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意思？」鍾陽的溫和笑容消失了。
女孩心裡一驚，看著他變得冷峻的眉眼，不由自主吞咽了一下口水，好像自己又做錯了什麼。
「我只是……」她著急起來，說話變得結巴不清。
鍾陽深呼吸，試著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在社會上和在學校里學到的，
最不同一點就是：要時刻控制自己的情緒穩定！
「慢慢來，把事情一段段講出來。」鍾陽聲音變得平靜了一些。
女孩眼睛睜大了，看著他。
「你、你不生氣了？」她剛才明明感覺他好像生氣了。
也許是不高興他的秘密被自己發現了？
「還在生氣。」鍾陽忽然覺得她這膽小模樣還挺有趣。
他自己這輩子抽了個歐皇模板，對女孩長相就很無所謂了，
這種性格特別有趣的女生，反而更讓他有深入接觸欲望。
「那……」
「別猶豫，先來個正式的自我介紹吧，我叫鍾陽，是大一的新生。」
「我叫謝紫菡，也是大一的。」
「哦，謝同學啊。回到之前的視頻畫面的話題上吧。」
「你、你真的不氣了？」
謝紫菡聳了聳肩，低下頭扭著手指看向他，似乎有些害怕。
鍾陽搖搖頭，但看到她仍然有點驚恐的神情，感到有點不耐煩。
她為什麼這麼膽小？！
他深吸口氣，慢慢解釋道：
「我認為自己是比較理智的人，我用一些心理學知識來解釋吧。
「一開始，我因為我的秘密被你發現而感到驚恐和憤怒，
「但很快，我意識到了這種反應的本質，這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如果要怪，最後只能怪我自己的防範意識不夠強，
「我認為不能因為自己的防備有漏洞被別人找到，就將責任推到別人身上，
「那是什麼？
「那是無力的憤怒！
「無法接受自己的不完美——本質上是對自己的認知偏差，導致期望過高，
「說白了，就是被識破後的自卑和惱羞成怒，
「那麼現在，紫菡同學，你明白了嗎？
「我仍然生氣，但我正在盡力控制自己，與你保持冷靜的對話。」
鍾陽一口氣說完心裡話。
他原以為這種超直男式的發言會讓這個女孩感到害怕。
畢竟他從初中開始就大量收情書，卻沒有真的和哪個女同學處得長久。
有幾個他感觀還不錯的女生，都似乎無法接受他這種對自我嚴格要求的態度。
「好厲害！」
謝紫菡明亮的眼睛閃閃發光，厚厚的眼鏡也無法遮擋住她的興奮。
她帶著少女般的崇拜，用力點了點頭：
「我一直想成為像你這樣理性又強大的人，但這很難啊！」
謝紫菡認真地說著，並真心地表示出自己的感受。
鍾陽覺得這很奇怪，於是反問道：「我注意到視頻的視角是從攝像頭拍攝的嗎？」
「是的，我黑進了學校的監控系統。」謝紫菡坦率地回答。
在某些領域，似乎她就不再結巴或膽小了。
「沒有被發現嗎？」
「沒有，學校的系統有些……友好？」
謝紫菡努力想要找到一個比「垃圾」或「簡單」的更好聽的詞了。
她也實在不願意相信作為藍海市最頂尖的三座大學之一的監控系統，會被自己隨意黑進黑出！
鍾陽悄悄看一眼她的「外星人」，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用外星人本子的女孩，說話非常怯懦膽小，非常敏感在意別人的情緒反應，還會很單純天真的說自己好厲害，隨便就把入侵了學校的監控系統，把這些標籤都綜合起來，有個形容詞就呼之欲出了——技術宅女！
他也明白自己是怎麼被發現了。
在下午英語課的時候，分心在窗外通過操縱樹葉練習靈能操縱精度。
那時候真沒想到攝像頭這種事情。
還是思想沒拐過彎來！
鍾陽意識到了，自己還沒有真正作為一名超凡者的思維模式完全蛻變。
「好吧，我確實有超能力，可是並沒有你想像得那麼強。」
他決定實話實說，畢竟證據擺得明明白白：
