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盜靈
來人正是之前在山頂的傳道弟子卓不凡!
此時卓不凡面帶笑意,望著袁山說道:「師弟糊塗了,宗門律令森嚴,嚴禁內鬥,如有爭執可去法閣訴訟,或者去演武峰拜貼決鬥。如果私下大打出手致人重傷或死亡的話,法閣執法弟子將如何處理想必不用我多言吧?」
袁山一頭冷汗,慌忙說道:「多謝卓師兄指點,師弟一時衝動,真的是一時衝動!師弟這便告辭!」說完帶著旁邊的兩名丹脈雜役弟子匆匆離去。
眼見袁山等人狼狽離去,卓不凡又轉頭望向梁言等人,臉上笑容使人如沐春風。只聽他問道:「還沒請教師弟尊姓大名?」
梁言見他一點架子也無,不由得生出一絲好感,呵呵笑道:「卓師兄太客氣了,我叫梁言。」
卓不凡點點頭道:「原來是梁師弟,方才我觀梁師弟以練氣兩層的修為獨斗三人,卻絲毫不落下風,似乎是運用了陣法一道?」
梁言心裡咯噔一下,暗道這人眼光忒也毒辣了吧。面上仍是鎮定說道:「卓師兄果然慧眼如炬,在下欽佩!」
卓不凡笑道:「師弟不必多心,我雖然不是陣脈之人,但對陣道頗為喜愛。剛才我看師弟手段,似乎將袁山三人當做了大陣的一部分,三人氣機牽引,互相組成大陣?」
梁言知道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索性說道:「不錯,我以這三人為陣旗,結成三才厚土陣。雖然名為陣法,其實並不具備陣法妙用,只是稍稍牽引這三人的攻擊,令他們自相矛盾罷了。而且這三人要是修為再高一點或者稍懂陣法之道,我這手段就不靈啦。」
卓不凡聽他說完,確認了自己的猜測,似乎頗為震驚,喃喃自語道:「陣法不僅可以自身布陣,還可禦敵布陣,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梁言見他一瞬間的恍然,不知他所想何事,也不便打斷。過了一會,卓不凡回過神來,頗為歉意的沖梁言一抱拳,說道:「多謝師弟傾囊相告,我住在翠竹峰,以後我們或許還有機會交流。」說完頗有深意的看了梁言一眼,便告辭離去。
一時之間竹林內,只剩下陣脈三人。
梁言看了孫錢李一眼,說道:「先把李兄抬回去吧。」
李大力之前受傷頗重,再加上感情受挫,此時已經昏迷過去。孫錢李默默點頭,和梁言二人,一左一右,駕著昏迷的李大力,往陣脈雜役弟子的宿舍走去。
等把李大力在房間安頓好後,已經是傍晚時分,兩人仔細探查了一下,發現李大力受傷雖重,但並未傷及根本,只是心境受到極大震動,這才昏迷不醒。於是兩人都放下心來,孫錢李看了梁言一眼,說道:「梁兄深藏不露,原來已經是練氣二層巔峰的修為,可笑我們之前還以師兄自稱,還忘梁兄不要見怪。」
梁言只淡淡一笑:「孫兄多禮了,這天底下,又有幾人沒有秘密呢,大家心照不宣,彼此彼此罷了。」
孫錢李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驚訝,隨後故作疑惑道:「哦?不知梁兄指的是什麼?」
梁言擺手道:「信口胡謅,孫兄不必當真,既然李大力沒有大礙,我就回房休息去了。」梁言說完便轉身出門,朝自己房間去了。
孫錢李盯著梁言背影,眼神微眯,不知在想些什麼.
