而且實力深不可測，背後很可能有大勢力扶持。
其次是九淵湖與補天丹。
沒想到玄機島真有妙方能測出一個修士成聖的概率，雖然不知道這九淵湖的原理是什麼，但也能看出玄機島的底蘊。
至於補天丹……的確是個不小的機緣！
「我同時修煉五種法則之力，不分主次，倘若我服下補天丹，不知道補的是哪一種法則之力？」梁言喃喃自語了一聲，看上去對這丹藥頗感興趣。
不過，這些想法在心裡都是一閃即逝，很快又回到正題中來。
他此行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得弄清楚自己的第七難。
所以，當他發現玄機島深不可測，遠遠超過之前的想像後，非但沒有感到麻煩，反而有一絲興奮。
「玄機島越是不凡，我找到答案的概率就越大！」
「不過，在沒有弄清楚百曉居士的底細之前，還是不要和他徹底撕破臉了……」
梁言在坐榻上沉思了片刻，自言自語道：「按照沈碧游提供的情報，最佳的動手時間，應該就是品丹大會當晚了！」
因為這天晚上，百曉居士和副島主都會進入丹房，為補天丹的出爐做最後的準備。
到時候，就算弄出些許動靜，這兩人也未必會發現。
「你覺得如何？」梁言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倪迦越。
「可以！這是最佳的動手時機，否則一定會被百曉居士發現！」倪迦越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梁言聽後，微微點了點頭。
他已經做出決定，剩下的就是等待了……等到品丹大會召開之日，看看這百曉居士究竟有何厲害之處。
……
此後十餘日，梁言大部分時間都在自己的洞府中打坐，偶爾與沈碧游飲酒論道，消磨時間。
轉眼間，就到了品丹大會召開的日子。
這天清晨，梁言從洞府中走出，掐了個法訣，化為遁光破空而去。
一刻鐘後，他來到了一座山巔上。
從這裡往前看去，只見雲海翻騰，彩霞流轉，各種各樣的亭台樓閣在雲霧中若隱若現，端的是絢麗多姿，美輪美奐！
「柳道友，又見面了！」
雲霧中傳來爽朗笑聲。
梁言轉頭望去，只見來人紅袍大袖，正是玄機島周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