「我將超能力以焦耳來作為最終輸出的能量強度計算，目前是4000焦，全力爆發，能把你舉起來扔到一米遠，你覺得這種能力可以幫你打妖怪嗎？」
鍾陽說著笑起來，他並不怕能力暴露。
目前隨便找個人類力士都比這階段的靈能強，可人類身軀只是一件日常用衣服了，理論上確實可更換。
謝紫菡張大了嘴巴，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鍾陽看著她眼睛好像要失去了光，略感意外。
她這就相信自己了？
並且，好像事情還真的很嚴重？
她的怪物，真不是幻想？
而是……真的有妖怪？
他突然想到白天時，感受到她身上的那股氣息。
「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啊？」
謝紫菡茫然抬頭，一副無助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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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陽見狀，心裡嘆了口氣。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把詳細情況說出來，
「我來幫你參考一下，
「因為我的能力也會成長，
「所以普通人不能對付的東西，我說不定就有辦法！」
他認為如果能弄清楚她給自己的特彆氣息，冒點風險也值得。
如果人類身軀夭折了，大不了切換靈能身軀出場，在自身道德底線允許下，尋找一具還沒發育出意識的嬰兒胚胎占據，完成轉生。
總會有辦法搞定眼前這條「支線任務」！
謝紫菡在這時覺得真是心情過山車，被折騰得有氣無力了。
她下意識帶些幽怨投去一眼，但手上動作沒慢的在鍵盤上敲著，快速解鎖了一個隱藏文檔。
鍾陽略感意外，也不囉嗦的馬上看起來。
這一看，他就有點兒毛骨悚然。
食肉！
並且是生肉！
「那是我妹妹。」謝紫菡好像聲音也變得幽幽的。
視頻里，夜晚，沒有開燈的房子裡。
一個穿白睡裙的少女夢遊般起身，徑直走到冰箱。
然後，就這樣啃起帶血的生肉。
鍾陽認為這樣只是普通的恐怖鬼片。
直到少女那張嘴嘴角咧到左右耳根時，事態就不一樣了。
咕嚕。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
哪怕是下午時分，哪怕是太陽正暖。
倆人腦袋湊近了一起視頻，依然會覺得冷。
「你……有注意過影子嗎？」
「我……有。」
謝紫菡覺得無論看了幾遍還是渾身發寒，忍不住再貼近點這位同學。
視頻中，影子在扭動。
白睡袍少女明明蹲在冰箱下，透出來的幽光照亮她不動的蹲姿。
但夜風吹過不遠處的窗戶窗簾，卻見她投下的長長影子在不斷扭動著。
就像吞噬著什麼，又像在掙扎著什麼。
「抱歉……我有點怕這個。」
鍾陽也顧不上別的了，直接上左手抓住她同樣緊握的右拳，然後和她貼緊著看。
謝紫菡頓時有點臉熱，可是沒敢說不——她也害怕！
視頻里。
少女吃完了肉，還細心把紙巾處理了痕跡，然後扔到馬桶衝掉。
她沒有回臥室，而是站到了一個房間門口。
鍾陽在這時感覺到有一雙手抓緊自己的衣服。
「這……這是我的……我的房間……」
謝紫菡的聲音有點顫抖。
啪！
鍾陽合上了蓋子。
他看到了這只是一個視頻文件夾里命名了多個日期中的一件。
這些全是謝紫菡妹妹的異常視頻文件。
而現在她在這大白天陪自己看，都依然害怕成這樣。
那麼在找上自己之前呢？
謝紫菡這個連自己突然板起臉不笑，都會小心翼翼害怕到反覆兩次追問自己是不是不生氣的女孩……
她是哪來的勇氣，反覆看這些監控視頻？
還細心分日期保存起來？
更不用說她還要在平時和妹妹相處中，儘量不露出破綻！