李大力第二天醒來,神情萎靡,不過還是親自來向梁言道謝。梁言又安慰了他一陣,李大力雖然點頭應是,但梁言從他眼中深處,還是看出深深的落寞。
等到李大力告辭離去,梁言看著這個壯漢無奈的背影,不禁想到:都說凡人因無知而更加快活,但是普天之下,強者為尊,大道無情,若你弱小無力,終有一天被別人欺到頭上,連自己那一點點卑微的小幸福也守不住,自己的親生經歷便是最好的例子。
梁言暗嘆一聲:「眾生皆苦,唯有逆流而上,有大神通,方得大自由。」想到此處,他的向道之心更加堅定了。
生活似乎沒有改變什麼,三人還是照常,在清晨來到竹林閣樓前報到,各自領取當天的任務然後去幹活,至於梁言,依舊是會在中午前後完成任務,來到閣樓內學習陣法,如此平淡的又過了幾日。
這天夜裡,梁言在自己房間盤膝打坐。突然睜開雙眼,低聲自語道:「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此時院外正有一人,身穿黑色夜行衣,正鬼鬼祟祟的朝身後打量,在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便朝著一個方向急速而去。就在他離開不久,梁言的身影便出現在院門口。他雙眼一眯,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只見那個黑衣人左拐右拐,方向不定,一會往東,一會往西。梁言耐著性子跟在後面,他修煉混混功日久,身手感官異於常人,可以遠遠吊在後面不會跟丟,又不至於讓黑衣人發現。
黑衣人走了半個時辰左右,忽然在一片空曠的林地間停了下來,背著雙手悠悠一嘆,說道:「大家師兄弟一場,不必躲了,出來吧。」
梁言藏在樹後,微微一驚,心中奇道:他是如何發現我的?這樣想著卻並未有所動作,而是在樹後繼續靜觀其變。
那黑衣人等了一陣,不見有人回答,不由得轉過身來,盯著一處,稍顯憤怒的說道:「怎麼?還要我去請你不成?」
梁言見他所看方向和自己根本不是一處,心中明悟,暗道:好一隻狐狸。
果然那黑衣人等了一會,見仍然沒有人回答,這才放下心來,轉身朝一處奔去,這次沒有像之前那樣左右繞行,忽東忽西。而是朝著一個方向加速飛奔,如此過了一炷香左右的時間,兩人來到一面灰色山壁前。
黑衣人沿著山壁向東摸索,大概走了幾丈距離,伸手將山壁上的藤蔓植被抹去,露出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山洞,然後貓腰鑽了進去。
這山洞外面看著雖小,不想裡面卻大得出奇,而且裡面並不是一片黑暗,而是有一處微弱毫光,在洞穴深處閃爍著。黑衣人行走其中,顯得輕車熟路,不多時便來到了光芒的源頭處。
淡淡黃光照在黑衣人的臉上,露出一張狹長的麻臉,看其面容,赫然正是陣脈雜役弟子孫錢李!
此刻他神色略顯激動,在他前方的是一口不斷湧出涓涓細流的泉眼,仔細看的話,那泉水竟然散發出一股濃郁的靈氣波動,而那淡黃色的光芒正是從泉口發出。
孫錢李深吸一口氣,正要伸手進那泉口,忽然聽到黑暗中一道聲音:「咦?居然是天然的靈泉。」
孫錢李瞳孔一縮,慌忙轉身後退,循著聲音望去。那裡正站著一個灰衫少年,高高瘦瘦,正是梁言。
「沒想到梁兄還有這種尾隨他人的習慣?」
梁言看了他一眼,卻悠悠嘆道:「孫師兄有如此修為,之前李大力遇難,卻為何袖手旁觀。」
剛才孫錢李體內靈力受靈泉蓬勃靈氣所激發,此刻赫然顯露出他的真實修為,竟是練氣三層。
孫錢李臉上一紅,並未回答,反而反問梁言道:「你是什麼時候,如何看出端倪的?」
梁言笑道:「孫兄雖然看起來身體單薄,但體內氣血之力旺盛,這點是瞞不了梁某的。像孫兄這樣的人,就算做些苦工,又怎麼會日日困頓,天還沒黑就需要回房休息呢,顯然是晚上徹夜不眠所致。」
孫錢李點頭道:「既然被你發現了,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哼!日前非是我不願意出手相助李大力,實在是對方有個背景靠山,輕易不能招惹。」
說完又有些埋怨道:「李大力這人蠻頭蠻腦,殊不知這修仙界實力為尊,若是能夠修煉有成,什麼樣的姑娘沒有?實力低微,任何人都可踩在你頭頂上。我若出手必然暴露實力,到時候不免引來有心人探查。陣脈雜役執事王遠,暗中苛扣我等靈石丹藥,只要稍稍打探便能知道。試問一個普通的練氣一層弟子,如何在沒有靈石丹藥輔助之下,進階到練氣三層的呢?」
梁言聽後暗暗點頭,此人如此小心謹慎,也並非沒有道理。要說他除了這個靈泉之外沒有其它秘密,梁言是不相信的。至少他這隱藏修為的能力絕對不是一個低階弟子具備的,身上必然還有寶物。梁言自己也是身懷重寶,當然理解他小心謹慎的心理。
孫錢李見他沉默不言,以為他別有心思。自己雖是練氣三層的修為,但是之前見過梁言出手,暗付自己對上也無絕對把握取勝,於是試探問道:「梁兄既然已經知道此事,我們如何處理,莫非要為這口靈泉大打出手嗎?」
梁言聽後立刻說道:「那倒不必,只是這靈泉對我也實在有用至極,我們何不一同使用?」
孫錢李點頭說道:「所謂見者有份,理當如此。這樣吧,以後這靈泉一、三、五單數日子歸你,二、四、六雙數日子歸我,如何?」
梁言搖頭笑道:「不必如此麻煩,我知道一個引靈陣法,可以將靈泉靈氣一份為二,導向其他地方,這靈泉靈氣如此充足,足夠你我二人同時修煉了。」
孫錢李驚喜道:「哦?居然有這種陣法,那真是太好了。」
「只是這布陣需要的一些材料,卻不是太好弄到。」說著梁言將引靈陣所需的材料一一告知。
孫錢李聽後立刻說道:「梁兄放心,你只管布這大陣,至於材料一事,就交給在下吧。」
兩人一番協商定議後,決定今晚就先由孫錢李在此修煉,梁言在周圍仔細探查一番後,便回到宿舍去了。
第二天晚上,孫錢李果然帶著布陣材料來到山洞,梁言見他如此效率,不由得對其刮目相看,心中暗道此人絕不僅僅是個普通的雜役弟子這麼簡單。
梁言接過材料,迅速在山洞內布陣起來,很快,靈泉內的靈氣就被引靈大陣一分為二,分別引向山洞東西兩側。黑暗中,梁言、孫錢李各坐一邊,開始修煉起來。
梁言閉目運功,感受著靈泉蓬勃的靈氣湧出,全身竅穴也不覺舒坦起來。心中暗喜道:「有這樣充足的靈氣供給,可比直接用靈石修煉還效率,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衝擊練氣三層境界了。」
就在他暗自竊喜之時,靈泉涓涓而來的靈氣水流中,忽然湧現一抹詭異紫色,倏忽躥入梁言體內,剛一入體,梁言便感到全身如墜冰窖,寒意透體。不由得睜開雙眼,疑惑的看向那靈泉。
過了有好一陣功夫,正當梁言暗自懷疑剛才是否錯覺時,靈泉之中又冒出一抹紫色,速度奇快,一瞬間就射入梁言體內,那種透骨寒意又再次襲來。梁言大驚失色,慌忙停功起身,下意識的朝孫錢李那邊望去。
山洞雖黑,但梁言六識過人,依然憑藉靈泉淡淡光芒看到孫錢李。只見他閉目運功,如老僧入定,居然是絲毫異像也沒有。
「怪了!」梁言心中大奇,「難道只有我能感覺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